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寡欲师姐同居后: 9、九朵薄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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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传来的细微水声和音乐声,随手在重力公式下画出横线。

    她分心听着那首歌的曲调,悠扬的旋律,轻松欢快,但听不太清楚。

    可能也是怕吵到邬别雪,陶栀把声音开得很小,被水声一淋,浴室门一遮,就更加模糊。

    邬别雪翻过一页,思绪又开始发散。

    按理说,她和陶栀才认识几天,还算得上陌生人,对方对她的态度似乎……好得有点过头了。

    家里宠爱、衣食无忧的环境养出来的人,有人撑腰,不缺底气,按理说性子不会这么柔软。陶栀完全没必要这样小心翼翼,用一种甚至接近于讨好的姿态靠近她。

    这种示好,如果放在以前,邬别雪倒不会这样惊讶,甚至会习以为常。毕竟前十八年,邬家是江市上流圈子里的顶层权贵。

    邬别雪偶尔随着母父出席聚会,会遇到数不清的人用最完美的笑脸凑上前来讨好,姿态卑微得她不愿多看。

    但现在她家已经破产了。

    她从居住在象牙塔尖的大小姐一夜跌落成身无分文的普通人,曾经那些热切的巴结早就化为无数轻蔑的冷眼。

    她很清楚自己已经不会再被象牙塔里的人正眼相待,也没资格再被仰望。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其实,邬别雪并不需要那些粘腻的视线,甚至隐隐庆幸能从浑浊不堪的圈子里挣脱。

    曾经在圈子里认识的那些少爷小姐似乎都是一个样。纵情声色、酒池肉林,浑浑噩噩地沉溺在纸醉金迷的世界。

    他们总是凭着家里的权势,把人捏在掌心玩弄,并以此为乐。

    邬别雪偶尔从旁人口里听说,谁家大小姐又包养了个高中生,谁家大少爷在夜场撒钞票让人跪着捡。

    那些被优渥豢养的灵魂,素来擅长把低层人的尊严当作消遣的甜点。

    但是陶栀好像……完全不是。

    她柔软得太纯粹,邬别雪在她身上嗅不到一点点被上流圈子熏出来的污浊气息。

    她身上只有香甜的、干净的味道,白成一团奶油,又或者蓬松棉花。

    她的视线也总是干干净净,不像那些谄媚的人别有所图,也不像幸灾乐祸的冷眼讥讽。

    她就只是,睁着黑亮的眼,安静地望着你。

    真的很像某种小动物。

    也许是在盛夏相遇,邬别雪对她的印象还会带上点热烈。但不是毒辣的太阳,是夏天的燥风,不知道从哪里带过来的香气。

    让人想到栀子花、池塘、葡萄酒、星夜。

    还有,汁水四溢的水蜜桃。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连同邬别雪的思绪也暂停。

    那点模糊的音乐声终于变得清晰了一些。

    邬别雪终于听清楚了那几句英文歌词。

    "devilsrollthedice,angelsrolltheireyes"

    (魔鬼们掷下骰子天使们转动眼珠)

    "whatdoesntkillmemakesmewantyoumore"

    (无法毁灭我的痛苦只会让我对你更加渴求)

    "anditsnewtheshapeofyourbody"

    (你身体勾勒出的形状看起来焕然一新)

    "itsbluethefeelingigot"

    (但求之不得的痛苦让我倍感忧愁)

    "anditsoohwhoaoh——itsacruelsummer"

    (这不愧是一场残酷的盛夏)

    是泰勒的《cruelsummer》。

    小声的歌持续到陶栀吹完头发,才骤然停歇。

    邬别雪看着她从浴室走出来,浑身散发着湿润的气息,发尾末稍还有些湿漉漉。

    宽松的睡衣下白皙的皮肤被蒸得有些发红,清秀的肌骨容易让人联想到抽条的幼竹。

    “你喜欢听taylorswift?”邬别雪盯着书上的公式,随口问了句。

    陶栀一愣,眼睛发亮地望过去,“师姐你也喜欢听吗?”

    邬别雪抬起头,和她对视半晌,随后极轻地笑了一下:“我喜欢听lanadelr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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