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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漕河养家日常》 140-143(第3/5页)
“如今木工坊正缺人,我也忙不过来,你回来的正是时候。”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他很快便盘算着为儿子安排活计:“你几时来上工?”
林宝棠犹豫再三,顶着父亲疑惑的眼神,提起自己心愿:“我想着,找个好日子去告诉他一声,让他知道自己没有枉死。公道虽然来得晚了些,凶手到底还是被抓住了。”
这个他,自然是林宝棠生父林怀。
林青山毫无芥蒂:“理应如此!也该告慰他,让他放心了。”
他为长子张罗:“不如咱们全家都去,带上你阿娘跟思月,也让他能在地底下放心,你们娘俩过得好,他才能在九泉之下放心。”
林宝棠感激不已:“多谢阿爹!”
林青山笑道:“你这孩子,一家人哪用得着谢来谢去。等祭拜完你父亲,咱们家便准备过六礼,早点把儿媳妇娶进门,明年我也能抱上大孙子了!”
林宝棠难得露出一点不好意思:“全凭阿爹作主。”
他与毛思月仅能算得上熟悉。但不要紧,比起当年阿娘带着他艰难求生,后来被龚氏母子收留,他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陆家与林家先后去曾先生处择吉日,都准备了香烛纸钱三牲祭品,按照吉日前往坟前祭奠。
陆泉乃是新坟,全家人跪在坟前摆上供品,燃起香烛纸钱,那纸钱便打着旋儿在众人头顶漂了起来,仿佛他老人家正坐在坟头含笑而视。
刚下过一场雨,陆文泰在父亲坟前磕头,额头贴着潮湿的土地,低声念叨:“阿爹,儿子惭愧,未能查清害了咱家的凶手。但您有个争气的孙儿,不但读书有成,还助徐大人将凶手伏法,从此以后,您老人家可以安息了!”
眼泪顺着两颊流下来,落进湿润的土地,源源不绝。
郑氏也念叨:“老头子,你半辈子睡里梦里也念叨着仇人,苍天有眼,教坏人落网,咱们家大仇得报,你也可以合眼了!”
一家人整整齐齐在坟前跪着磕头,向陆泉告之喜讯,也念叨家中之事,巷子里众邻居家中变化。
陆家上坟归来,陆谦便去林家寻人,结果敲了半天门,龚氏提着一篮子菜回来,也很是疑惑:“天还未亮便出了门,按道理半下午也该回来了,许是耽搁在了路上?”
陆谦怕老人家担心,还开解她:“徐大人已经带兵清剿了水匪,按道理来说路上不会有事儿,难道……没寻到坟头?”
金巧娘母子一别二十年,发现这些年野草疯长,当年悲伤之际匆忙下葬,她带着儿子仓惶出逃,如今回头再寻林怀坟头,竟有些恍惚。
一家人坐船过来,经金巧娘指点,寻了好几处,都不见坟头。有两处被绿草覆盖之处,还略微有些凸起,瞧着也不像坟头;还有两处地方却甚是平坦,哪有甚坟头?
有些人活着便如野草般生长,死后不过二十年,连埋骨之所都已难寻。
金巧娘自责万分:“都怨我,这些年也从来没来祭拜。”
最后还是循着记忆之中的人家,寻了好几年当年与林怀一起当过河工的人家去询问。那些人家男人们都早已经过世,也不知是卷入当年之事,还是后来累死在河堤之上,不知而知。
其中有一家妇人倒还记得林怀与金巧娘这对船上讨生活的小夫妻,带着他们往记忆之中林怀的埋骨之所而去。
“大约便在此处,时日太久也无人祭祀,坟头便渐渐平了。”
林青山见此,也有几分伤感。问起妻子当年下葬之时,可有买棺,金巧娘心酸摇头:“当时哪有钱置办棺木?匆匆忙忙下葬,我便带着宝棠逃命了。”
“先在此处做标记,不如宝棠回去挑一副好棺木,再请了曾老先生另择吉日选吉穴,重新捡骨好生安葬了,往后年头节下,他也能享儿孙香火?”林青山索性拍板。
一家之主发话,妻儿皆无异议。
金巧娘带着一家人往当年讨生活的河岸边走了一圈,多年未归早已物是人非。
等到回家之后,林青山带着儿子特意请曾老先生另择吉日选一处吉穴,再忙忙叨叨挑好棺木雇好了人,重新捡骨下葬,已到了十月底。
徐大人诸事完毕,首犯孙震邓威韩永寿皆被押往京城,从犯杀头流放,皆有决断。
新任苏州知府岑玮也已经到任,两人在衙门交接公事。
第143章 第一百四十三章两人心中都有彼此……
岑玮正是微服乘商船被灭口的岑善大人的本家堂兄。他对堂弟之死耿耿于怀,更厌憎孙震邓威之流,视律法如无物。坐在知府衙门内,忽心生感慨:“堂弟当初还想清扫江淮官场魑魅魍魉,谁想出师未捷身先死。”
徐佶用几个月时间将苏州府一干渎职官员盗命枭匪及其爪牙抓捕归案,令众犯伏法,终于也能喘一口气,安慰道:“如今可告慰岑大人在天之灵了。”
岑玮忙完手头的公务,择吉日带人去岑善当初遇害的水域祭拜,捎去亲人的挂念。
芭蕉巷里,各家都忙碌了起来。
林宝棠辞了衙门差使,还未去木工坊,便被金巧娘押去过六礼筹备婚事。
十一月二十六日,林家娶新妇。
林宝棠一身新郎装扮,立在船头,身边陪同的陆谦方虎,还有一起当过学徒的几名同伴一起乘小船绕去巷尾毛家,娶到新妇之后,小船绕一圈再回到林家。
毛思月早起沐浴梳妆打扮,坐在镜前等着阿婆梳头。
“一梳梳到头,无病无灾到白头……”毛婆子泪湿老眼,梳着小孙女顺滑的头发,不知为何只有满腹的心酸。
毛思月从镜中窥到阿婆的伤感,便安慰她:“阿婆别伤心,你要想我了,就来林家看我。我嫁得这样近,一天回娘家三趟,到时
候就怕阿婆嫌我烦!”
毛婆子也时常拿这话安慰自己,但临到孙女出门子,仍满腹酸悲。
到底林家添人进口,而毛家从此之后便唯有她孤寡一人。
“阿婆无事,你嫁人之后,上有公婆丈夫,下有弟妹,可不能任性,时刻想着回娘家。更不能一日三趟,免得婆婆丈夫不喜。”毛婆子小声叮嘱她。
毛思月早在婆婆身边干活多年,互相熟悉彼此性情:“阿婆不必担心,我婆婆通情达理,宝棠哥……他话不多,但为人踏实可靠,就算我多回两趟娘家,也不会说什么的。”
她从小见着毛婆子欺负自家娘亲,后来吴寡妇改嫁离开,对婆媳问题早有深刻的认知。
阿婆后来待她亲厚,不过是身边再无亲人,只能仰仗她养老。
她愿意嫁给林宝棠,也非与林宝棠情深意重非君不嫁,而是喜欢龚氏待金巧娘的方式,更喜欢林家人的厚道。
嫁进林家,她能衣食无忧,还能学一门手艺,更不必担心被婆家欺凌。
望着镜中装扮一新的自己,毛思月在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她会过得比阿婆幸福,也比阿娘幸福。
日子总要过下去的,只要她诚心待丈夫公婆,想来她的日子也不会过得差。
外面吵吵嚷嚷,迎亲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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