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与皇妹: 2、半为怜春半恼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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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着窗棂透入的几缕月光,她将匣中信笺与旧物一一取出,小心翼翼地翻看。

    卫怜平日什么都不瞒犹春,这个匣子,她也是见过的——里面是厚厚一摞陆宴祈寄来的书信,除此之外,便是一枚带着陈旧划痕的蝶形长命锁。

    戚美人病故前缠绵病榻,物件大多都已散尽,唯独留下了这枚锁。卫怜也不认得这锁的来历,只是视若珍宝地收起,将它当做母妃留给自己的念想。

    溶溶月色如河,在回忆中静静流淌着。

    卫怜将这些旧物看了又看,许久以后,才仔细又收回去。

    犹春眼眶发热,不忍惊动她。待卫怜重新躺下,她才悄然又缩回榻上。

    ——

    晨光熹微,寝殿里浮动着雨后湿润的清气。

    梳发的时候,犹春透过铜镜悄悄打量卫怜的神色,轻声问:“公主当真不去寒食宴吗?”

    卫怜的发丝挽作双髻垂落耳畔。她一摇头,发间那对小巧的素簪便跟着微微颤动:“……不去了吧。”

    那场风波才过不久,连贺昭仪都遣了女官来群玉殿敲打,宫中想必都传遍了。她原也不受瞩目,过段日子再露面也好……

    卫怜主意已定,起身至案前整理起经卷。

    明日是母妃忌辰,她须将两份经文一并送去冲虚观焚祭。

    犹春放心不下她,然而这些年来,公主对于守孝之事一向心志坚定,并非是她能劝转。

    于是她再未多言,只快步上前,默然与卫怜一同收拾起来。

    ——

    冲虚观坐落于皇城东隅,一到入夜时分,惯来是半个人影也见不着。

    卫怜来时恰逢一阵穿堂风,廊下那盏昏灯被掀得摇摇坠坠,烛火也跟着乱颤。

    寒食禁火,宫中唯此一盏灯,被特许燃至子时。

    值守的坤道见是卫怜独自前来,行过礼后便引她去侧殿。

    此处寻常宫人不得入内,而卫怜每年此日都会来为母妃守孝,是以坤道并不惊诧,甚至与她有几分相熟了。

    仔细奉好经卷,卫怜跪坐在蒲团上。

    坐得久了,她眼皮正发沉,就被夜风拍打窗棂的响声骤然惊醒。

    约莫六七岁时,宫中闹过一阵鬼怪传闻,三皇兄卫璟总爱拿这事吓唬她。就算卫怜已经长到十七岁,也无法说自己全然不怕鬼了。

    她望向高台上的神像壮胆,刚想抬手拍拍胸口——

    身后窗子冷不丁一响,惊得她浑身一颤。

    卫怜吓得大气不敢出,还没弄明白究竟怎么回事,那声响却不肯作罢。

    先是两记轻叩,随后笃笃再起……那节拍竟愈发熟悉。

    僵直的背就此松软,卫怜心头一松,如释重负地出了口气,眼睛却不由自主亮起来。

    她起身推开窗扉,殿外夜色朦胧如水,而卫琢立于窗下,衣袍上都披着层幽幽月华。

    卫怜没忍住惊喜,悄声问他:“皇兄怎么在这儿?”

    话音未落,卫琢手臂一撑,驾轻就熟翻过这扇支摘窗,悄无声息落在她跟前。

    “自是来陪小妹。”他眉眼舒展,含着笑意。

    卫怜目光掠过他衣袍上新蹭的几道折痕,不由想起了许多年前。

    只是那时他尤带着稚气,如今却长得修长挺拔,便是翻窗也姿态闲雅,如一只白鹤。

    “都及冠了,倒还像小时候似的……”卫怜抿唇笑他。

    “同小时候一样有何不好?”卫琢也低笑一声,挨近她坐下,又理了理衣袖,才从怀中取出油纸包:“可饿了?”

    卫怜接过后,见是玉露团,照旧掰开一半递给卫琢。

    他默不作声接过,咽下时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可仍是很快便吃干净了。

    三更夜浓,有皇兄在侧,卫怜渐生出困意,迷迷糊糊伏在了案上。

    触觉在黑暗里愈发清晰,似乎有几缕发丝掠过她的面颊,凉若霜雪。随即身上一沉,她肩头已多了件温热的外袍。

    “小妹……换了熏香?”发顶传来低柔的嗓音。

    卫怜对香事素来不大留意,疑惑道:“这香不妥吗……”

    卫琢静默须臾,轻声道:“好闻。”

    “皇兄身上的也好闻。”她嗅了嗅肩上的外袍,抬眸望着他,琉璃似的瞳仁闪着亮盈盈的光。

    卫琢眼角与唇角的弧度愈发柔和。

    他正要开口,殿外骤然响起一阵细碎脚步,直朝偏殿奔来。

    卫怜以为是坤道,下意识要迎,卫琢却一把拽住她,闪身避入神像后的垂帘内。

    仓促间,卫怜只得屈膝跪坐着,前额紧紧抵住他胸膛。二人衣衫交叠垂落,她膝弯更是压住了他半幅袍角,一动也不能动。

    紧接着,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来人步伐急促却又特意放轻,透着一股子鬼祟。

    卫怜不禁屏住呼吸,不断猜测着来人身份。

    门闩“咔哒”一声落下,声音在寂静的夜色里格外刺耳。一个男人带着酒气的含混调笑响起:“玉娘教我想得好苦……”

    “殿下惯会拿甜话哄人……”女子软语娇嗔:“今夜怎不早些?”

    卫怜听出这二人声音,浑身一震,错愕不已地望向卫琢。

    他眸子微微眯起,眉间凝着丝冷意。

    “几时哄过你?还不是父皇……”男子粗喘着,后面的话低了下去。

    “可殿下那四弟这两年愈发出息了,妾真为殿下忧心……”

    卫璟不屑冷笑:“他卑贱出身,能得母妃收养已是天大的福分。待我名正言顺登基……”

    卫怜偎在卫琢怀中,心跳几乎要撞出喉咙,却仍然察觉到他的身子在此刻僵了僵。

    帘外二人又低声絮语几句,卫璟忽地暧昧一笑:“寒食禁火……玉娘可想尝尝热食?我给你带了好些……”

    卫怜指甲掐着掌心,脑子里嗡嗡回想着卫璟那两句鄙夷言辞,尚且顾不得细想其他。

    可紧接着,她的双耳忽然被卫琢捂住了。

    卫怜茫然抬起脸,鼻尖几乎蹭过他的唇。

    卫琢面色平静,瞧不出喜怒。然而那双紧紧拢在卫怜耳际的手,却烫得她耳垂仿佛快要烧起来。

    帘外那些私语和喘息逐渐飘远,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愈发清晰、愈发急促的心跳声。

    似乎是她的,也似乎……是皇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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