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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朕与皇妹》 21、仙郎何处入帘栊6(第2/3页)
听出她话中的轻快,卫琢抿紧唇,掩在袖中的指节攥得发白。
“前方便是主道,小妹留步吧。”
过了好一会儿,他极力克制,嗓音已然恢复了平静。甚至还抬起手,慢条斯理地为她紧了紧披风的系绳。
卫怜目光在他脸上顿了顿,随即垂下眼,不再看他。
二人分别后,卫琢步子越走越快,殿中宫人迎上前,他面无表情吩咐道:“磨墨备纸。”
随着他的话语,书房内灯烛渐次亮起,明明如白昼。
秋风拍打着窗棂,掀动案上的书页,惹得灯苗也随之摇曳,火光不断在他眸底闪动。
卫琢甚至顾不上更衣,提笔将书信写好,封上火漆后,递于身侧宫人:“送去给韩叙。”
与此同时,另一人躬身奉上一封信函,垂首道:“殿下临行前派人查的那枚长命锁,及当年送七公主回宫的农妇,已有眉目了。”
信纸似乎被雨水沾湿过,皱巴巴的,墨迹也晕开了些许,卫琢却读得极为专注,发颤的指尖将纸张攥得死紧。
他一语未发,细致将纸张一点点展平、收好。
想及卫怜方才的抵触,卫琢指节微屈,缓缓叩击着桌案,长眉紧蹙。
过了半晌,他吩咐宫人:
“派人去长安,接兰若过来。”
——
好歹是将婚事与卫琢说清楚了,卫怜送走他后,略微安心了些。
换寝衣的时候,卫怜仍觉得腰间发烫,躺下辗转了好一会儿才入睡。
奈何狸狸天凉爱黏人,生生将她压醒了一回。待到再次睡着,却做了……光怪陆离的梦。
梦中,她似乎被投入了一团永不熄灭的业火。任她如何躲闪蜷缩,火舌仍是不依不饶,几乎要将她的意识舔舐殆尽。
直至她实难承受这份烧灼,才短暂地被人从火中拖了出去。一丝湿热的气息贴上耳畔,伴着模糊的低语,细柔地哄着她。
卫怜从昏沉中费力地睁开眼,泪眼朦胧地望过去——
只此一眼,她周身的血液几欲冻住。
眼前之人……竟是……
褪去了平日里兄长温润的模样,卫琢的眼尾正熏着一片不自然的潮红,眼神痴迷而专注,像只勾人的狐狸,唇上染着莹润的水光。
卫怜霎时面色惨白,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像被烫到似的向后挣扎,双足却仿佛化作了鱼尾,寻不到立足之地。
鱼尾徒劳地胡乱拍打,溅起一片淋漓不断的潮水。
梦醒的时候,卫怜满头大汗,恍若刚从水里捞出。她猛地坐起身,只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克制不住地干呕起来。
缓了好一会儿,她才披衣起身,咽下几口冷涩的茶水,睡意却半丝不剩了。
何至于……会做如此荒谬之梦?
狸狸跟着她跳下床,落地时一声闷哼,油光水滑的尾尖轻轻扫着她的腿。
一阵痒意袭来,卫怜顺手抱起它,抚着狸狸温热的皮毛,竭力将心神从方才的激荡中抽离。
她静坐良久,直至手足都开始发凉,那股挥之不去的滚烫才渐渐消散。
心仍在怦怦跳着,可一双眼睛已恢复了往日明净。
梦中种种与现实里都是颠倒过来的,卫怜在心中默默安慰着自己,不过是浮云朝露,再过两个时辰,太阳一晒便散了。
想到这儿,卫怜才爬回床上,脸颊紧紧贴着被褥不动。
她绝不会容许,梦中之事成真。
——
或许当真是她从前太过迟钝……好些事一直到今天,卫怜才隐隐觉出些不对。她不敢去深思卫琢口中那个“佩玉”了,单单是想起来,也会羞耻得面红耳赤。
好在卫琢再未来找她,仿佛当日所见所闻不过是一场离奇的梦。
卫怜也的确盼着,是她一朝不慎,才误入梦中。
收到贺令仪从长安寄来的锦书,卫怜有些出神。卫璟出事时,这门婚事早就定下了,然而她在字里行间仍然流露出些许不安。
贺之章的处境也同样不好。他请婚被拒,这对贺氏无异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宫人们私下议论纷纷,说昭仪娘娘当年收养卫琢本是个巧合,谁知到头来,这倚靠竟比亲生的儿子还要稳当。
宫中从来藏不住秘密,流言传得飞快,卫怜偶然再遇上贺之章时,二人隔着几步距离,目光悄然相接。
他好看的眉头无奈地蹙着,似乎是避嫌,又像是对她抱着一抹歉意。
贺之章难得守礼一回,哪儿还有当初无法无天的样子。可卫怜望着他,心中反而愈发不是滋味。
她月例不多,这些年有卫琢处处贴补着,才攒下自己的小金库。得知贺之章也要先行返回长安,卫怜支出银钱备了贺礼,托他带给贺令仪。
贺家愈发收敛声息之际,父皇却病倒了。尚在行宫的皇子皇女们在阶下跪了一地,卫姹被传召进殿,不多时又退了出来,面色古怪。
卫怜疑惑地望去,只听卫姹冷着脸道:“父皇咳得厉害,还要把十三皇弟抱着……”
非但如此,父皇更召来诸多方士道人,法坛几乎日夜不歇,连薛笺也跟随师父入了宫。
瞧见她卫怜眼睛一亮,连忙喊住薛笺,二人悄悄在树下低语。
正问起父皇情形,薛笺却望着卫怜身后,迟疑道:“姐姐,有个穿霜色衣裳的大人……一直看着你。”
卫怜眼睫微微颤动,不必回头也知晓是谁,便带着薛笺另寻一处说话。
“那人是谁?好生清俊,好看得跟神仙似的。”薛笺年少,言语间也不讲忌讳。
卫怜却被这一问,不合时宜地想到了那条被她扔掉的披帛,沉默了会儿,才道:“那是我四皇兄。”
卫琢目光追着卫怜背影,脸上神色未变,薄唇却紧抿。
韩叙顺着他视线看去,女子身姿柔美纤弱,藤色裙摆曳地,犹如被揉碎的花瓣,除了七公主还能是谁。
“殿下,收心。”他话里隐含着一丝警告。
对于卫琢那些龌龊心思,韩叙并非全然知晓,却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喜欢上一起长大的妹妹,又能是什么正常人,会做出何事就说更不准了。
卫琢轻嗤一声,瞥他一眼:“收心?你是会收,能眼睁睁看着贺令仪另嫁旁人,如今又来教训我了?”
庭中此刻秋意正浓,地上铺着些银杏叶,远望如有光影流泻,浮光跃金。
二人在廊下低语,衣袍一浅一深,正如脾性一温一冷,自然是平素温雅的卫琢更引人注目。
宫女们三三两两走过,眼波流转,悄悄打量着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卫琢口中话语是何等冷漠。
韩叙不去接他的话:“忠言逆耳。否则,莫说公主避之不及,殿下迟早也要沦为笑柄,供天下人唾弃。”
‘避之不及’四字犹如尖针,扎得卫琢眸光也阴鸷起来。他眼也未抬,不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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