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相洗白手册: 20、逃狱(四)

您现在阅读的是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奸相洗白手册》 20、逃狱(四)(第1/2页)

    刑部公堂之外,能听到簌簌竹叶声,荀奕折返回来的时候,便看到一个清癯、矮小的人影。

    “下官见过荀大人。”李浑渊捋了捋胡须,皮笑肉不笑地抱拳。

    荀奕脚步微顿,停下脚步,眼神平静无波。

    “与荀大人同朝为官日久,下官失察,此前竟未拜会过您。”李浑渊跟上他脚步,继续说,“此案牵连甚广,朝内诸公皆明哲以自保,求情的怕被殃及为同党,弹劾的又担心自己成了第一只出头鸟,唯独荀大人愿意挺身而出,令下官敬服。”

    兰溪荀氏,累世清名、百年不腐,早在大魏立国之先,便已站在权力的金字塔尖。

    这样煊赫的氏族,昔年相府当权时,荀奕宅前门可罗雀。

    “奉皇命行事而已。”荀奕笑着说,“你很了解陈纪安这个人。”

    李浑渊说:“他毕竟当过我的上官。”

    “他也曾充任过我荀氏的门生。”荀奕说,“我曾与家兄对谈,他都不敢说了解他这个人。”

    昔年陈纪安千难万险,在大雪隆冬敲开了上山的门,盘缠耗尽、衣衫褴褛,只剩下一口气,若是不收留,恐怕他将死无葬身之地。

    从幽州自兰溪,数百里山路,匪盗霍乱,这人徒步而来。

    他族兄荀折看他可怜,允他做荀氏家仆。

    说是家仆,却还是充作良籍,那家仆端茶倒水、人情往来,极为殷勤热络,周全到挑不出错处。

    到了开春之际,他已经在荀氏落脚,认齐了许多人,荀南玉允他做了伴读,与他同窗读书。

    后来荀折为他取字,陈纪安一介无名小卒,拜入荀氏门下,可谓一步登天。

    彼时,陈白尚未弱冠。

    荀折少见的笑着同他说:“纪安天赋、毅力极佳,南玉再年轻两岁,恐怕也比不过他……只是心性不定,纲常礼法于他如耳旁风,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太急躁了。”

    他对陈白寄予过厚望,认为这个人能担得起著书立经、国之重臣的担子,甚至“致君尧舜,令天下平”。

    他的族兄就看走眼过这一遭。

    哪里是心性不定?

    分明是狼子野心。

    陈纪安少年登科、前路无量,若愿意走正路,于地方积攒经验,恐怕数十年后,可为大魏肱股之臣。

    偏偏他选择了最短视、最铤而走险的一条路。

    荀奕后来想,也许这人一开始便对族兄说了谎,数百里山路,翻山越岭,岂能徒步而来?

    若真是说谎,恐怕所图甚大;若不是,凭这人的毅力、决心,更令人心惊肉跳。

    他在赌一个没可能的可能。

    “陈纪安这人,其实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李浑渊嘴角勾起一丝阴冷的弧度,像是闲聊一般说,“骨头硬,是好事……但也是坏事。”

    荀奕哂然,问:“李大人有何良策?”

    李浑渊声音压得更低,显得极为森寒:“下官想来审他。”

    ·

    越过狭长、阴暗的后院甬道,便是刑部大狱。

    李浑渊不拘法度,一般来说,有罪的官员由大理寺审案,刑部是没有染指的权力的,但他偏偏对许多法令置若罔闻,此刻将押解陈白的狱卒,换成了刑部的皂隶。

    大理寺的狱卒面面相觑,一齐看向秦直的方向。

    赵尚文轻轻摇了摇头。

    他表现得沉默寡言,看起来比陈白这个即将受尽磋磨的阶下囚更紧张,目送着陈白被几个刑部皂隶推搡着进了刑室。

    门轻轻开了,他抬目望去,灯盏摇曳如鬼火,紧接着是飘逸而来的,极浓烈的血腥气和腥臭味。

    那气味经年累月,第一次面对的人,能闻得汗毛乍起、作呕不止,赵尚文还算有经验,也只觉得胃液翻滚。

    一切如陈相所预料。

    然而想从李浑渊手中闯生门,岂是那么简单?

    铁门关阖,一切声响散尽。

    “陈白手里,定有李浑渊的把柄。”秦直坐在主位,低声说。

    刘西江接着说:“故而他才这么急切想置这人于死地。”

    在场的人沉默了片刻。

    荀奕没说话。

    “姑且等等。”他眼眸沉沉,摩挲了摩挲掌心,不容置喙地说,“总要从他口中,挖出些什么。”

    ·

    ……说实话,当初他批地算是批对了,起码来这儿不闷。

    李浑渊的地盘,看起来比刑部更宽敞些,占地面积更大,青石墙壁上都是陈年血垢,看起来极让人胆寒。

    案上置放的东西不多,一层麻纸、一盆盛满清水的铜盆、几根竹签、一根光滑的短木棍,都清洗得干干净净。

    湿纸一层层覆面,直至窒息;光滑的木棍,可以敲击关节,令骨髓尽断。

    一直确定他办法反抗,陈白才被放开。

    “陈相。”李浑渊似笑非笑地说,“哦,瞧本官这记性,如今该称你为陈犯了。”

    【宿主,】到了这种环境,系统反倒不紧张了,甚至还开了个玩笑,【你叫陈焉识。】

    门被一名小吏关紧,旋即悄悄退下。

    陈白面色苍白,倚在墙壁上,嘴唇干涩,轻轻叹了口气。

    他问:“你想问什么?”

    李浑渊的目光落在陈白身上,许久许久,才垂落厚重的眼皮,骤然跪倒在地,几乎哽咽般地说:“相爷,没想到还能再见到您……这里安全,您先坐。”

    眼前这个人——

    与一月前相比,堪称形销骨立。

    陈白微微俯下脸,静静地端详着他。

    “抱歉,按理说,我不该来找你的。”他揉了揉太阳穴,“长话短说,崔家找过你?”

    “是。”

    “找你的是谁?一个老道,还是杜致谨?”

    “那个老道。”李浑渊起身,“我给您处理伤口。”

    他备有清水。

    陈白走到正中央的位置,拿过竹签,在手中把玩,旋即慢慢刺进自己的指缝:“已经处理过了。”

    李浑渊说:“您莫诳我。”

    “真的,昨日刚处理完,碰不得水。”陈白坦然地撩起囚服的下摆,稍稍笑了笑,然而那笑里却是没什么感情的,“裴盈升这个人……”

    节外生枝。

    他如今泥菩萨过河,自顾不暇,为他省下的那些时间,不够他捞裴府上下的成本。

    李浑渊歉疚地说:“当初少将军擅闯宫门,我便没拦住他。”

    陈白笑了一声:“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能拦得住他才是咄咄怪事。”

    “……”李浑渊递来一个做工极为精细的盒子,哑声道,“这是金疮药,治腿疾有奇效。”

    “你替我拿着。”

    “您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收藏女巫文学,nw8.cc 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