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相洗白手册: 14、卖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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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不希望何任玄进京的,会是谁?

    赵尚文骤然抬起头,仿佛抓住思绪,却无疾而终。

    他翻开案卷,当初第一次是州院做的尸检,尸体转运回京城,才经了陈白的手。

    案综上,对尸检的结果写得详细清楚,何任玄身上瘀痕、血迹遍布,有圆形钝器的伤口,显然经过激烈的搏斗,但致命伤却是用短匕首捅进心口而死。

    那把匕首,是径直捅进去的。

    他过了很久,才呼出一口气:“按照你的供述,是他的家仆一起作案?”

    “我听过一句话,赵大人,叫做苛政猛于虎。”陈白唇角稍稍弯了弯,“实则酷刑同样猛于虎。”

    殷亡于炮烙,秦亡于征役,清朝不走运的中后期,比如嘉庆帝时期,跪链、压掌、夹棍、脑箍都算小意思,鹦哥架、荡湖船、棒槌等也得合法使用。

    人是趋利避害的生物,何任玄愿意为了安王肝脑涂地,他的家仆却未必理解。

    这话从陈纪安口中说出来,极为讽刺,赵尚文扯了扯嘴角,却没笑出来。

    眼前的人,就是常年浸淫此道的恶鬼。

    “他们没有谋杀主家的理由。”赵尚文说,“何任玄暴毙,他们还是奴籍,纵然免除了越诉入大理寺诏狱之苦,依然要被州院刑讯。”

    他几乎快要被陈白的思路说服,低头看案综。

    狱吏的记录极为琐碎,长达三四页,都是陈白在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问他们胡匪袭击前后,何任玄在何处,如何起的冲突,家仆又在何处,为何护主不力?

    六个人,口供不一而同,但细枝末节能关联起时间的脉络,何任玄与胡匪搏斗,气竭,中刀而亡,大体是没有问题的。

    内容有许多赘述,看得人只打瞌睡,按理说,正常的案综,取其中一人最详尽的证词就好。

    赵尚文原来以为是陈白平生第一遭断案,又是如此棘手的任务,故而才画蛇添足,将案综写得密密麻麻,如今再看,不禁毛骨悚然。

    ……串供。

    他们的证词各不相同,但所有人的故事,都只有一个版本。

    连醉酒的何九也不例外。

    “最开始没有人打算杀了都虞候。”陈白说,“他们可能只是想劝主家回河东去,既已逃过一劫,做个田舍富家翁也不错,哪里值得为已故的安王跑前跑后……主家不听,几个最要好、最得信任的仆从便一起商议,赵大人,你若是凶手,会给都虞候吃什么?”

    赵尚文指骨泛白。

    “蒙汗药。”他定了定神,“让他睡着,马车原路返回。”

    陈白散倦地说:“也是我缘何四次尸检的原因。”

    古代的蒙汗药远没有现代的安眠药那么小清新,用东茛菪草碾成粉末,调和成汁液,后遗症明显。

    ——东茛菪草在现代有个大名鼎鼎的名字。

    曼陀罗。

    给一个彪形大汉下药,还是能掌控自己身家性命的主家,只要大脑发育正常,都知道下药不能适量。

    而要过量。

    尸体远不会说谎,都虞候这人确实义薄云天,陈白掏心掏肝,何任玄便什么都告诉他。

    “……难怪携款而逃的护卫完好无损,且都携有巨款,难怪都虞候家仆护卫众多,竟不敌一支作乱的胡匪。”赵尚文被捋顺了逻辑,苦笑了一声,“您真是神通广大。”

    也滴水不漏,将自己不费吹灰之力,摘了出去。

    一切反常都有解释。

    若真是仆从下药,除非有确凿证据,很难说成是外力手笔。

    当初这桩案结,不必向胡人讨说法,可以姑且息事宁人,先皇龙颜大悦。

    可以说,从审讯开始,陈白便摸透了圣意。

    也许更早。

    本以为能问出些什么,甚至能证明陈白里通外合,与胡人媾和,构陷出一桩冤案,但绕了这么一大圈下来,这个案子和安王的事实际没多少干系,反倒是他几乎被问了个底儿朝天。

    陈白靠在墙边,笑意缓缓收拢。

    他食指与中指弯起,敲了敲墙壁,仿佛又提起些兴致:“你家为何只有你和你嫂子?”

    赵尚文如同被点了穴一般,骤然顿住身形。

    “我兄长早夭。”他一字一句,艰难地问,“为供我科举,他冬日上山劈柴,染了伤寒,死了……你为何会对我家事感兴趣?”

    连他自己都觉得不足为外人道也。

    在落难之前,他从未有幸能与这名传天下的奸臣私下共处过,更没想过,陈纪安孤家寡人,落到这份田地,性命朝不保夕,竟也会打探别人家里的琐事。

    莫非想以私德来攻讦他?

    陈白的桃花眼抬了抬。

    “听了一嘴。”他的面孔藏在烛火的阴影里,让人看不清楚表情,语气却是温和、调侃的,“你嫂子昨日差人给你端了一碗鸡汤,个中深情厚谊,令我好生羡慕。”

    赵尚文:“……”

    他后背生出些后知后觉的冷汗。

    昨日陈白从宫内回来,烧得一点儿血色也没,仿佛最后一丝生气都被蒸干,再无其他所求,虚弱得可怖。

    他已打算为这人收殓遗骸,但也极为小心谨慎,和同僚谈话,绝不声张。

    依然被听进去了。

    他低声说:“人参鲍鱼尚入不得您的青眼,何况一碗农家土鸡汤?”

    “折煞我了。”陈白缓缓笑了声,“我如今可只有一碗盐渍汤。”

    赵尚文不知道如何回应,心里说了声活该。

    “家住何处?”

    赵尚文几乎机械地说:“京郊。”

    “燕北?”陈白问,“几进院子?契税几何?今岁过年,柴火从哪里买?”

    “……抱歉,不方便透露。”赵尚文几乎被这一连串紧锣密鼓的问句逼得坐立不安,忍不住问,“为何结案是误杀?”

    按这样结案,应该算家仆共谋弑主。

    情况确实如陈白刚刚口中所述,应是谋杀才对。

    陈白问:“笔录写完了吗?”

    一旁一直默默记叙的、清瘦的笔吏终于抬起头。

    赵尚文说:“你先出去吧。”

    陈白笑意淡淡,一直到那人退出于视线之外。

    赵尚文等待着他的解密。

    陈白扶着墙,慢慢地站起身,初步感受了一下残疾人的生活。

    他的腿现在有点儿高低肩,走起路没之前顺遂,估摸着之后和骑马无缘了。

    也就等回现代,能盼着过个马路。

    好在能走。

    系统冷不丁开口:【宿主,能治的。】

    “嗯?”

    系统难得有些心虚:【任务十日一刷新,等你考上秀才、贡生、举人……呃,或者状元,我们有大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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