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给甲方人工呼吸: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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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未深的宝贝儿子,结果偏偏选了个刚满十八的小孩耳朵还聋,瞪他两眼都觉得像是在欺负人,严重有损体面。

    除了把张渊当空气,甚至都想不到什么呵斥他的办法。

    窒息般的沉默里,还是季光远先开口了:“你……突然生病,心情不好,我们是能理解的。想要给生活找点刺激,转移一下注意力,都是一时的。好好养病,等身体状况好了,你就——”

    “爸。”季苇一笑出了声:“你的意思是,你觉得我是因为想给自己找点刺激?不是的,我真喜欢他。”

    季光远一副跟小孩子讲道理的语气:“真喜欢假喜欢的,你现在心情不好思考事情不够理智。”

    季苇一激动起来:“我心情好不好都不影响我真的喜欢他!”

    好像只要他是个病人,生活中的所有事情都要围着病转。病人的身份是出生起就打在他身上的烙印,所以这不能做那不能做,所以三十二岁了还被当成孩子。

    就连喜欢个什么人,都要被当成小孩子心情不好在外面放逐自我找刺激。

    急促的呼吸把句子分割得断断续续,张渊很紧张地盯着他,试图伸手去抚摸他的胸口,却被季苇一挥开了:“再说,我就是,不理智,又怎么样?你们,要真是,理智的人,怎么会,把我生下来?”

    “季苇一!”季光远被戳中最大的痛脚,压着嗓子吼他:“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你如果真的会照顾自己,你会把自己照顾成这样吗?!”

    “我这样是因为我天生就这样!难不成躺在这里很舒服吗!”肺部震动,咳嗽抑制不住,身体内爆发开来的尖锐疼痛让季苇一被迫蜷缩起来,挣扎中扯掉了身上的各种管线。

    点滴顺着输液管淌了一地,丛然尖叫起来,冲过去地要去抱他,却被离得更近的张渊抢了先。

    粉红色的血性液体把床单溅得斑斑点点,张渊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他防止人呛到,挤出个空挡去按铃。

    丛然掉头冲出去喊医生,季光远亲眼见他嗓子里呛出血来,吓得也快心脏病了。顾不得张渊和他贴得那么近,伸手去摸季苇一的背。

    哆嗦着嘴唇,又下意识地念叨:“爸爸说你两句,你怎么拿身体任性……”

    “很痛的。”张渊终于忍不住开口:“不要再让他说话了。”

    季光远被他噎住了,季苇一咳得停不下来,快被呛出眼泪。

    这架吵到最后,其实他爸妈谁也没舍得真骂他。

    但最令他感到难过的正是这件事。

    抬起头看向父亲,勉强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是啊,你总觉得什么都是任性。”

    似乎有什么腥咸的东西一并涌上来,话没说完,温热的液体就把他呛住了。

    空气好像吸不进肺部,窒息感迅速让意识模糊。

    ……“小舟!”

    第76章  不是故意的

    血液呛进气管里的痛好像溺水, 求生本能刺激咳嗽,挣扎着想要获得更多空气,然而只有阻碍呼吸的液体进一步深入。

    腥咸的, 铁锈一样,被高烧中的气道黏膜加热至滚烫。

    季苇一想起童年里的桦城, 老工业区的冬日萧条惨淡又阳光灿烂。大雪之后, 太阳照在任何地方都过分明亮, 和干冷的空气一并让眼睛发痛。冯帆抱着他走过曾经辉煌的炼钢厂,烟囱不再排烟,铁水不再滚烫, 只剩下暴露在空气中的铁器慢慢被锈迹爬满。

    人不如铁。金属物的凋零也是冷峻的, 侵蚀风化变脆, 最后成为碎屑飘散在风里。肉身却会腐烂,所有的鲜活饱满终有一天都丑陋不堪。

    倘若能如同铁水般融化——

    然而身体的发展从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他拼劲全力想要多做一点事, 不堪重负的心脏很快给予他严厉的惩罚。挣扎在狼狈中开始幻想解脱时, 人在医院里,想死尚且还没有那么容易。

    阻塞呼吸的分泌物迅速从口鼻中清空, 药物稳定心率血压, 视线重新清晰起来,聚拢在离他最近的医生身上, 赵昕的脸。

    医生一门心思地观察他的状态, 意识到季苇一神智已经恢复清醒,才想起来有些尴尬。

    四目相对, 还是先开口问道:“小舟, 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季苇一翻身把脸背过去不看她,半晌闷闷透出一个字。

    “疼。”

    知道疼倒也不全是坏事, 会叫痛就更不是坏事。

    赵昕听说他是跟父母吵架气得自己把输液管氧气管全部扯掉,还担心季苇一醒来会不配合急救措施。他心脏上的慢性病正在急性发作期,使用镇定类药物需要非常谨慎。

    见他没有抗拒治疗的意思,心里隐约松了一口气。不多问到底为什么把自己弄成这样,拉开帘子。

    季光远几乎是瞬间就撞到她眼前:“怎么样了!”

    赵昕压低声音:“人醒了,现在生命体征平稳。但他各项指标都还是非常高,心脏负担很大。”

    帘子挡住的床上,季苇一安安静静如同不存在,赵昕对季光远和丛然比了个手势:“一定不能刺激他。”

    丛然听了这话连忙点头,顺势就瘫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病房里的氛围实在很微妙,赵昕打了个招呼就准备带着护士离开,临走时目光扫过病房里的第四个人。

    等待的时间里,丛然把丈夫的手掐出几道指甲印,夫妻俩彼此依偎地站着,而这位至今不太清楚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青年人形单影只立在旁边。

    六月天里,病房里开着冷气把室内调节成盖着被子刚好的温度,他只穿了短袖,按理说应该觉得很凉爽,汗出得却如同水洗,衣服裤子上都是大片的深色水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耳朵不好听不见,他们说话时,对方只一动不动地盯着帘子上隐约透出的阴影。

    张渊走过去,撩开帘子进入小小的空间内。

    季苇一向右侧背对着他,起初以为是他父母进来,听到帘子响动也实在没力气转身,索性就这么沉默地躺着。

    半天没人说话,才意识到可能不对,哑着嗓子开口:“张渊?”

    嘴里血腥气未散,说话时刺激喉头,恶心的感觉涌上来,他赶紧又闭紧嘴巴。

    张渊从他喉头不自然地滚动中察觉到异样,扶着季苇一转过来,把插了吸管的杯子递到他嘴边:“漱口。”

    水红色的液体落进垃圾桶里,喉头深处仍是咸腻腻发腥,季苇一却不愿意再喝了:“好了。”

    □□潴留打了药,医生不让他下床,他更不想老是上厕所。

    一来一去帘子已经被掀开了,他看一眼站在一旁犹豫着不敢上前的父母,把目光落在张渊身上。

    吐血的时候他抱着他,现在衣服上不是血渍就是汗。

    季苇一说:“去把衣服换了。”

    睁开眼睛一会儿也觉得很累,说完就半趴在枕头上喘气,重新睁开的时候发现张渊还站着不动。

    又说:“衣服上有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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