赋彩[公路]: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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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锋、现当代……这些词说起来很厉害,与传统艺术不同,它们的表现形式千奇百怪,看起来没有技术鸿沟,只是思想和情绪的一种载体。

    但细细一琢磨,褒贬定义还是陷于西方话语体系里。以前很多周亓谚觉得,深刻的不得了的意义,其实不过是另一种傲慢的优绩主义。

    在他看到宁玛认真砍价的这一刻,突然全部土崩瓦解。

    周亓谚避开宁玛投来的,略带好奇的目光。他一时之间没法和她解释这些,只是摸了摸宁玛整齐的辫子,然后重新牵起她的手。

    直到抵达酒店,周亓谚仍是心不在焉——他虽然表面平静沉默,但内心无疑在经历一场职业海啸。

    “周亓谚,身份证给我。”宁玛喊了他两遍,他才有所反应。

    但紧接着,宁玛也宕机了。

    “你好,一间大床房哦。”前台服务员核对完信息,抬头说。

    “一间?”宁玛脑子有点短路。

    服务员看了眼屏幕,说:“您一开始确实定了两间,但昨晚十一点左右,我们收到了其中一间的退订申请。”

    死去的记忆逐渐复苏……

    自己躺在床上,坚定地说要和周亓谚睡一起的话,终于被宁玛想了起来。

    宁玛的脸迅速红温,怪不得刚刚夜市上,周亓谚说的是,给她一次负责的机会,而不是自己。

    她转身看周亓谚,他也从游离状态彻底回神,有一种想明白问题的轻松感——海啸就海啸吧,灾后重建,也许会更好。

    见宁玛看过来,周亓谚随意耸耸肩,促狭又温柔地笑。

    这一笑,仿佛把宁玛刚刚忐忑的状态,也全部带走。这剪不断理还乱的暧昧,好像终于走到了蜕变的峰值。

    宁玛抿紧嘴角,攥紧她的帆布包带,前十天与周亓谚的点点滴滴,在脑中回放。

    她转过身,破釜沉舟对前台说:“那就一间。”

    领过房卡,她和周亓谚一前一后进入电梯,走入寂静无声的走廊,最终停在同一扇门前。

    宁玛掌心开始冒出细密的汗,差点滑到捏不住房卡。

    明明刚刚还像一只飞蛾,燃着执迷不悔的坚强。但每多走一步,她的勇气就消减一分。

    “宁玛,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周亓谚俯下身,气息和视线都笼罩下来。

    “当然。”虽然已经心乱如麻,但宁玛依然梗着脖子强撑回答。

    “呵。”周亓谚笑了笑,握住宁玛拿着房卡的手,带着她划开房门。

    开门的吱呀声,像草原上春天到来的时候,风吹过躁动的羊群,带来的连绵哼鸣。

    进门就是浴室,淋浴房、浴缸、洗漱台,以及毫无遮挡的透明落地玻璃。

    “没、没有门……”宁玛有点磕巴。

    “对啊。”周亓谚鼻音很重,笑了笑,“这是大床房。”

    他强调了一下最后三个字。

    “那洗漱怎么办?”宁玛喃喃。

    好巧不巧,宁玛今天穿的是那件黛蓝的连衣裙。曾经在榆林窟昏暗的光线和冰凉的风雨中,摇曳进周亓谚心里的那抹颜色。

    当时他十分绅士,落在那饱满的领口处的目光不得不收回,但此刻,一切近在咫尺。

    宁玛一丝不苟的麻花辫,让她看起来过于保守。

    周亓谚“啧”了一声,伸手解开她的发辫。

    黑发松散地弹开,扎在他手背上,痒得周亓谚眯起了眼眸:“思路放开一点。”

    他的嗓音更加喑哑起来:“我们可以一起洗。”

    说完周亓谚的手托着她的脖颈,手指插进她的发丝里,迫使宁玛抬起头来。

    然后他吻了上去。

    暖色的灯光,打在暖色的家具上,来自周亓谚的呼吸和体温,一切都烫得宁玛无所适从。宁玛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睫毛震颤得像被雨打过的蝴蝶。

    这个吻,比夜色停车场旁的那个吻还要黏腻,像搅过糖浆的水声。

    “你可以随时喊停。”周亓谚的唇慢慢移到她耳后。

    宁玛呼吸到的空气变凉了一些,但怎么回事,为什么来自耳朵的轻触,会让她更加绵软无力。

    身体忽然腾空,是周亓谚抱着她坐上了洗漱台。他细长的手指抽开她的鞋带,帮她脱下靴子,然后他又打开淋浴房的花洒开关,水花四溅,温度升高。

    “要停吗?”周亓谚问。他站在浴室,白色衬衣早已被宁玛攀援紧捏,现在满是褶皱。

    不管以后是何距离,但此刻,他是她的触手可及。

    宁玛咬住自己的嘴唇,克制颤抖,轻轻摇了摇头。

    周亓谚笑了一声,温柔引诱:“那要抱你下来吗?”

    能够利索翻上马背的姑娘,此刻身体软得溃不成军,但她还是强撑着要自己跳下台面。

    周亓谚赶紧伸手接住她,以免宁玛崴脚。他在她耳边低语,带着让人目眩神迷的笑意:“还有力气跳下来,看来是我吻得不够好。没办法,经验不足,你多担待。”

    花洒里的水蒸腾出热气,薄雾一点一点弥散在狭小的浴室。宁玛视线迷离,重新踮脚,在朦胧中寻找周亓谚的嘴唇。

    男人手臂忍出青筋,终于直接将人抱进了淋浴房,水花带着热气斜着浇下。

    很快,周亓谚的衬衣,和宁玛的蓝色裙子,都湿得一塌糊涂。最终,浸满了水的衣服,一件件铺陈在地。

    水幕和雾气缭绕在小小的几平方内,阻挡了视线。宁玛看不清他的手是怎样在自己这里肆意作画,仗着自欺欺人的心声,才让她保持不喊“停”的勇气。

    她的肩窝里盛满水,头发也变得湿答答。周亓谚修长的手指可以揉皱那张金光灿灿的锡箔纸,也可以揉皱那不为人知的秘径。

    他们拥抱着,水花滚烫,相抵的腹部也同样,宁玛背后却紧贴着冰凉的瓷砖。

    宁玛打了个寒颤。周亓谚手指停顿,衔着她的耳垂问:“要停吗?”

    宁玛大口呼吸着,挣扎道:“背上……瓷砖……好冷。”

    周亓谚揽住宁玛的腰,让她转了个身。属于男人克制的力量从背脊压下,他说:“那就趴好。”

    宁玛乖乖听话,弯下腰去。他把宁玛湿透的长发拨到一边,露出比雪山还优美的后背。滚烫的水花和吻倾泻而下,雪山瞬间被融化。

    雾气越来越浓,那些透明玻璃都早已蒙上厚厚的水汽,只能看见两道影影绰绰。“你也帮我好吗?”周亓谚的声音被热气蒸散,低柔得不像话。

    “我不会……”宁玛嘤咛,她只看过密教里的一些雕塑和绘画。

    周亓谚低笑:“别怕,今天不到最后一步,这样就好。”他与宁玛额头相抵,水珠从他们的眼睫、发梢,还有鼻尖滴落。男人拉过她的手,强势又温柔让她握住。

    时针在夜晚缓缓移动,窗外斗转星移。

    年轻的蜜色交相辉印,或婀娜或紧绷,像跌入了朦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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