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鸟: 15、姜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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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定决心调查李怀舟后,姜柔把这件事告诉了陈幼宜。

    陈幼宜听完,眉头皱得死紧:“不行,太危险了!你要是怀疑他,就去报警,怎么能以身涉险?”

    “没有确凿的证据,警察不可能逮捕他,最多暗中调查。”

    姜柔想过很多种可能性,考虑到最坏的结果:“如果李怀舟发现了怎么办?他肯定能猜到是我报的警,万一他真是凶手,情急之下来个鱼死网破,我是首要报复对象。”

    与其死得不明不白,她宁愿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上,先稳住局面,再一步步搜寻确凿的证据。

    要说不怕,当然是假的。

    姜柔没打算当孤胆英雄,想好了退路,和陈幼宜开启位置共享。

    “我会告诉他,最近江城太乱,朋友担心我的安全,跟我有持续性的共享定位。不管李怀舟是不是杀人魔,知道这一点,都不敢轻易对我做什么。”

    姜柔说:“每晚八点左右,我会给你发一条消息,一旦中断——”

    一旦中断,说明出事了。

    陈幼宜及时报警,姜柔仍有很大的生存几率。

    “可是……”

    陈幼宜面带担忧,欲言又止。

    “李怀舟是真凶的概率,连千分之一都不到,查到最后,八成是我想多了,自己吓自己——而且,还有你在啊。”

    姜柔笑着对她说:“有你当后盾,一定没事的。”

    回忆中止,思绪回到现在。

    小饭馆里,姜柔和李怀舟的对话仍在继续。

    现炒的青椒肉丝被端上来,瓷盘与木桌相撞,一声闷响。

    李怀舟目送老板的身影消失在转角,终于开始叙述。

    “大体没什么好讲的。”

    他说:“成绩一般,社交不广,我爸妈的案子你想听么?”

    姜柔正喝着水,听到这话,怔了怔:“啊?”

    这么直白说出来,真的没关系吗?李怀舟谈论这起案子,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

    姜柔点头。

    “我爸很早以前就有暴力倾向,我妈一直忍着。”

    李怀舟道:“后来有天忍无可忍,她用刀刺进我爸胸口,整整十二刀。警察说,她事先在茶水里放了安眠药,确保不会遭到反击——”

    他停顿一下,有意照顾姜柔的情绪:“更具体的,还要听吗?”

    姜柔又一次点头。

    于是李怀舟清淡的嗓音响起:“等我爸睡着,她把他用绳子绑好,再生生打醒。”

    “为了泄愤?”

    “是。”

    李怀舟说:“她对他进行了一段时间的折磨,作为这么多年家暴的报复,等我爸只剩最后一口气,她提起刀开始动手——第三刀就致命了,后面是纯粹的情绪发泄。”

    姜柔试着想象当晚血流满地的画面,后脊一颤:“是你报的警?”

    “是我。”

    李怀舟语气如常:“还想知道什么?”

    李怀舟一定看出来了,她对这件事很好奇。

    姜柔沉默许久,才轻轻问:“你当时,被吓坏了吧?”

    比起猎奇的凶案细节,她更关注李怀舟的感受。

    李怀舟喉结动了动:“还好。他们的关系本来就……”

    他抿起唇,没了往下说的意愿,姜柔知趣地不去刨根问底,话锋一转:“在这之后,你和谁一起生活?”

    “我一个人。”

    姜柔讶然:“一个人?”

    “我家没什么亲戚。”

    李怀舟说:“我读书没天赋,后来不再去学校,靠各种各样的兼职挣钱。”

    他神色是姜柔从未见过的阴郁,旋即无所谓似的笑了:“和你这种大学生不一样。”

    没人再说话,两人默默吃饭,直到饭馆老板的脚步打破沉闷,端来剩下的两盘炒菜。

    姜柔侧身,避开盘子里蒸腾而起的热雾。

    等老板离开,李怀舟重新开口:“到你了。先吃饭还是边吃边聊?”

    “边吃边聊吧。”

    姜柔伸出筷子:“我能讲的事不多。”

    一块糖醋排骨被她夹进碗里,姜柔说:“我的爸妈,是在我高一时去世的。”

    “是车祸。”

    她垂下眼:“那天我正在上晚自习,突然被老师叫去教室外面,一个穿警察制服的人告诉我,他们被大货车……”

    姜柔盯着白瓷碗的中央,声音小了些:“他们是开车来接我放学的。”

    李怀舟张口无言,所有安慰都卡在喉咙深处。

    他太清楚,这种时刻语言有多苍白。

    “我没事的。”

    姜柔见他眉头紧锁,笑着摆摆手:“他们的葬礼结束后,我被姨妈收养了。”

    “姨妈?”

    “我妈的姐姐。”

    姜柔说:“她是个很好的长辈,听说我爸妈过世的消息,立马赶到我家安慰我照顾我,葬礼也是由她一手操办的。”

    提起姨妈,她紧绷的脊背渐渐放松。

    “再然后,我就住去她家了。我拼命学习考上江大,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出人头地,报答这份恩情。”

    李怀舟了然:“她对你很好?”

    “姨妈和姨父没有孩子,把我当亲生女儿养。”

    姜柔点头:“有回我半夜发高烧,姨妈一整夜没合眼,又是送医院又是陪着打针吃药,照顾我直到天亮。”

    她扒了几口饭,用沉默掩饰情绪,眼眶泛起薄薄的红。

    李怀舟:“……还是很难过?”

    姜柔回神,胡乱揉一把眼睛。

    “当然难过。最开始的时候,我每个晚上都躲在被子里偷偷哭,不敢想起爸爸妈妈,连他们的遗物都不敢碰。”

    她眨眼,灯光落在瞳仁上,安静且亮:“后来朋友告诉我,遗物承载了死者的情感和记忆,对于活着的人而言……像陪伴一样。现在我已经好多了,高二那年,我还用爸爸留下的钢笔拿了征文大奖呢。”

    姜柔说得口干,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意识到自己讲了太多话,有些脸红:“我好久没和人说这件事,一下子讲太多……”

    李怀舟摇头:“没事。”

    他大概觉得只说两个字太没诚意,不熟练地安慰:“你尽管说,我认真听。”

    “读高中时,大家知道我爸妈去世,都对我非常照顾。但我不喜欢被那样同情,所以从大学起,从来不跟人聊家庭。”

    姜柔说着,忽然抬头。

    她的左手无意识摩挲瓷碗边沿,视线与李怀舟相撞,像漆黑的磁铁。

    “除了你。”

    姜柔道:“你能懂我的感受,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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