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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炮灰,但大哥是未来皇帝》 20-30(第12/23页)
没压着,你这么轻个小人儿。”燕颂偷偷打了声哈欠,声音在被窝里有些模糊,“同窗里就我和你侯家大哥最高。”
“大哥以后会和爹爹一样高,像大树!对了,昨天侯家大哥又凶小翼了,小翼一直哭。”燕冬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侯翼哭得哇哇叫的惨样,趁机帮自己装可怜,“大哥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凶我呀?”
燕颂不上小机灵鬼的当,说:“你乖,我就不凶你。”
“说废话。”燕冬小声谴责。
燕颂笑了笑,陪燕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小家伙滔滔不绝:他和侯翼、鱼照影制定了骑小马学习计划,励志要做最先可以独自驰骋的那个;他白日在宫里玩的时候不小心摔坏了皇帝伯伯的白玉棋子,皇帝伯伯没有责怪,笑着举着他在亭子里转圈圈,转得脑袋晕乎乎的;他和宫里的五表哥打架,把人家咬哭了,后来被三表哥带走后三表哥给他投喂了糖霜栗子,味道不错,就是有一点点甜……大事小事都一股脑地挤出来,小家伙可算困了,迷迷糊糊地在燕颂身上翻了个身,又顺势滚到床里边,趴在他肩头准备睡了。
“安心睡,雷打不着你。”燕颂轻轻戳了下燕冬柔软的脸腮,哄着说,“等你睡醒了,大哥还在你身边。”
燕冬乖乖地“嗯”了一声,说:“以后打雷,大哥都会陪我睡吗?”
“会。”燕颂说,“一直如此,以前也是,只是你那会儿太小了,不会走路不会说话,更不记事。”
燕冬烦恼地“嗯”了一声,检讨自己,“我有罪。”
燕颂被弟弟正经的语气逗笑,觉得小团子可爱得不得了,说:“无妨,现在不就能记得了?”
燕冬睁不开眼睛了,黏黏糊糊地问:“以后也会记得吗?长很大以后,八岁?十八岁?二十八岁!”
“会。”燕颂说。
燕冬嘿嘿笑,说:“那等我长很大以后,大哥也会陪我睡吗?”
“那会儿你都不怕打雷了。”燕颂说。
“谁说的?我可以一直怕,”燕冬无赖地央求,“这样大哥就会一直陪我啦。”
彼时燕颂笑说燕冬像个小傻子,不明白人会长大,长大会变,如今更觉得其实永远长不大也很好,至少心不会变野,想着往外飞。
沉默了几息,燕颂最终答应了燕冬的恳求,为了不让燕冬在大好的日子失望难过,也为了满足自己卑劣的欲|望。但说是要睡,他们也没有去里间的床上,待会儿还要守岁,所以只是在窗边的榻上堆了一床厚被子,躲在里面挨着坐。
燕冬枕着燕颂的肩头,燕颂温声说:“困了就睡,不必强撑。”
“不困的,”燕冬用脑袋蹭了蹭燕颂的脸,“你还晕吗?”
燕颂实话实说,“有点儿。”
“那你不要强撑,想睡就睡。”燕冬说,“我会陪着你,等你醒来的时候,我还在你身边。”
燕颂闻言静了静,说:“好。”
没有人再说话了,窗外风雪簌簌,烟火炮竹声从四面八方接连响起,这是一年里最热闹的夜晚之一。燕纵和燕姰打着嘴仗逐渐靠近,在廊上停住,放空的燕冬这才回神。脚步声轻轻地走进来,他偏头,对上了崔拂来的目光。
燕冬抬手放在嘴唇上,又指了指肩头的燕颂,后者闭着眼,已经睡着了。
崔拂来颔首,抬手在空中轻轻拍了一下,示意他们不必出来。她转身出去,示意吵嚷的兄妹俩小声些,说:“颂儿今夜吃醉了,正睡着,咱们别吵醒他。”
廊上的御冬布帘垂着,几人就在外头围炉守岁。
“又是一年,这日子过得真快啊。”燕青云感慨,“一眨眼,孩子们都长这么大了。”
燕青云话里有些伤感,燕冬听得出来,他将心比心,觉得或许是因为这也许是他们一家人最后一次一起守岁了。他垂眸看着燕颂,像是在看一只即将飞走的燕子,它不知何时飞走,但一定会飞走。
窗外的人小声的说着话,燕冬抬手,指尖轻轻地了碰了下燕颂的脸,后者毫无反应。于是他的胆子变大了些,指尖顺着脸腮蹭动,落在鼻尖上。
以前燕冬不仅碰过燕颂的鼻子,还耍怪地将它抵成猪鼻子,燕颂平日里是真惯着他,并不责他没规矩,只是仰着椅背,笑着随他闹腾。那会儿燕冬只觉得好玩,如今这么轻轻一碰,指尖却像触了火,又疼又痒。
从小养大的燕子要飞走,燕冬不愿放手,可也舍不得将它圈禁,毕竟这不是真的富贵燕,是从梧桐枝儿上掉下来的凤鸟。可他养了这么久,伴了这么久,是不是可以收取一点“回报”呢?
热闹又安静的深夜,燕冬自顾自地神魂颠倒,白皙的指尖无法控制地向下,落到优美温热的唇瓣上——仿佛是一个指引。烟花爆竹声接连响起,仿佛在为燕冬狂乱的心跳声打掩护,他看着枕在肩头沉睡的男人,小心翼翼地凑了上去。
十八岁的除夕夜,燕冬窃取了一个吻。
蜻蜓点水,风过留痕。
*
燕颂还未睁眼就感受到了怀中的存在,像团火炉,他睁眼对上燕冬的睡颜,他们不知什么时候躺在了一块儿,裹着一张被子,睡得乱七八糟。
燕冬睡得很沉,燕颂转头看了眼窗外,估计时辰不早了,便轻手轻脚地下了榻。他帮燕冬盖好被子,却瞧见枕头底下压着一抹红,取出来一瞧,是只红封,一笔灵动隽秀的小楷,果然一如经年的写着:
“愿君千万岁,无岁不逢春。[1]”
燕冬才学到这诗便尤为喜爱,每次给燕颂红封都会用。
红封里面装着一串压胜钱、一枚“长命富贵”吉语钱。燕颂摩挲着锦缎封皮,静静地站了片刻,才将东西收好,放入书桌柜的一只匣子里,里面鼓囊囊的,已经装了十四张红封,新陈不一。
燕颂合盖落锁,拿起另外两样物件转身回到榻前,小心地放在枕头底下。燕冬睡颜恬静,他伸手在那张脸蛋上刮了一下,又看了几息,才轻步出去。
院里彩灯喜联,常春春在廊上清点礼单,闻声转头走到主屋门前,轻声说:“崔郡王府的年节贺礼到了。”
燕颂接过礼单,“荆山何时来?”
“给郡主的家书和贺礼是一块儿到的,信中说小郡王在家过了年就会立刻启程,要在京城待一段时日。”常春春笑着说,“郡王还特意在信中给您带了话,说届时请您压着小郡王点儿,别让他在外面闯祸折腾,要打要骂都随您。”
侍从端来热水伺候燕颂洗漱,燕颂拿帕子擦手,笑着说:“真打了,舅舅舅母要心疼坏了,吩咐下去吧,把游月楼收拾干净,等荆山到了,就给我老实住在府里。”
常春春“诶”了一声。
“世子,前头来客了,是镇远侯府的几位。”侍从上前行礼禀报。
燕颂颔首,吩咐了廊下几句就乘暖轿去了花厅,他在月洞门外落地,隔老远就听见老哥俩在说笑,声若洪钟,身子骨都硬朗。
侯翼在廊上观雪,瞧见燕颂从拐角出来就立马上前见礼。
“新岁安康。”燕颂从常春春那里接过红封递给侯翼,温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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