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
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始乱终弃了一个替身》 80-90(第11/18页)
连珠走入了长生殿,第一眼便瞧见了零落满地的珠玉、花瓣,一室奢靡。
每每朱北来过,这长生殿就会变成这幅模样。
她不由得皱起眉,一边随手整理着物件,一边轻声说道,“殿下,朱北此人心思深沉,您……还是与他少往来,才算好。”
姜姮笑了笑,并不在意。
自朱北第一日出入长生殿时,连珠便说过此话,正如文官武将泾渭分明,寒门世家各自为营,这二人,一人温和良善,一人唯利是图,本就是合不来的性子,又都停在了姜姮的身侧,自然难得一个和睦。
姜姮托着腮,看连珠有条不紊地打点着长生殿的一切琐碎,猫儿似得唤了一声:“连珠……”只是唤,也不多说。
她是有这个习惯的,一旦情绪高涨,嘴、鼻、眼便都闲不下来,哪怕无事发生,也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好叫亲近人,也知道她的好情绪。
连珠来时,已经从小宫女口中,听闻姜濬前来拜访一事,当下只“嗯”了一声,算是回复,并未追问,也未再提及朱北。
等到殿内干净,小宫女们又各自散开,去做手上新派的活计,连珠绕了一圈,若无其事地关上了四处的门窗,似乎也只是因为,殿中新点了引梦,不想叫这清香逃散。
她不紧不慢将这些琐碎事亲自收拾干净的同时,姜姮心头,那一点点因姜濬识趣所带来的欢喜,恰好被品得干干净净,再无可想之处了。
她略有怅然若失之意,但因清楚来日方长的道理,并未因此失态,懒着身子继续窝在原处,不愿动弹,对这熟悉的景色,也无了好奇新鲜心思,缓慢将视线收回。
连珠上前时,正好见她盯着手腕,若有所思。
那段洁白光洁的手腕上,有一点乌黑的痕迹,像是执
笔书写时,不留心便沾染上的墨渍。
但墨渍能洗去,这一点痕迹,却是长长久久留在了姜姮身上,常有人会不经意看见,随后用目光问询,可她从未提起过,这道痕迹的来龙去脉。
“殿下。”连珠唤她。
姜姮坐直了身,清楚她要说正事,目光冷清,注视着四面的窗,是提防隔墙有耳。
连珠俯身,将她身后的靠枕摆正,有意无意的,靠到她耳旁,是为留下微不可闻的一语:“殿下,已经寻见他的下落了。”
随后,又站起身,冲她笑得温柔,恢复了往日的声量,“殿下,家母近日多病,缠绵榻上,还许我出宫,照拂一二。”
姜姮微微扬起头,浅如琥珀的瞳孔之下,是超出年纪的冷静,她未想到,会如此快听到那人的消息,简直是如有天赐。
连珠微不可闻对她点点头,轻轻伸出手,将她耳侧的发,捋至耳后,眸中是如出一辙的果决和坚定。
片刻之后,一道浅色的身影从长生殿内走出,小宫女们早已得知连珠家中的不幸事,那位夫人也是姜姮的乳母,因抚育公主的功劳,而被封为了孺子。
出于对连珠的喜爱,和连夫人的尊重,平日总爱多言的她们,都默契地安静了下来,不去关怀,让悲痛暂且无声。
借着连珠的身份,姜姮并未惊动任何人,便很顺理成章地出了宫。
宫外有人接应,她进了马车,不一会,就到了长安城外。
这是一座凿山而建的诏狱,曾经用于关押前朝那些不肯受降的贵族,等到了孝文皇帝时,因其实行仁政,大赦天下,又空置了许久。
当然,只是传言中。
姜姮下了车。
驾马之人是长生殿养在宫外的门客,也是一位有勇有谋之士,恭敬道:“殿下,那人正在此处,上林诏狱外的守卫,是每三个时辰,轮换一队,眼下只剩一个时辰了,请您尽快。”
因为身份缘故,也因她难以时常独自出宫,所以,即使名义上她有门客百人,实际上,她亲眼见过的只有寥寥几位,大多时候,都是靠连珠私下招募,小心来往。
而此人,在此之前,姜姮并未见过他。
但用人不疑,她并未有所犹豫,当即准备前进,哪怕并无人陪同。
此时,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是那位还未被她记住名字的门客。
她掀起了帷幕,露出一张略显平庸的脸,唯独一双带着细纹的眸子,沉淀了过往的艰险,酝出年岁的宽和,她道:“殿下,小心。”
姜姮看着她,点了点头。
初进诏狱时,四周是昏暗的,两侧石壁上刻着大周律法数条,只都模糊不清了,更有密密麻麻青藤枯枝歪七扭八垂下,将其遮去许多,而愈往深处走,光线愈黯淡,逐渐便难以看清前路,正如传言中所言,是荒废了许久的模样。
姜姮脚步不停,也不觉可怕,只是脚底不断传来微微疼痛,是太久未穿这寻常木屐鞋。
大约是一人走了近一炷香的时间,远处终于有了些许的光亮。
姜姮才发觉,原来两侧之景早已变了模样,不再是肃然的石墙,而是一间又一间,空荡许久的牢狱屋子。
绵延不绝,怨气不止。
咒怨若能育鬼,此地万鬼夜行。
曾有成千上万人,伙同父母兄妹,被关于此,葬命于此,从此与千秋万载的荣华富贵,再无干系。
而使他们沦落至此的罪魁祸首,是大周的先祖,姜姮身上所流的,便是他的血液。
可姜姮对鬼神之说,向来敬而远之,不全信,也不全然不信。
此刻,是她不信时,便心无杂念,一心一意往前,知道看见那道身影。
大概在修建这诏狱时,是将此山凿开、贯通了。
所以,在这最深处的牢房,反而能见些许天光,一簇,正好直直落下,落在那人嶙峋的背上。
“殷凌。”姜姮喊出了他的名字。
他转过身,直直看过来。
姜姮上前一步,挑着眉,将他仔仔细细打量,也说不出是可惜,还是庆幸,只感慨一句:“你怎么没变多少?”
第87章 疯了姜钺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说不变,是不可能的。
他的发变长了,不正冠,不束发,只杂乱无章落在身后,落在素净的囚服上。
乍一看,是毫无世家公子的风范的,可细细瞧,那双眉眼却更为沉静。
是褪去了年少轻狂。
也是该如此的。
算算日子,已经快一年。
眼见他起朱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榻了。
至今,绥阳侯府内,早是枯草断茎。
只是姜钺一直没有下旨,底下人也不知该拿这殷氏余孽怎么好。
若说他该死,为何被遗忘至今?
若说他不该死,朝中可再无了殷氏一族,就连殷氏祠堂也被砸得稀巴烂,不让任何人祭奠。
在琢磨不透中,人们只好将殷凌当做看不见的一道魂,每日吃喝照常供给,不叫他饿死,也不当他是活着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请收藏女巫文学,nw8.cc 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