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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浮屠令》 140-150(第13/17页)
为前往东陵;殿下身失触觉,不该亲自涉险。”
宴安不语,低垂的眼睫轻颤,似在思量。她的双手交叠在身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上的金丝云纹,半晌,想到什么似的,她又抬头,好奇问:“弦官大人说的‘擒贼先擒王’又是什么意思呢?莫非,弦官大人心里已有答案了么?”
游扶桑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翻了个白眼:还能有谁?嫌疑最大便是姜禧。
和百年前孤山有牵连、如今又现身在朝胤……姜禧为罪魁祸首,那真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游扶桑于是道:“殿下,东陵之乱,非天灾,乃人为。据那少女所述,乡民皆言饱腹却日渐枯槁,此乃幻术惑心之兆。依臣看来,背后主使,必非泛泛之辈。”她顿了顿,目光微眺,看向宴安,“殿下可还记得人面灯笼之后,臣向国君陛下丢去的那一个脑袋?那便是作乱之人。只怕这次也是她作主使,而狡兔三窟,臣日前绞杀的那一位,并不是她的本体。”
“原来她没有死呀……”宴安闻言,下意识露出一个心有余悸的叹息,她眨眨眼,向游扶桑试探地问道,“弦官大人,那你对捉拿此人有何想法……?”
游扶桑并不直言,只道:“臣心里有数。”她抬手,金色的蛛丝随着指尖滑动,手指在空中随处一点,凭空出现一面符箓,“殿下,此为清心符咒,殿下让领队侍卫带去,不受幻术之虞。”
通常符箓需要灵气驱使,故唯有修士方能使用。然而游扶桑手中之符,乃二百年前鬼气横行时,仙首宴如是于宴门特意炼制而成。此符蕴含灵气,可为身无灵息的凡人所用,助她们在乱世中逃生保命。
从前仙首宴如是有义举,如今凡人宴安也受惠。
游扶桑这才相信,先有人良善之举,是真的能自救命。
只可惜,宴如是主张修士与凡人了无差别,清都皇城官吏却秉持官民有别之说。这些简易且好用的符纂本该广布民间,却早被层层官吏贪污,流入权贵之手。
贪官污吏,大抵也是宴如是心结之一。
游扶桑将符箓递与宴安。
宴安沉默几许,面上犹豫,可抬手捏拿符箓的姿势尤为自如。
从未接触过符箓的凡人,哪里晓得刚画好的符箓哪里能摸,哪里不能碰?怕是只会当作烫手山芋,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可宴安顺手接过,并无任何犹疑,仿佛从前已拿取过千百万回。
不懂装懂很难,懂装不懂也并不容易。细节防不胜防。
游扶桑于是看着她,忽然笑了笑,意有所指道:“殿下也可学着画符了。”
觉察游扶桑炽热目光,宴安一瞬心慌,反问:“我这样身无灵息的人,也,也可以画出符箓吗?”
游扶桑目光里笑意更深了——师妹啊,露馅了——常人哪懂什么灵气与灵息之分?
灵气乃天地之精华,浩荡蓬勃,修士引之入体,使“灵气”陷入己身,为己所用,便成了“灵息”。
而当修士使出术法,灵息来到体外——又成了灵气。
简单而言,化入体内是灵息,漾出体外是灵气。
这般区别,别说凡人不懂,即便是修士自己也总是糊涂。
游扶桑笑了,宴安却愣神,她匆匆收起符箓,慌忙道:“不行吗?我,我也不过是随口一说,并为细想,”她紧张地吞咽,又紧张地靠近,低声问道,“弦官大人,那个你丢在大殿上的脑袋……若真是她,她真的还活着,那她此行目的又是什么呢?东陵百姓,与她有何仇怨呢?”
游扶桑知她在岔开话题,目光一落,不再深究。她别开眼,遥望殿外夜色,轻声道:“姜禧作恶,从来不需要仇怨。邪珠惑人,最易滋生贪念,姜禧以幻术饲民,实则在吸其精魄,壮大己身。不需要有仇,不需要有怨,能为她所用,她便祸害;这便是姜禧。”
宴安喃喃:“真是可怖……”
游扶桑便想起姜禧所说浮屠七罪。姜禧曾说鬼新娘是暴食,人面灯笼是贪婪……那这饥荒里的邪珠又是什么?恶欲?懒惰?
但游扶桑肯定,便是这其中之一。
姜禧胆子大,胃口也大,眼下看来,她确是铁了心要在朝胤收集完这七罪,去到九重天了。
恰是此时,有宫人匆匆推开弦宫门扉,气喘吁吁来报:“国君陛下到!”
随话音落下,一道身影跨入门内,正是宴清知。她手中持着行刺少女那瓶药丸,药丸通体乌黑,隐隐透着邪气。
“弦官大人,我曾与你说过,为治小女杂症,我曾游历九州,亦耳闻一桩怪事。那时,九州之地偏东偏北,莫名死了许多书生——非是赶考,乃凡读书之人,女男皆有。她们沉迷睡梦,身体渐透明,枕下常压着写满‘不如长眠’的残页。我听闻时,此事已成过去,而九州偏北地界,书生尽殁,几无幸存。”
游扶桑讶异:“竟有此事……”
宴安却问:“如今九州凡人读书已不是稀奇事,即便是偏北方向,也许多读书人。母皇,您说‘书生尽殁,几无幸存’,那岂不是……”
宴清知答:“确是死者众多。”
宴安追问:“如此事关重大,怎无仙门入局?”
“这当然有。如今有名有姓的仙门,不过是孤山与宴门,她们前去查探,发觉那些书生并非真睡,而是魂魄被吸入一物,名曰《黄粱梦簿》。此簿以古枕为凭,书页越厚,现实愈缓,最终时空凝滞,人都化作虚无。那残页上的‘不如长眠’,便是其蛊惑之词,唤作‘惰魄’。”
果然!
游扶桑心道。想来姜禧此行,便是为了收集慵惰一罪!
游扶桑于是低声道:“《黄粱梦簿》,臣亦有所耳闻,显是魔器。”又问,“宴门与孤山知晓之后,又做了什么?”
宴清知却摇了摇头。“此事并没有一个完满结局。我听闻那祸首姓姜,是五百年前魔窟浮屠城之人物。她隐匿世间,实力不容小觑。她取出《黄粱梦簿》,听闻是为了寻人,她似在找一个不受蛊惑的女子,姓常。姜氏为此不惜杀人如麻,那些书生不过是她试手的牺牲品罢了。”宴清知皱眉道,“自从知晓此事,宴门与孤山再袖手不问。她们只说,冤有头债有主,让北派一个名为御道的小门小派去解决此事。听闻御道从前也是大门派,可如今树倒猢狲散,哪里有能与姜氏匹敌之人?”
宴安震惊:“所以此事不了了之了?”
宴清知低垂下眼:“兴许。不过这之后,我不曾听闻姜氏再在九州作乱。”
宴安急切打断道:“可她现下来到了朝胤!”
宴清知大骇:“竟有此事!!?”
游扶桑道:“倘若是按照国君所言,那姜氏大约杀了很多人,但没找到她想找的那一个。这千百年里她从未停止杀人,九州的书生,朝胤的灾民……”
海上的人面灯笼。
游扶桑叹了口气,摇头道:“此人颇善藏匿,纵使身陷东陵,如今怕也早拍拍屁股走了,我们要去寻她,难之又难。”
宴清知却问:“可她为何来到朝胤?”
姜禧为何来到朝胤?——也许该去问问孟婆,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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