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病弱夫君后: 4、第 4 章

您现在阅读的是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嫁给病弱夫君后》 4、第 4 章(第1/2页)

    街边开茶摊铺子的主人家借出一副桌椅。

    桌上四人,闻时鸣和一副算盘,书吏和一套笔墨纸砚,周景同和一颗想挑刺的心,程月圆和她貌似是保住了的银票。若忽略彼此都不太好看的脸色,就能凑成一桌叶子牌的热闹。

    方桌之外,也围了两圈的百姓。

    里圈的人屏息,都是要周景同赔偿的货郎、店家和伤者,生怕闻时鸣算少了一个铜板,叫他们吃亏。

    外圈的人安安静静,经常混东市的人谁不知市令是个体弱多病的侯门公子,万一太嘈杂把他斯斯文文的声音盖过去了,这出热闹就看得不完整了呀。

    “秘色花瓶三个,各三百文。”

    “店伙计轻伤,汤药费五百。”

    “误工三日,每日工钱九十文。”

    “团花对树纹蜀锦一匹,五千文。”

    “赔付客人定金一千文。”

    “无人受伤。”

    “糖面人八个,各十文。”

    “货郎中汤药八百文。”

    “误工二十日,每日损利八十文。”

    “十日后清明,学堂歇业,孩童主顾增多,糖面人货郎总损利再添两成。”

    ……

    算盘声哒哒清脆,因为要照顾书吏记录的速度,颇有韵律地一快一慢,停而不断。

    书吏运笔如飞地记录。

    周景同几次想开口,又偏偏吐不出一个字,除了蜀锦和酒,别的都是几十文几百文的小账,叫他质疑都不好意思开口。可偏偏误工费、汤药费、定金……连节假日客流增多的利润损失都算得巨细无遗。

    程月圆斗笠遮着眼前,垂眸看闻时鸣的手指。

    他生得瘦削清薄,手指却修长而骨肉匀称,拨动在玉色算珠和檀色木框上,很是好看。

    只是报账的声音有点哑。

    原本悦耳舒润的嗓音,因为说得太多的话耗气,而变得干涩。她左右看看,拎起茶壶递给他。

    闻时鸣视线在她手上停顿一瞬,没有接。

    一直算到清单的最后一项:

    “损坏过路马车一架,赔偿马车主人财物及误工费二十五贯。另闹市纵马,向东西市署交罚金十贯。”

    他将算盘朝着周景同一推,书吏刚好落下了最后一笔总额,长舒一口气,抖干墨迹。

    周景同脸色铁青,一纸损伤记录被他攥得发皱,闻时鸣就坐在他对面,报账时,再没看记录一眼,可上头物品、数量、伤者情况竟都无错无漏。

    旁听的货郎店家们隐隐雀跃,赔偿物价同市场行情相当,此外还有种种合理补偿,没人觉得不满意。

    周景同指着停在不远处的马车,车帘落着,无标志无装饰,连蓬顶都是木的,没有半分特别之处。

    “不过是些破木头,哪里值得这许多?二十五贯?你分明有心偏帮,好叫这小子逃脱。”

    “这堆破木头里,坐的是门下省的薛相公,若耽误朝堂要事,政令签发,二十五贯周公子赔得不冤。”

    从头到尾守在马车外的车夫,大步前来一拱手,又亮出有薛家徽标的令牌,“我家主人夸赞闻大人好眼力,说二十五贯刚刚好。”

    马车的主人仿佛就在等着配合这一出釜底抽薪,令牌短暂地亮了相,车夫就驱车歪歪扭扭地走了。

    周景同心头狂跳,醉意彻底散了:“闻时鸣,你早知道车里是谁?是不是?你故意坑我!”

    闻时鸣接过平康递来的暖手炉,语气隐隐有几分疲惫,“账是众目睽睽一笔笔算的,周公子说一个铜板都不能少,如今怎么就不认账了?”

    周景同还想再说什么,被围观百姓一片嘘声压倒,带着先前堵程月圆的小厮灰溜溜走了。

    闻时鸣在官袍衣袖里掏了掏,摸出个钱袋子,丢到茶摊桌子上,小吏们会意,一人吆喝,一人提笔:“汤药费误工费财货损失,有一个算一个,都来咱这边领,报上店铺名姓,别冒领啊,要按手印的。”

    人群散去,队伍排起。

    程月圆还是困惑。

    依照闻时鸣的算法,她是不用赔偿了,可赔偿伤者和店家的钱,不还是闻时鸣自掏腰包吗?她看着他抱臂,慢慢走向避风的墙角,她脚底下好像也有人推似的,不远不近地跟在他后头。

    “小哑巴。”

    闻时鸣转身,把一粒什么东西朝她抛来。

    程月圆眼前划过一道闪闪发亮的弧线,接住了低头看,是一颗有浮雕纹路的小金坠,就躺在她控马时被绳索摩挲得破皮流血的掌心。

    “拿去上点药,别溜着。”

    “……”

    “怎么着,怕我赔?”

    他有气无力地笑,下颔一抬,示意她看依旧倒地的血汗马,“日行千里的西域龙驹,好好养着,卖去给兵部牧场配种正适宜,伤好之后还能用。”

    一句到尾,止不住地咳起来。

    不远处,平康正领着两个轿夫,带着她很眼熟的一顶暖轿赶过来。几人跑得快飞起来了,暖轿挡帘的厚毡布愣是一点没晃动,十足十的防风。

    程月圆待那暖轿离去,才赶回丰登楼。

    不知是玉浮春名不虚传,还是云露、绮月两人在平日都很少喝酒,俱都在她赶到时才悠悠转醒,回去路上的马车里,两人一脸悔色,相互提醒。

    “当差的时候不能喝酒。”雨露嘟嚷,连连摇头,晃得双丫髻上的红丝绦摆动,“往后酒酿丸子、太白鸭、花雕醉鱼也不能吃了,再好吃都不能吃。”

    绮月也在后怕,“幸好没出大事情。”

    “半日间的门是从里头锁上的呀,不过就是吃饱喝足舒舒服服睡上一觉,你们就当是多半日休沐。”

    程月圆将她们好好安慰一番,缩在矮榻软垫上,后知后觉生出了几分疲惫,攥着闻时鸣给的金坠子把玩,马车行驶过石砖凹下的缝隙,颠簸一下,叫她想起了暖轿那片严严实实的挡帘。

    “绮月,夫君他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先天体弱吗?”

    “不是呢,奴婢听府里老人说,三郎君小时候身体还像大郎君那般精力旺盛,教习大郎君骑射的武师父来府中,给三郎君摸过筋骨,说是学武的好苗子。”

    “那是怎么变成这模样的?”

    “郎君九岁那年的冬天,为了救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小郎君,跳下去冰湖里了。后来即便身子养好了,每逢寒凉天气,寒疾咳疾都会复发。一年四季里,只有夏季才最舒畅,但也不能淋了雨。”

    “那个被救的小郎君是谁呀?他的玩伴?”

    “说来心寒,府里人找到三郎君时,湖边只有一角碎缎子,证明有另一人在,被救的小郎君横竖都找不到影踪了,事后更不曾来探望。夫人总怨三郎君不该多管闲事,侯爷却疑心三郎君怕落湖被家里责骂,才编出来一个救人的借口。”

    绮月的声音絮絮,像春日柳条初发,程月圆听着听着,“嗯嗯”应声,小鸡啄米一点头,累得睡过去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收藏女巫文学,nw8.cc 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