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令: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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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你回浮屠。”

    出手稳住庚盈脉象,游扶桑半蹲下身,将人打横抱起。

    庚盈早说不出话来,在游扶桑身前疼得一抽一抽,血迹也染尽游扶桑的衣衫,触目惊心。

    “我带你回去。”游扶桑重复一遍,掐指画阵,欲使出浮屠千里。

    便是出手的一刹那,一支箭矢冲破阵眼,刷地一下——生生将阵符劈成两半!!

    庚盈亦被箭气波及,咳出一口鲜血来。

    此箭凌厉,风带起簌簌破空巨响,弦弓甚至有回荡的声音,该是来自很远的地方,却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这箭术游扶桑再熟悉不过了。

    还未回头,身后有人笑吟吟先开了口:“扶桑城主这是要去哪儿呀?”

    是方妙诚的声音,十足的惬意。

    方妙诚自宴门亭台走来,身上有些伤,不知是谁打的,但不损她神色里的戏谑。

    而她身后,宴如是手上长弓未放下。

    她轻扫游扶桑一眼,隐约是愁苦与沉痛的情绪,但极淡,转瞬即逝去。最终,她的视线落在庚盈身上,长弓缓缓下移,弓弦紧绷,箭矢对准了庚盈。

    庚盈早是疼得双目闭紧了,固然无法觉察宴如是眼底敌意。

    但游扶桑看得见。

    绝非无力抵御——只是被箭矢对准的一刻,游扶桑竟是浑身上下冰冷,几乎开始颤抖。

    游扶桑惶惶然开口,声音仿似来自很远,又仿似不属于她:“宴如是,你居然真的与她为伍……”

    与我为敌吗?

    宴如是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还是作罢,弓箭未放下,只道:“师姐,我只要庚盈。”

    “……什么?”

    游扶桑怀疑自己听错了。

    “确切地说,我只要庚盈的命。”

    宴门后山发生了什么?游扶桑并不知晓,但此刻还是下意识护住庚盈。“不可能。”

    宴如是却似早料到了回答,她举着弓箭,从未放松力气。

    “倘若我执意要杀她呢?”

    “……原因呢?”

    游扶桑不知晓庚盈做了什么,问话倏然很没有底气,只是抱住庚盈的力道更重,“宴如是,你与方妙诚为伍、又拿箭指向我的原因是什么?”

    宴如是看着她,不厌其烦地重复:“我并非与她为伍,也并非箭指向您。我只是,要庚盈的命。”

    夕阳敛下光华,山下丛林忽而陷入夜色。

    只那一点箭矢上的寒光,格外刺眼。

    “因为,”宴如是道,“她杀了我的母亲。”

    宴清绝死了?

    游扶桑瞪大眼睛。

    而在宴如是话音落下的刹那,庚盈忽然在游扶桑怀里剧烈地挣扎起来,气若游丝地辩解:“尊主,我没杀宴清绝,我真的没杀……”

    “别怕,别怕,我信你。”游扶桑轻声道,视线在方妙诚身上一荡,再看向宴如是,意有所指道:“你把弓先放下,兴许这其中还有误会……”

    “误会?”

    宴如是却好似听见什么笑话,面上绽出一个笑。

    一个极其狼狈又极其病态的笑。

    “就在方才,我看得那样清楚,”箭矢指着庚盈,她说得极缓极慢,“是她与我娘争吵,以银针刺穿我娘的身体,惊动了青龙,山洞崩裂,然后,我亲眼所见……庚盈跪在山洞里,一口一口,吃掉了……”

    仿佛极其不忍地,最后几个字宴如是一字一顿,又咬得很轻。

    “吃掉了,我娘的尸体。”

    第30章 无底人心

    ◎倘若我执意要杀她呢◎

    夏朝节过后,宴如是与成渐月、孟长言达成共识,她随着她们回到常州。

    二位长老所言不假,宴门四散,但也有人还算明智地金蝉脱壳,假意垂丧不已,实则暗中蓄力。

    如今她们在常州休养生息,各有各的计划,侃侃而来却还算万众一心。

    那些门生见了她,仍称她一声“宴少主”,约是比想象中要平和,但依旧能觉察其间暗潮汹涌。

    宴如是与长老们共处一室,也曾探过大长老、二长老的口风,心知她们想扶持的继承人也不过歪瓜裂枣,才并不忧心。

    祸在萧墙内,但敌仍是孤山与牵机。

    从前在宴门,除去自身修炼,宴如是也学过兵法,此刻虽不是什么带兵打仗的时候,但那些伎俩用在兵队内部也是合衬。

    尤其是有成渐月帮扶。

    待她清理宴门内部二心,已是夏朝节过后第五日。

    第六日,宴如是与众长老合议,偷潜回宴门。

    目的是牵动青龙,救出宴清绝。

    *

    宴门后山水域青龙,宴如是是听过它的传说的。

    彼时她还很年少,宴清绝带她站在宴门最高处,摸了摸她的脑袋。

    宴如是不知道阿娘大清早带她来这么冷的地方做什么,还在惦记昨夜没说完的那些话:“娘,昨夜你说‘山海之间自有道法,云月无主,闲者自得之’。修行之事一为名,二为形,三为道,四为闲,五为……”她停顿一下,“五为什么?我昨夜睡得那样安静,你就与我说吧!”

    宴清绝道:“五为,无。”

    这三字绕口令似的,宴如是默念几遍,眉毛一皱:“五为无,那不就是什么都没有吗?”她哼了一下,“阿娘,你根本就是在糊弄我!!”

    “没有哦,”宴清绝失笑,揉了揉女儿脑袋,她看向宴门霞色山岚,“这是真的。天地本无我,日月星辰都在心,无我便无它们。人在这世上,总是轻一身来,空一身去,什么都带不走,也无需带走什么……”

    宴如是听得不太明白:“但是,为什么要空一身去?不是说修道者长生不死,与天同寿?”她很认真地问,“阿娘就不能永远陪着我吗?”

    宴清绝看着她,没有摇头,却也没有答话。

    她的神色极淡,一身白衣如梦,几乎要融入身后霞光了。

    宴如是警觉地问:“阿娘,你会离开我吗?”

    宴清绝垂下眼帘,不疾不徐道:“总要离开的。每一个人都是如此。”

    “那、那怎么行?!”宴如是有些着急,捉住母亲衣袖,“我听闻蓬莱椿木有八千岁那么老,如今依旧精神矍铄;还有那孤山老人一身苍然,却是鹤发童颜,打起架来不减当年凛凛威风,她七百多岁了,还在和十几二十的凡人少年做朋友呢!阿娘比她们都年轻得多,为什么会觉得自己要离去呢?以阿娘的修为,活得几千岁不成问题——那也还有几千岁呢!”

    宴清绝道:“就算再活几千岁,也总会有离去的一天呀。”

    “几千年后的事情不提不行吗!”宴如是拽着她袖子耍赖,“几千年就是永远,那阿娘就承诺会永远待在我身边吧!求求阿娘了,行不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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