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欢: 200-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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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力地倒在地上。

    沈徽年周身的云雾当即消散一空,剑结结实实捅穿沉云欢的腹部,立于她的面前,眼眸里满是漠然,声音冷若冰霜,无不失望:“云欢,我倾尽毕生所学教你十三载,你就学了这些东西吗?”

    沉云欢绷紧了全身经脉强撑的身体在这一刻完全被击败,所有灵力抽空般散得无影无踪,她被沈徽年的剑气狠狠拍在地上,继而那满是裂痕的土地卷起来,像是一张血盆大口,瞬息间就将沉云欢淹没其中,埋进了漆黑无尽的深处。

    虞暄看着她从空中坠落,鲜血洒了一地,目眦尽裂,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声,想也不想就冲她被埋之地冲了过去。

    却见半空灵光闪烁,千百灵剑纷飞流转,形成一条条锁链,一部分朝沈徽年飞去,一部分拦在了虞暄面前。没了沉云欢当先锋,顾妄只得提剑而上,奔着沈徽年刺去。

    明狸剑削铁如泥,锋利无比,沈徽年完全不将他的攻击放在眼中,将腕间一翻,反挑住他的剑,几下用力,只听“咔咔”几声,顾妄的剑就碎成几节。

    顾妄甩开剑柄,双手挥动灵剑,用铁链层层将沈徽年环绕,企图将他锁死,却也被沈徽年的剑轻松斩断。

    “走啊!!”绝望在脸上一闪而过,他转头冲虞暄嘶声吼,满是央求:“快走啊!!!!”

    沈徽年的身影闪自顾妄身后,利剑一挥,只听那嘶吼戛然而止,热血抛洒,顾妄的人头落地。

    虞暄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耳朵“嗡”一声响,那利落的一剑刺得他眼睛剧痛无比,刹那间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连呼吸都暂停。

    待到那头颅和身体砸在地上前后发出两声轻微的闷响,彻底砸断了他的震惊茫然,悲痛如洪水决堤将虞暄的情绪击溃,嗜骨的痛苦侵蚀他的心脏,他双目浑浊,泪水喷涌而出,理智崩坏,声音几近喑哑无声:“你骗我,你骗我!!你分明说了给自己留好了退路!!”

    然而先前还对他许下承诺的人,现在已经无法回答。

    沉云欢被卷入地底生死未明,顾妄人头落地,虞暄已毫无思考可言,双眼染上赤红,发了狂朝沈徽年扑去,巨大的蛇尾猛地摆动,已打定主意与他殊死搏斗。

    然而沈徽年却以碾压般的实力,先斩他的蛇尾,再将他的脊骨钉穿,狠狠地钉在地上。

    虞暄的脊骨处正有一节被巫神骨代替,被明狸剑钉得粉碎,他身上的妖力迅速流失,恢复成人身,剧痛撕裂他的脊背,犹如一座大山压在上方,虞暄怒吼着几次挣扎,都没能爬起来。

    沈徽年慢步行到他面前,低眼看着虞暄。

    虞暄拜进仙琅宗的时候年龄也尚小,可以说是在关良身边长大的,而沈徽年又与关良同出一师关系亲近,虞暄也算是在沈徽年眼皮子底下长起来。一转眼也从时常偷懒、贪吃的小孩长成这般模样,十多年的光阴,就这么悄然从指缝流过。

    虞暄强忍着痛苦,奋力抬起头,恨意盈满双目,他一把拽住沈徽年衣摆,血红的指痕像是烙印,盯着沈徽年声声泣血:“沈徽年,你枉为人师,更不配是我仙琅宗的掌门……你今日百般行恶,来日必将……遭受万雷轰顶,死无葬身之地……”

    “若真有那一日,我自欣然受之。”沈徽年笑了一下,旋即将剑拔出,手起剑落,斩下虞暄的头颅。

    他抬手,指尖泛出微弱的灵光,而后从顾妄和虞暄二人的无头尸身中抽出一白一黑两缕光芒,缠绕于明狸剑上。

    迦萝发出悲鸣,长啸入云霄,她被千眼妖怪抓住,生生撕碎了一半翅膀,徒留另一只膀子无力地扇动。

    沉云欢尚在,他们仍有一战之力,沉云欢落败,他们则毫无还手的机会。沈徽年有意现在就结束战斗,下手相当利索,飞身至高空,先将迦萝的另一只翅膀斩断,让她摔落在地,垂死挣扎地扑腾着,凄厉绝望地恸哭传遍云霄,那锋利的剑又冲天而降,将她的颈子一分为二,快得她连痛苦都感受不到。

    风声渐息,蛇鳞、羽毛、断剑散落四处,大地充斥狰狞的裂痕,刺目的红浸入旧土,满目疮痍。

    沈徽年将一缕泛着金色的光从迦萝的身体抽离,送入明狸剑,剑刃灵光闪烁,黑白金三灵交织汇聚,绕着剑身缓慢地旋转。薛赤瑶捂着伤处落地,行至沈徽年身旁,盯着那三种光芒闪耀的明狸剑,竟是满脸通红,兴奋之色溢于言表,激动道:“师父,您真厉害!大计将成,只差最后一步了!”

    一场恶斗过后,沈徽年的衣衫也沾了血,平稳之中带着几分脏污,分明是残忍狠辣的刽子手,却呈现出极其理智的冷静。

    明狸剑已沾满鲜血,顺着剑身滚落血珠,地上溅起一朵朵杀戮之花。

    沈徽年没有应声薛赤瑶的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沉云欢被埋之地。

    只差最后一步。

    沉云欢被掩埋在地下深处,土壤将她的身体完全困死,身体的伤处被不停挤压,浑身的骨头似断了个粉碎,一如当初从仙琅长阶上摔落,她跌进了泥泞之中,一身傲骨尽断。

    “云欢,输是家常便饭,赢才是侥幸。”

    第一次败在沈徽年的剑下时,他将沉云欢从地上拉起,说了这么一句话。沉云欢并不赞同,对于她来说,赢才是理所应当,可不知为什么,不论她怎么修习剑术,都无法从沈徽年手下赢回一局。发现她的剑招总是被沈徽年看穿后,她不断研习新的招数,新的身法。

    即使如今的她已经离开仙琅宗,也弃了剑,还学了九劫神法,依旧输了。

    沈徽年就像她头上的一把尺,永远比她高出几寸,来丈量她的高度。

    这要怎么赢啊?

    她的师父,教会了她所有剑法的人,她修行之路的起源,将她执为棋子,在无形的棋局里摆布了十三年。

    沉云欢心中一阵绝望,疲倦极了,身体被土壤挤压得喘不过气,意识逐渐模糊,强烈的痛苦让她无力挣脱束缚,想这么一睡了之,什么事都撒手不管。

    周围没有风声,嘶吼,痛哭,所有声音消弭,土地之下是漆黑的,无声的。

    沉云欢动弹不得,感受土地慢慢挤压她的身体,像是将她的肢体粉碎在土壤里,吸收她的血骨,化作万物生长的养料。

    忽而一枝细细的藤努力地在土壤里钻出,顺着她的手臂往上缠,绕过狰狞的伤口,轻触她的脖子。那柔软的藤蔓满是冰凉,像顶着一捧雪触及她颈子处脉搏跳动的地方,凉意刺激得沉云欢本能打了个激灵。

    继而那藤蔓像是很吃力,缠着她的身体爬行,像是将她整个裹住拽出地面,但力量太微小了,只能将细微的力道传在沉云欢的身上,无法将她拽出地面。

    沉云欢全身都无法动弹,只有指尖能轻动,在藤蔓上轻轻摩挲。

    是师岚野。她能感觉到这一根小小的藤是师岚野传递来的力量。

    “他怎么了?”沉云欢无法开口,不能询问,只在心里想:“一个能召山唤水,搅动五行格局,手一抬就数百参天大树拔地而出的山神,怎么只能放一条小小的藤蔓来寻我?”

    像是听到了她心里的问话,那藤蔓往她脸上轻轻蹭了几下,显得有气无力。

    沉云欢想起她先前在风里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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