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人家: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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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查看地势是否高爽,附近的水源是否充足,引水灌溉是否方便。

    最终,她相中了一块足有三十亩连片的肥田。

    地势略高,不怕寻常水涝,土色乌黑。

    旁边就是一条水流清澈的引水渠,浇灌极为便利。

    “多少银子?”白潋单刀直入。

    牙人堆起满脸笑容,比了个手势,“白老板好眼力,这地是顶好的肥田啊!主家因急事需举家迁回原籍,这才肯出手。一百五十两,实诚价,真不能再少了。”

    白潋心里快速盘算,这价钱确实公道,甚至比她预想的还低些。

    但生意就是生意,她脸上不动声色,目光扫过田地边缘一小块夹杂着碎石、略显贫瘠处,指着那里说,“这块边角瞧着不大合用,拢共一起,一百四十两。”

    牙人脸上笑容僵了一下,眼珠转了转,似乎在飞快计算得失,片刻后一拍大腿,笑道,“成!白老板爽快人,就冲您这爽快劲儿,一百四十两,成交!”

    白潋做事向来利落。

    立契、画押、定金,一气呵成。

    看着这片已经属于她和伏棂的地,白潋心头猛地一动,一个念头浮现出来。

    又花了两天时间,白潋才回到十里村。

    伏家。

    伏棂似乎刚从书房出来,正在活动脖颈。

    白潋倒了碗温热的茶水递给她,等她喝了几口,便把在河沿镇买地的事详细说了。

    末了,白潋话题一转,神情变得格外认真,“还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商量。我想把种田的那些经验,比如怎么沤肥才能肥力足又不烧苗、怎么选种留种、怎么防虫害…都整理一下,教会村里那些愿意学的人家。你看怎么样?”

    伏棂没有立刻回答“好”或“不好”,而是问道,“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

    她深知白潋内心重情重义,思虑也深。

    “村里不少人,像村长他们,明里暗里都帮过我。我想着,若是能把咱们过上好日子的这点本事,实实在在地教给他们,让他们手里的田产收成多点,多能换钱,娃娃们碗里能多见点油荤,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一点回报。”

    伏棂静静听完,她果然最懂白潋在想什么。

    “当然好。村里乡亲大多朴实厚道,当初对你也多有善意。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能把好本事,教给真心想学、需要的人,这比给钱给物更实在。”

    伏棂又补充道,“而且,你想得对。做了这件事,心里那份记挂的情分,也就踏实了。”

    白潋心头最后一点顾虑也烟消云散,脸上绽开明媚又轻松的笑容,仿佛卸下了一副无形的担子。

    “那就这么定了,等这阵子忙完,地里农闲些的时候,我就去张罗。”

    她心中已在飞快地盘算着,如何将那些零碎却实用的经验梳理成简单易懂、能教人的条理,该先找哪几家关系好又勤快的人开始,怎么教才能让他们真学会。

    但这些都是日后的事,想来今年就能全部实办下去。

    眼下正是春夏交际的时候,白潋和伏棂商量了在河沿镇的地里具体种些什么。

    伏棂对白潋操办的这些事都很放心,所以并没有多过问,听到白潋打算把前两年驯好的薄荷种到河沿镇的地里,伏棂更是无比赞赏。

    如此一来,又有了一块敲门砖,倒是不错。

    夜已深了。

    白潋一连五天见不到伏棂的人影,那滋味儿就像心尖儿被猫爪子不轻不重地挠着,又痒又空。

    此刻洗漱完躺上床,嗅到熟悉又令她无比思念的气息,哪里还忍得住?

    她几乎是立刻手脚并用地缠了上去,把伏棂抱了个满怀,下巴亲昵地抵在她肩窝里,蹭来蹭去,把脸埋进对方颈间贪婪地吸了口气,闷闷地说,“可算能抱着了…”

    伏棂被她蹭得忍不住轻笑出声,她无奈地抬手,带着一丝宠溺的责备,“松手。你的事办完了,轮到我的事了。”

    “你的事?”

    白潋疑惑地抬起头。

    伏棂的事不是写呈文吗?

    那纸不都封好了?

    在床上还能办什么文书上的事?

    难道…呈文不满意要连夜修改?

    她心里嘀咕,但还是依言,恋恋不舍地松开了紧缠的手臂,小声确认,“那…你要背呈文给我听?听听哪里还需要改?”

    她以为伏棂是要与她推敲呈文词句。

    伏棂侧过身,唇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让白潋心跳陡然漏了一拍的笑。

    “不。”

    伏棂道,“我要审你。”

    审她?!

    这两个字像小鼓槌敲在白潋心口上。

    她瞬间提心吊胆起来,脑子飞快地把自己最近干的事像过筛子似的捋了一遍:去私塾给翠儿送书送钱,一本正经没乱说话。在河沿镇买地,跟那个精明的牙人杀价也没脸红脖子粗,顺利拿下肥田。在村里走动,对长辈都客客气气…没干任何出格离谱的事儿啊?

    白潋努力睁大眼睛,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无辜更纯良,语气里带上三分讨好七分不解,“审我什么?天地良心,我这几天可乖了!”

    伏棂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指尖在身侧锦被上无意识地、极轻地划动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着什么。

    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两人并不匀称的呼吸声。

    白潋被她看得心里毛毛的,那点委屈更浓了,正准备再开口“坦白从宽”时——

    伏棂打破了沉寂:

    “沿脊骨凹陷…”

    每一个字都念得很清晰。

    白潋起初还没反应过来,脊骨?凹陷?

    背呈文要这么描述地形地貌吗?这官话也太…旖旎了点?

    “激起微澜起伏…” 伏棂的声音不急不缓,继续流淌。

    白潋脸上的茫然慢慢褪去,一丝古怪的熟悉感爬了上来。

    等等这形容,这意象。

    “唇衔耳际,呵气如絮,吹皱静水…”

    白潋的脸瞬间红了个彻底,耳朵里嗡嗡作响,心跳快得像是要冲破胸腔。

    这不是她藏在枕头底下那本见不得人的《双姝记》里,描写两个女子如何亲近的文字吗?

    伏棂怎么会知道?

    而且还背得一字不差?

    关键时候,白潋卡壳了,虽然想不起具体在第几页,但那种赤裸裸的、让人面红耳赤的画面感被伏棂用这样清冷平静的声音念出来,反差强烈到让她羞愤欲死。

    “衣襟微敞,半露肩头。”

    伏棂还在继续,仿佛在念一首再寻常不过的诗句。

    “别,别念了。”

    白潋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才想起来,那本被她视作“秘籍”的《双姝记》因为她成亲前的那几天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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