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寡欲师姐同居后: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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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储物间。

    时间的界限变得模糊,她数着剧烈的心跳,孤零零地等待着睡眠将她拽出那片混沌,让她活跃的大脑能得到片刻休憩。

    但睡眠从来不肯在夜间眷顾。

    邬别雪想起清晨时分,听到的那几不可闻的洗漱声,像小猫踮着脚尖走过地板。

    但陶栀刻意放轻的声响,对她而言却近乎是救赎。

    她依赖着那点为数不多的、却令人安心的声响,在陶栀轻轻合上门的那一刻,被冬夜磨得颤栗的大脑才能沉入短暂的睡眠。

    冬夜漫长。

    邬别雪垂眼,刷卡时刻意放轻了力道。

    门锁发出极轻的“咔哒”声,推门的动作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一寸一寸地挪开。

    扑面而来的黑暗却让她动作一顿。

    没有熟悉的暖黄灯光,没有空调运转的嗡鸣,只有冰冷的空气缠绕上来,扼得她快窒息。

    “师姐……”

    带着鼻音的轻唤从卧室方向传来。

    邬别雪吸了口气,抬眼望去,看见陶栀倚在门边,手机的光线从下往上映着她的小脸,在墙上投出摇晃的影子。

    “停电了。”陶栀的声音闷闷的,像是被冻着了。她攥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发白,睡衣领口歪歪斜斜地露出一截锁骨。

    邬别雪蜷起指尖,垂眼换鞋,把声音放得平缓:“还没睡吗?”

    “没有空调了,好冷,我睡不着。”

    陶栀吸了吸鼻子,朝门口的邬别雪道。

    【作者有话说】

    各位儿童节快乐![猫爪]

    第40章 四十朵薄荷

    ◎安睡夜。◎

    “师姐,我只有一床被子。我们可不可以睡一起,然后一起盖两床?”

    带着鼻音的话声轻而糯,提出的要求听上去也不过只是共享被子,听起来不算过分。

    但邬别雪的二十一年人生里,从来没有和别人躺在一张床上的先例。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同意。

    或许是因为陶栀已经出现感冒征兆的鼻音,或许是因为对方从黑暗里投来的视线过于柔软,又或许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夜里无眠,所以身侧有没有人都不重要。

    邬别雪不想思考那么多了。

    身侧床垫微微凹陷,室友抱着自己的小狐狸玩偶安静地平躺着,将叠加的鹅绒被拉到了下颌。

    寂静黑暗中,邬别雪嗅到陶栀身上的香气。

    冬天了,她的身体乳也跟着变了。换成了另外一种香型,像柑橘香混着浅淡奶香,柔和温暖的一缕。

    邬别雪阖上双眼,莫名觉得安心。

    一米五的单人床不算逼仄,但也不算宽敞。一个人睡绰绰有余,但一旦装进两个人的体温,难免显得局促。

    陶栀抱着玩偶,小心翼翼地瑟缩在床边,把和邬别雪之间的距离尽量拉远。

    她紧紧地闭着眼,但能感觉到自己的睫毛在不断颤动,连带着心跳,砰砰作响。

    幸好腕表已经摘下,不会弹出警告。也幸好两床被子叠加后算得厚实,能将心腔的喧嚣温柔包裹。

    十二月的江市气温很低,夜间尤其。窗外,寒风呼啸,在紧密关闭的玻璃窗上撞出不甘的痕迹,带来小阵冷雨,把夜间温度又拽低了好几度。

    陶栀身上是一件法兰绒的贴身睡衣。分明是寻的怕冷的理由,但此刻,她竟然觉得浑身都在发热。

    近在咫尺的距离,触手可及的温度。陶栀感受着身侧人轻缓的呼吸,费力地将口鼻掩藏在柔软的绒棉里,把罅隙的薄绒蒸得变烫。

    她的心脏也发烫。

    陶栀有些受不住这样的安静,把怀里的小狐狸搂紧几分,轻声开口道:“师姐,谢谢你给我的复习资料。”

    隔了好几秒,带上慵懒意味的浅淡嗓音才从身侧传来。

    邬别雪“嗯”了一声。

    陶栀又重新闭上双眼,却总觉得今夜比此前的数个夜晚喧嚣。她敏锐地听见窗外的风声,冷雨穿透空气的声音,还有被无限放大的心跳声。

    心腔里的小鲸鱼又开始不甘地晃动尾巴,要找到同类。她游不出这方汪洋,对外面的天地一无所知。

    陶栀开始漫无目的地乱想。可怜的小鲸鱼还不知道,这里已经没有其它鲸鱼了,只有始终从容镇定的雪人,还很受小孩欢迎的那种。

    不过客厅里有一条橘红色的小金鱼。

    身侧人的呼吸频率准确无误地传入耳中,陶栀分心听着,无端想到起伏的柔浪,还有金鱼晃动的尾鳍。

    下一秒,柔浪和尾鳍浅浅地扑到耳边。

    邬别雪开口问她:“什么时候开始考试?”

    陶栀攥紧绒被,喉间发紧,闷声闷气地答:“下周一。”

    还有五天。

    邬别雪又“嗯”了一声,然后不再说话。

    陶栀在黑暗里睁着眼睛,忽然想到之后的寒假。

    考完试就放寒假了。

    又要见不到邬别雪了。

    邬别雪寒假会去哪里?

    应该还是会呆在寝室吧,只要申请一下留宿就好了。

    她之前也是都呆在寝室的。

    陶栀莫名为邬别雪觉出几分心疼来。

    大年除夕,万家灯火,家人团聚的时刻,邬别雪一个人呆在冷冰冰的寝室里。

    不想她一个人留在孤独岛屿。

    陶栀的心底忽然冒出个大胆的念头。

    好不容易才缓和了的心跳又开始不知疲倦地雀跃跳动,一下一下,快要跳出心腔。

    陶栀把这个念头在脑子里过了无数遍,又预想了好多种执行的方法,确定可完成度很高之后,才在凌晨时分,听着身侧人轻柔绵延的呼吸声,堪堪闭上双眼。

    第二天,冬日放晴。

    邬别雪睁开眼时,竟觉得恍然。睁着眼缓了好一会儿,才抬腕去看时间。

    八点三十。

    她本来以为,身侧多了个人,昨夜肯定又会不适应到无眠,于是她连闹钟都没定。但她现在竟然不知道自己昨晚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得到充足睡眠的大脑没有再像此前的每个清晨那样刺痛疲倦,反而清明舒展,是一种近乎于餍足的舒适感。

    这是入冬以后,她第一个睡着的夜晚。

    不,是她断药后,第一个安睡的夜晚。

    邬别雪撑起身子,抬手把垂落的长发撩到肩后,垂眼看见小师妹在睡梦中紧紧皱着眉,似乎睡得很不安稳。

    但身躯仍然安分地缩在床边,没有往邬别雪的方向挪动过,就像是给自己划了条分界线,然后可怜地蜷成一团,决不允许自己越界分毫。

    小狐狸玩偶没有陶栀那样的决心,已经狼狈地掉在地上,生气地用背影面对床上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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