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给甲方人工呼吸: 2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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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肿胀已经缓解了,神志也很清醒,医生打算把插管换成痛苦程度不那么高的氧气面罩,刚把管拔出来他就捂着肚子吐了。

    张渊被拦在离他有一定距离的地方,忧心忡忡地告状:“他总是吐。”

    季苇一拿递过来的纸巾擦擦嘴,努力自辩清白:“我之前是喝多了。”

    又避着张渊的视线低声道:“我包里的病历……”

    医生往他身上贴心电监护的电极片:“别说话,深呼吸。”

    季苇一听着鼓膜里砰砰的声音,不用看也知道心脏又跳得很快。

    对方也不跟他说话,噼里啪啦下医嘱。

    很快就有护士过来,往点滴瓶里加了不知道什么药,季苇一不知不觉变得特别困,来不及说一句话就睡过去了。

    掉进睡梦中之前,忍不住想:张渊是不是还在外面坐着呢?

    *

    再醒来人已经在病房,嘴里干得发苦,肚子还是很痛,忍不住用手去揉。

    他一动,灯就亮了,身旁的张渊一把擒住他的手:“针。”

    季苇一这才发现自己手上扎着滞留针,点滴已经撤了,但手一用力就痛得一头汗。

    张渊笼着他的手放在一边,又把自己的手放在季苇一小腹上:“很痛?”

    “一点点痛。”季苇一故作深思状后得出了结论。

    感觉到张渊的手在自己腹部慢慢画圈,疼痛尚可忍耐的季苇一这次没有拒绝。

    他偏头看着张渊的眼睛:“谢谢你。”

    放在他腹部的手忽然一顿,张渊哑着嗓子说:“我没听见。”

    季苇一叹气,心道:果然。

    在意识到自己正在经历严重过敏之后,他总共做了三件事。

    第一,是趁自己还能发出声音,先拨120喊人来救命。

    第二,很努力地爬到门边提前把门打开。

    第三,在等救护车来的时间里给张渊拨了三个电话。

    前两件目前看来无比正确,第三件他上救护车就后悔了。

    也是疼懵了,打电话干嘛呢,明知道他听不见,到时候张渊看见未接来电兴许还要怪自己反应不够及时。

    果然就言中了。

    季苇一笑笑:“怎么没听到,我看你立刻就醒了。”

    张渊不笑:“没听到,忽然醒了。”

    季苇一头大,偶尔地在心里吐槽张渊犟起来死犟。

    醒了你还非纠结是怎么醒的,难不成不是因为打电话,还能是因为咱俩母子连心?

    他心里一烦,肚子里猛地又一绞,来得太急太突然,没拦住一声呻/吟脱口而出:“啊——”

    张渊浑身一凛,顿时不管什么听到没听到,勤勤恳恳给他揉着肚子。

    像是肠子痉挛,打结的一坨在弹跳。季苇一太瘦了,隔着皮下一层薄肉,很容易摸到病灶。

    张渊不敢用力,轻轻地推,看季苇一正在咬牙忍痛,额头上渗出细汗来。

    很难得地,心中忽然升起名为愤怒的情绪。

    他其实情绪起伏不大,就连和人打架也多半只是依据多年经验,判断不动手就会吃亏,真的从内心深处感到生气的时候很少。

    但这一刻就忍不住说:“不是一点点痛。”

    “嗯?”季苇一憋着一口气不敢呼吸,只能从鼻子里挤出个问句。

    “不是一点点痛,”张渊重复道:“你很痛,你骗我。”

    “我——”季苇一很想说他那会儿确实没这么痛,主要是让他给愁的。

    张渊却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医生说,你心脏不好。”

    他转过脸来,深吸一口气,季苇一在那张脸上看到未能彻底掩饰的恐惧:“你不告诉我。”

    第26章  他的心跳

    季苇一将手搭在胸口, 病号服的扣眼和扣眼之间距离很宽,他很轻易地伸两根手指进去,摸到皮肤上凸起的伤疤。

    大小手术留下的伤疤他身上有好几道, 目前最明显的还是八年前开胸手术的痕迹。

    术后初期他用过祛疤膏减张贴,后续检查时也有医生和他提过可以接受一些激光辅助治疗, 季苇一动过心思, 后来嫌麻烦也都没坚持。

    反正穿了衣服谁也看不见, 不穿衣服……他为什么要让别人看见自己不穿衣服的样子?

    陈年旧伤的存在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日渐减弱,但刀口在身体正中间,皮肤表面自带的张力会让疤痕微微扩张。

    久而久之越来越淡, 越来越宽, 缺乏表皮保护的嫩肉裸露, 柔软脆弱。

    让他经常在触碰时联想到蝴蝶的躯干——别管外面露着如何精致漂亮的翅膀,定睛一看,中间夹着的无非是面目丑陋的爬虫。

    他手指一动, 不经意碰触到张渊放在他腹部的手上。张渊仍盯着他看, 手上动作不停。

    那双眼睛太黑,又总是直勾勾的, 任谁被这么着看, 都很容易莫名变得心虚起来。季苇一深吸一口气:“对不起,之前没告诉你。”

    张渊眉心顶着一个小包:“那现在呢?”

    “现在——”季苇一屏住那口气, 肺部暂停工作的时候, 腹部也变得紧绷,张渊于是觉察到了, 停下手:“很痛?”

    揉也没用, 他就实在不知道还能怎么办了,伸手去够床头的呼叫铃要叫护士。

    季苇一去拦他, 下意识用的还是扎了滞留针那只。两手撞在一起的瞬间,疼得“嘶”一声倒吸冷气。

    张渊顿时不敢再动,捧着季苇一那只手:“医生说,不会很痛的。”

    他还从来没在现实里见过滞留针,很担心针留是身体里会不会不舒服。扎针的护士跟他解释:“如果有突发情况,有静脉通道抢救会更快,一般来说不会很疼。”

    张渊当时听罢很紧张:“还要抢救?”

    护士看一眼数据:“额,现在不会,以防万一嘛。”

    心脏病人,可还真说不准。

    季苇一从张渊手里把扎着针的那只手半举到眼前,看到自己裹在薄膜之下的半透明皮肤里透出几不可见的青色血管:“一般是不会很痛,但是我血管特别细,天生的。”

    “天生的。”他又把这个词重复了一次。“人就是这样,高矮胖瘦基本都靠天生,有人天生美,有人天生聪明,有人天生更容易得近视眼。”

    兜了一个小小的圈子,终于可以顺利入题,季苇一缓缓说道:“我吧,心脏天生长得有点不对。”

    他没去看张渊,觉得有点尴尬,看了就更尴尬。但是最重要的一句既然已经讲出来,接下来就变得容易:“之前已经做过手术,前不久也刚刚去复查过,按理来说,正常生活没有很大的影响。但是我最近可能事情比较多,心情不太好,就……有时候会有点累。”

    季苇一是在昨天躺在抢救室里的时候决定把实情告诉张渊,他忽然意识到,住在一个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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