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病弱夫君后: 第20章【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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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给她涂药,“那娘子待如何呢?要亲回去吗?”

    程月圆摸摸自己还发烫的眼皮,心里好像有小人在拿着棒槌调皮地敲小鼓,敲得她心跳乱七八糟。

    “我……我不知道。”

    她为难地思考起来。

    笃、笃、笃,平康在敲门。

    “娘子,绣娘过来了,让她进来吗?”

    现在的程月圆很乐意被打岔,“进来进来。”她嘴快让人进屋,才转头问绮月,“我不是才做过新衣裳吗?”

    前一阵,平阳侯府的绸缎庄子才送来新料子,给她裁过好几件鲜妍靓丽的夏裙,怎么绣娘又来了?

    绮月也不知,但是她向来心细,观察入微,合理猜测道:“娘子今日出府了还不知道,大郎君来信了,说是已经平定了黄州的军乱,侯爷和他过几日就抵达皇都。我猜是大夫人考虑到娘子头次拜见侯爷,事事都得隆重周全些,才请过来的。”

    绣娘挎着针线篮子,果真是为此而来。

    让她来的人却不是冼氏。

    “主子们的衣裳虽说量体而裁,为着照应身量胖瘦与四时变化,衣襟袖口收腰下摆等都有余量的。郎君方才来说,娘子丰容有加,叫奴婢来改改娘子在家宴那日打算要穿的衣裙,好叫娘子更轻松自在。”

    程月圆被带跑了片刻。

    这人在她身上摸来摸去的,就是为了检查她有没有偷偷长胖,导致家宴那日的衣裙不得体吗?她觉得有哪里不对,她漏了什么,但更不对的是,她“啊呀”一拍厚软衾被,“绮月,什么叫丰容有加?”

    绮月为难:“嗯……就是……”

    “是说我胖了的意思吗?”

    “娘子圆润些更好看呢。”

    绮月笑得委婉,绣娘抻直了软尺,语气里亦是抑不住笑,“奴婢这里留着上次娘子的记录,娘子的身段到底有无变化,再量一量便知了。”

    真、的、胖、了。

    侯府一日三餐荤素搭配、精细美味,程月圆腰身比刚嫁过来时还圆乎了一些。她愁眉苦脸,吃过晚膳撂下筷子就去散步。闻时鸣自打出屋后,就不见人影,她还不想撞见他,这一消食就消出了沧澜馆。

    白日回来时没察觉,平阳侯府处处布置一新。

    前庭草木葳蕤又经过重新修剪,游廊彩灯高悬,便是这个时辰了,还有擦洗收拾的仆役在忙忙碌碌。

    大家都在为迎接平阳侯和大郎君做准备。

    程月圆甩甩袖子,走到月洞门为止,要转回去。

    一抬眼,有人指挥着两个仆役抬着沉重的木架,步履缓慢地从门外出来,木架上置放各色兵器,一看就重新打磨过,在夜灯下白刃雪亮,锋芒清锐。

    “哐当”,一柄红缨小枪没晾稳,滚落下来。

    指挥的人被挡在月洞门后看不见掉了什么,仆役正是吃力用劲时,程月圆快步走过去,拾起红缨枪,才发现它特别地轻,难怪会滚落下来。

    她安安稳稳地把它插回兵器架子的孔洞里。

    仆役连连道谢。

    等兵器架子被抬远了,她清楚了月洞门后的人。

    白面青年穿一件银鼠灰褂子,气质干练,瞧着比闻时鸣年长些,一见了她便垂首行礼。

    “小的见过三少夫人。”

    程月圆盯了他一会儿:“好呀,你也是阿康吗?”

    宁康笑了,“少夫人猜得不错,小人宁康,原来是三郎君长随,有幸得郎君的举荐,眼下在陈管事身边打下手。”他言辞谦逊,并不以副管事自居。

    程月圆已分得清了。

    安康魁梧黝黑会武功,平康心细嘴碎管起居,她认认真真看宁康的面貌,把他也记一记。

    “这些兵器这么多,要抬到哪里去啊?”

    “前庭南角有个演武台,三少夫人可曾见过?”

    “原来那是个演武台!”程月圆眼前一亮,“我看有个四四方方的木板台,却无人使用,还纳闷呢。”

    “侯爷与大郎君在府里时,日日操练,他们离府,大夫人便叫小的们抬走了兵器架子免于风雨侵蚀,又趁着这段时日空闲,着铁器铺子的匠人重新打磨。”

    “兵器架有一杆特别轻,还有些短的红缨枪。”

    她伸手比划,宁康笑笑,语气有几分怅然:“那是三郎君少时学武用的,后来闲置了。侯爷有个癖好,兵器喜欢从矮到高排列,即便有些不常用的,为齐整舒心都摆上,位置是固定的,红缨小枪就留下了。”

    程月圆听故事一般:“夫君他练武都学什么?”

    “一开始都是学扎马步,四平马步,武师父说小孩筋骨软容易扎下去,越早练基本功越扎实。郎君说来也怪,学堂里板凳有针般,坐不住半时辰,扎马步却安分得很。隆冬天冷得人都起不来,他一睁眼兴冲冲就掀了被窝往外蹦,因为武师父说每累计扎够五十个时辰,就教一样新的武器。”

    “都有什么武器?”

    “最开始是不带铁器的棍棒,鞭子,后来是枪法,轻剑,都是学最基本的几招,骑马射箭也一并学,但更重的兵器,侯爷不让郎君碰,怕压坏身子长不高。”

    宁康说着说着,仿佛想起了趣事:“郎君瘾头大,经常偷看大郎君练,自己背地里耍弄,侯爷表面不喜,有一回年节宴饮时喝醉了,却叫三郎君当众表演一段弯刀。后来……出了落湖的事,才没再练了。”

    前庭南角的演武台,仆役挂上灯笼,安置兵器。

    程月圆遥看铺排齐整的木板台,上头已再无顽劣少年留下的痕迹,她轻轻呼出一口气,跟着宁康感慨一声,旋身快步往沧澜馆的方向走。

    主屋内,闻时鸣回来了。

    他穿着惯常的燕居袍,手里卷着一册薄薄的书在看,封皮上写着《盐铁论》的卷二。轩窗旁的香几上搁着空药碗,今日份的药已定时喝完了。

    青年听见她脚步声,只抬眸看了一眼,又专注回书页里,仿佛白日里亲她的事情根本没发生过。

    程月圆扁扁嘴,努力忽略她眼皮上又要燎起来的异样感觉,也不要理会他。她正想唤绮月,今天要换茉莉花味的香露洗澡,闻时鸣轻咳了一声。

    “东西收回去。”

    “……什么东西?”

    “夫人说什么东西。”

    他手一指三腿梨花木小香几。

    程月圆心头一跳,想到还未解释过的小金坠子,就被他搁在那上头,她慢腾腾地一点点挪过去。

    闻时鸣的声音不咸不淡:“你的珠宝小匣子是不是被老鼠钻了个洞?尽往外漏东西。”

    程月圆呆滞地抬眸看他。

    “怎么?不要?”

    他朝她摊开书册,做了个接东西的动作,“不要给我拿去做打赏,平康正好是要娶媳妇的年纪了。”

    “夫君小气鬼,自己的亲随自己掏腰包赏,哪里能从我的嫁妆里薅?”

    小娘子的眉眼浮现一抹不敢置信的惊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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