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亡妻年少时: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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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饺子

    ◎谢澜要给她下毒?◎

    此前,她还有些怕他。

    可现下,这人似乎是把她的脾气吃了个彻彻底底,每每这种时候,都叫她都觉着心底不知有什么东西淌过,暖洋洋的,似是春山院许久都透不进一回的日光。

    让她忍不住便要去碰,宛如某种碰了便会就此上瘾,再也无法摆脱的毒。

    但毒如何能是好东西?

    只觉着心中似是有小人在左右拉锯,贺文茵再度犹豫抬起眼睫。

    眼前,谢澜仍那般低眉顺眼模样瞧着她,嘴中还轻声咕哝问着些“是不喜欢么,不喜欢还有其余模样”一类的话。

    见她眼神扫过,暗沉黑眸更是顿时便闪起星子般的光来。

    眸光下,那手生得极为好看,骨节修长又分明干净,皮肤被冬夜寒风冻得净白,其下隐约能瞧见青色的蜿蜒纹路。

    若非上头有不少茧子,定是会叫人觉着是个上好白玉雕出的摆件。

    而那双突兀躺在其上的小手套,上头绣着的是她最喜欢的花儿,用的是最好的绸缎。

    思及初见那日自己叫他冻了许久,贺文茵最终默默一叹,飞快便将那玩意拣过来,没出息地戴了上去。

    ……罢了。便收下罢。

    瞧着对方满意般弯弯眯起来的狐狸眼,在心下敲打总是这般的自己一番,贺文茵暗暗立下决心。

    这绝对是最后一回!

    上了一旁等候许久软轿后端着里头热牛乳又是好一阵发呆,直至窗外国公府匾额开始倒退,贺文茵方才发觉件事。

    ……她同谢澜说话时怎不觉得冷呢?

    忽地意识到他从见面起便一袭青衣清俊立于风口处为她挡着,她慌忙就要从车帘里头探出瓷白小脸去回首看他。

    可却那人却只遥遥一笑,冲她说了什么,便快步拐个弯消失在了廊下。

    ……

    国公府占地面积极大,里头道路宽广便是四马的马车都驶得开,更莫要替屋舍何如了。

    自正式进了这府起,她身侧月疏便瞧着外头念叨,可便是一贯嘴快的她,也连途经院落景致上头挂的牌匾都数不过来。

    以后若是在这府里迷了路该如何是好?

    眼瞅着身下软轿进了一道又一道门,拐了一个又一个弯,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坐下时,贺文茵只觉着好似过去了大半个时辰,肚子都稍有些作响。

    谁知,她怀着隐约期待入座时,对座圈椅上并没有人。

    对方仅是派了个丫头过来,告诉她他马上过来,让她和丫头谈天解解闷。

    左右闲着也是闲着。

    瞧着两个没出息的小丫头已然被另一个笑盈盈丫头领走见世面去了,贺文茵只得随意开口:

    “……可否同我讲讲你们国公的过往?”

    一听这个,小丫头登时便来了劲头,一张嘴竟是比月疏的还要快些。

    除去她此前所知道的外,原老国公也纳过多房妾室,加之叔伯不少,谢澜便有许多兄姊。只不过唯有他一人是公主所出,最后也便是他袭了爵位。

    托腮听着眼前丫头口若悬河讲着国公功绩几何,贺文茵只觉着头昏脑胀,近乎要就此便趴下睡着。

    见未来夫人这般模样,小丫头急得团团转,只得遵着国公嘱咐,开口:

    “国公……还曾和大公主定下过亲事。当然!只是口头定下的,您莫要——”

    说是口头定下,但那亲事,其实本已要到了互换庚帖的程度。

    她虽只是新来,却也听闻府中老人为这位未来夫人备下聘礼时讲过,说自国公十八起,陛下便与他便约好了这事。

    如今他突然变卦,至今公主与陛下那里都不曾松口。

    也不知国公为何要自己讲这话?不怕夫人听了不乐意吗?

    咬牙小心翼翼瞧着贺文茵反应几何,小丫头整个人都紧绷着。

    但贺文茵闻此倒是淡定至极,只打了个哈欠。

    不如说,定亲以来这些日子,她听谢澜与那大公主青梅竹马的故事都听烂了。

    她又不蠢,也曾听闻过一二朝局,对自己的定位几何向来也清楚的很。

    朝中新旧党派之争是近些年来才有的,而再往前些年,谢家与皇室向来是极好的合作关系,几百年来皆是如此。

    但偏生是这一代,出了谢澜这么个特立独行的人。既要同圣上对着干,又要废了旧日婚约。

    想来,他娶她,一来能避了娶公主的风头坚定立场,二来也能免了与其他世家联姻引陛下猜忌罢。

    直至她点名要的饺子已然悉数被端来,无聊故事已然讲至了谢澜前日吃了什么,正主仍是没能到场。

    瞧着外头已然全黑,贺文茵只得无奈起身,问那丫头可否领她去找人。

    那小丫头犹豫半晌,最终见她确是等不住了,方才答应。

    可谢澜在厨下作什么?

    隔着窗纸模糊望见一修长身影正立于台前,隐约可见他眉头紧锁,神色严肃,贺文茵很是一阵愣神。

    因着那骤然升起的好奇,偷摸克制着脚步声,她猫着身子溜进了厨下,躲在门口细细瞧了一番。

    只见那人负手立于案板前,正盯着上头的一个个圆滚滚饺子出神,袖口似乎还沾了些白色的面粉在上头。

    而注意到她疑惑目光,对方神色骤然一滞,立刻侧身过来,难得仓促开口:

    “——文茵?怎得过来了?”

    “等了你许久都不曾见你过来,便来瞧瞧。”

    贺文茵一边答着,一边仍是在瞟那些饺子,脑内已有惊涛骇浪翻滚起来。

    他堂堂一个超品的国公,在这厨下是要干什么?

    总不能是在给她下毒罢?

    准备把他未过门的糟糠妻给毒死,然后自己去做个鳏夫,顺理成章不娶妻子?

    或者当真要把自己毒死做个药引子?

    瞧着女孩面上掩盖不住的震惊与疑惑,谢澜攥紧了身后那见不得人的玩意,只轻松道:

    “没什么。只是不是有旧俗么?那饺子里铜钱须得我包进去,我方才过来的。”

    有这般旧俗吗?

    将信将疑地哦一声,瞧着谢澜已然是一副要走人的模样,贺文茵方才暂且放下疑惑,在他前头迈起了步子。

    悄然将手中难看面团扔至一旁,谢澜默默松了一口气。

    他君子六艺学得极好,可偏偏能逗着贺文茵稍稍开心些的东西那里头半分未曾教授过,只得由他自己摸索。

    哪知,却样样不得要领。

    那日,廿一瞧着他画了一整天笑脸也属实不得其法,战战兢兢建议他,可找位大师替他画了,他再仿照着描摹上。

    可若仿着那大师的画,那还是他的心意吗?

    而前世,算上她……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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