炮灰,但大哥是未来皇帝: 19、迟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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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哪种,都说明栀芳楼不简单。

    “我跟您说,除了我和贾德,还有个鬼鬼祟祟的。”常青青拍拍大臂,“蒙面劲装,看不清脸,但身材劲瘦,是个练家子。”

    “哟,够热闹的。”燕冬若有所思,“今儿这趟来着了,这栀芳楼里暗藏玄机,不知藏着多少秘密呢。”

    “公子真要为了宋风眠插手这些事?招来多双眼睛,说明这事可能不小,如今这个当口更容易招来是非。”常青青说。

    “我不是为了宋风眠。”燕冬说,“咱们也不必特意探查,大可循迹而去。”

    常青青没有追问燕冬到底是为了谁,只说:“那现下该循哪处?”

    燕冬把栗子往上一抛,“和渡。”

    *

    楼上,和渡盘算着立刻备礼去麻烦梁木知做一份云华糍,正要离开时却被一同僚拉住胳膊,两人走到角落处站定。

    和渡说:“有话请说,做贼似的。”

    “和大人,你不老实,竟真偷偷地攀上了燕小公子!”对方目露谴责,又捧手请求道,“能不能给我指条门路,我真的不想努力了!”

    攀高枝不好听,在他们这种读圣贤书的读书人听来更是诛心,可说来奇怪,和渡此时听着却不觉生气,只说:“误会了,燕小公子的枝紧挨着天,我要竭力才能仰望,哪里又能攀上?”

    “还想瞒我!”同僚说,“去年燕小公子出手帮你时我就觉得奇怪,你——”

    和渡冒失地打断,“等等,此话何意?”

    同僚“嘿”了一声,正要惊叹和大人装傻功力深厚,却见对方一脸茫然着急不似作假,不由愣了愣,“你当真不知?”

    “当真!”和渡急忙捧手,“还请明言。”

    “你去年当街勇揍李三公子,这件事你以为是谁帮你摆平的?”同僚做了个翅膀飞飞的手势,“燕小公子!”

    和渡茫然道:“这……怎会?”

    “哎哟,我的和大人!”同僚不可思议地觑着他,“你当街暴打李三公子,把人家安信侯府的脸面踩在脚底下作贱,结果不仅没事还升了官儿,你难道就没想想其中的缘故?真当自己是菩萨庇佑不成!”

    和渡呐呐,“我以为是祖宗保佑。”

    “……”同僚闭眼,“事发当日傍晚,燕小公子把你写的那篇《科考细则修改条陈》拿给陛下看了,陛下觉得不错,就拿你补了员外郎的缺。你这头一升官,虽然只是个从五品,可落在安信侯府眼里就是陛下要保你,他们岂敢再动你?”

    “竟是如此……竟是如此!”和渡震惊又茫然,脑子里一时杂乱无序。

    “此事那些大人物心里都有数,二皇子因着此事还找过燕小公子呢。”同僚说。

    “可你是怎么知道的?”和渡说,“你又不是大人物。”

    同僚捂着被刺痛的心,说:“当时二皇子纳夫人,我进出皇子府时正巧瞧见二皇子和燕小公子在亭下说话,二皇子被燕小公子顶了几句,气得直戳燕小公子脑门。”

    “原来如此。”和渡怔怔偏头,看向先前燕冬坐的那把椅子,那金尊玉贵的小公子似乎还坐在那里,色欺桃花如梦中人。

    *

    闹腾鬼不去找朋友们四处撒野,又跑到公廨来了,常春春站在廊上,望着越来越近的人影,纳闷道:“小公子这是哪一出啊?”

    手中朱笔不停,燕颂说:“自然是要拆了我的‘命定之缘’。”

    常春春腹诽:哪有什么命定之缘,还不是您用来诓“蛙”跳脚的借口?

    “蛙”满面天真地上了廊,说:“吃栗咂!”

    常春春拿了颗栗子,笑着道谢。

    燕冬进了书房,凑到书桌后给燕颂喂了一颗,他也不说话,侧身屁股一抬就坐上了桌,一只脚撑着地,一只脚悬空,悠闲地晃了两下。

    他小时候这样坐没坐相,燕颂是要说他的,避免养成坏习惯,长大后就懒得管了。

    “今日要晚些,若是坐不住就先回家。”燕颂说。

    “我来都来了,肯定要和你一起回家。”燕冬眼神一转,正要找点东西打发时间,就看见桌上放着一张册子,那样式是——罢馆考试放榜了。

    燕冬心里一跳,屁股一抬下了桌,围着桌子绕了半圈,朝燕颂的另一方摸进,然后瞅准时机,猛地伸手——

    “啪。”

    燕颂伸手按住那只做贼的手,轻轻地赏了一巴掌,先拿起册子,说:“今年倒是放得快。”

    “我们仨以劳代罚得那么勤快,当然快了!”燕冬俯身趴到燕颂背上,下巴枕着对方的左肩,目光径直怼上册子下方,只见那里赫然是一个金色的“魁”字。

    “哇,第一第一第一!”燕冬抱着燕颂的脑袋一通瞎蹭,“我厉不厉害!”撞撞燕颂的头,“厉不厉害!”

    “嗯,厉害。”燕颂仔细地看了一眼,武科、墨义、明法等都是“优”,那道策题却是“差”,他颇觉不可思议,“跟我说说,是怎么写出能得这种评级的好东西的,嗯?”

    他偏头,恰好燕冬正直勾勾地侧着脸看他,霎时鼻尖相对,隔着一点稀薄的空气,是蹭着了还是没蹭着,燕冬竟然分辨不清,只觉得鼻尖好痒。那股子痒钻进了肉里,在骨头缝里蹿来蹿去,搞得他开始晕乎乎的。

    两人都静了静,书房气氛微妙,墨官那个没眼力见的小畜生飞到窗沿上,用头撞了下窗,叫嚣着听不懂的鸟语。

    燕颂回神,抬手摸了下燕冬的脸,有些烫。他笑了笑,说:“哥哥在问你话。”

    燕冬迟钝地回神,盯着近在咫尺的漂亮眼睛,含糊说:“不记得了……”

    “哥哥”,这两个字平时不常从燕颂嘴里说出来,燕冬回味着方才燕颂说的这个词,觉得它有股含糊不清、意味不明的味道,他说不清楚,但被那好听的声音和语气勾得心里痒痒,忍不住抱紧燕颂的肩膀,小声说:“我好像发烧了,晕……”

    “好好的发什么烧?”燕颂捏了捏燕冬的脸腮,失笑道,“好了,差就差吧,这次不说你就是了。”

    这是以为他在示弱求饶呢,燕冬嘿笑,心里却有点惶恐,他好像是真的……发烧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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