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今天修罗场了吗: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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蹄声踏落,清脆而克制。

    沈念之骑在队尾,压低斗笠檐帽,衣领束得极高,神色安静,似乎只是随行一名无足轻重的小吏。

    前方城门下,立着一人,衣袍半掩金线,眉眼疏朗温润,一身朝服未系襟纽,只松松斜搭,倒更像个早起漫步的文士。

    苍晏站在晨风中,半眯着眼看向马队最末,一动不动。

    那人面上不见喜怒,目光却落在那一点耳轮之上,神色徐徐生了变化。

    “怎么?站在这儿好一会了,不进城接我?”顾行渊翻身下马,走到苍晏面前时,语气带了些久别后的调侃。

    “自然是等你。”苍晏温声答,“不过你来的时候,带了个小尾巴。”

    顾行渊闻言眉尖一挑,眸色微沉:“你也发现了?”

    他语气忽而冷了几分,眼中掠过警惕之意。

    “嗯,”顾行渊淡淡道,“我故意的。路上说那人已招供,是放出去的消息,若他们信了,接下来就会露出马脚。”

    说到此处,顾行渊低声一笑,语气颇有几分得意:“果然,那批人跟了我们一路。只是没想到青州地头还有你亲自等我,倒是省了事。”

    苍晏侧目看他一眼,忽而轻轻一笑,“原来如此。”他道,语气极淡。

    顾行渊见他笑意未减,反倒有些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没什么。”苍晏收回目光,手中折扇轻敲掌心,转而看向远处最末尾的身影,她白皙的耳朵上那颗红色的痣格外明显。

    “人马都歇在驿所,衙役们我已安排过,不会惊动外人。”他语气一转,声音温和:“今早粥汤新熬,倒也赶巧。你舟车劳顿,先去梳洗,我随后送卷宗来与你对照。”

    顾行渊微一点头,拂袖而行,随侍官差一一退入驿馆。

    苍晏站在原地,最后一眼望向那队伍尾端已翻身下马的“少年”。

    那人避着他的目光,将马缰递给驿卒,正欲随众入内,忽感有一股目光如风似水,从身后拂来。

    她轻轻一顿,未敢回头。

    苍晏却已收回视线,像是什么也未发现,只淡淡扬唇,转身回去取东西,顺便收拾一番。

    他步履从容,行至走廊尽头时,终于抬手掸了掸袖口,一边自语道:

    “真是只小狐狸。”笑意落在眼底,温软而沉静。

    驿馆内清晨氤氲未散,老旧木梁上挂着温润水汽,隐隐有几声马蹄自远巷传来。

    厅内,案卷已铺开。

    顾行渊洗去一路风尘,此刻倚于案前翻阅文书,神情仍带着旅途之后的清冷疲惫,眉头却时不时皱起,显然正理出一条蛛丝马迹。

    苍晏缓步而入,手中执着一沓卷宗,宽袖随步势而微晃,神情温润懒散:“人我已经见过了,你要的供词原件也带来了。”

    “嗯。”顾行渊接过,却未即看,只抬眼一瞥:“那个线人现在关在哪儿?”

    “后院东廊偏舍。”苍晏轻笑,“放心,我派了两个最老成的从事守着,嘴比铜锁还严。”

    他顿了顿,状似不经意道:“对了,你带的那几个属吏,我瞧后头那个个子最矮的,模样倒挺清秀。”

    顾行渊头也没抬,随口道:“可能是新招的衙役,小地方出来的,怕是还没见过世面。”

    “哦?”苍晏笑意更深,却未多言,只将案卷一一摊开。

    二人初步对了线索,正要交代夜间的探访事宜,忽听得楼上传来一声尖叫——

    “啊——!!”

    那声音清脆锐利,刺破早晨尚未散尽的水汽,惊得堂中一众差役手中杯盏俱是一震。

    顾行渊瞬时起身,衣袍一卷便已踏上木阶,连步伐都快得不容人拦,风声自袖边拂过,竟不似平日沉稳。

    苍晏眸色一动,慢悠悠放下手中折扇,负手而立,似笑非笑地看着顾行渊的背影飞快掠上楼。

    沈念之站在床榻一侧,满脸怒意:“你大胆,岂敢在我面前脱衣服!”

    对面那衙役愣愣地还提着衣服,眼中满是惊慌,显然还没意识到这“同房差役”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我、我没看见你啊!你、你不是说你要睡一会吗……”

    “我是闭眼歇息,不是死了!!!”

    沈念之翻了一个白眼,方才那衙役衣衫尽褪,腰间线条清晰,面容却不算好看,沈念之只觉得看见他脱衣,自己仿佛被骂了三句。偏偏门口这时“砰”地一声被人撞开。

    她猛一转头——

    顾行渊面色如霜,已然立在门槛之外。

    二人目光在空中乍一撞上——

    沈念之那一身“男装”再藏不住任何玄机。她脸上残余着惊怒未褪的红潮,那对再熟悉不过的眉眼、唇线,竟不需开口,顾行渊已认得清清楚楚。

    气氛一时间,凝滞如冰。

    他慢慢开口,嗓音里藏着风雪似的冷意:“沈念之,你——”

    沈念之拔腿就想走,然而顾行渊早一步横身拦住。

    “我说大小姐你在这里做什么,我是不是可以判你一个妨碍公务加调戏男子罪。”

    她深吸一口气,换上无所谓的表情,把手伸到顾行渊面前,“我不解释。你要抓人就抓。”

    顾行渊一把将沈念之从房中拉出,长廊风过,衣角猎猎翻飞。他面色冷得像是被风雪刮过,半句废话也无,只拽着人径直下了楼。

    沈念之也不挣扎,脚步稳得很,偏头打量他铁青的脸色,不紧不慢笑了一声:“我倒是不知道,堂堂大理寺卿还有拽姑娘的习惯了。”

    顾行渊咬了咬牙,未语。

    两人一前一后落入厅中,厅内安静,几名随侍官吏见状纷纷低头退避,空气中却仍残留着不散的尴尬气息。

    苍晏端坐在正中,一袭深紫朝服,团花织锦纹隐在光影中,腰间银鱼袋轻晃,发束以墨玉,似倦非倦,风骨雅正。

    映着一旁茶盏的热气,泛出水汽微光。手中折扇搁在案上,指节修长,正一下一下地轻敲桌面,声响极轻,像江南三月的雨落在鼓膜上。

    整座厅都安静下来,仿佛连空气都压了一寸,只因他抬了眼。

    那目光落在楼梯下两人身上。

    他先看顾行渊,再看沈念之,眸色温淡不显情绪,唇边却似勾着一丝藏不住的笑意。

    他仿佛早已坐等,等的就是这一幕:大理寺卿亲自拎着堂堂晋国公府的嫡女,从驿馆二楼闯下楼来,一身狼狈,不清不楚。

    灯影摇曳中,苍晏就这么歪了歪头,好看的眉目在光影里显出一点慵懒和漫不经心的锋芒。

    他开口,嗓音极轻:“原本想将你安排在我府上,屋子清净些,也不至于和人混住。”

    他目光淡淡落在沈念之脸上,“可既然你处心积虑地想躲我,我也不好自作多情。”

    顾行渊闻言微怔,眉峰轻蹙,转头看他:“你早就知道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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