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流[刑侦]: 1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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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现在还想着开会,大概又要打电话来控诉我了——那孩子比你还倔。”

    第130章 忏悔 仍然出事了。

    夏怀瑾离开后, 应泊坐回办公椅,整个人陷进靠背里,闭了闭眼。

    窗外雨还在落,却似乎不那么密集了。夏怀瑾那几句话像层层薄雪覆盖在胸口, 虽然沉, 却比刚才缓和。他打开电脑准备处理些轻微的文书事务, 突然想起一件事——

    金葆庭死后, 身边还有一个人比他更痛。

    他掏出手机,找出那个很久未曾拨出的号码, 摁下拨通。

    “喂?”

    电话接通得很快,那头是个温厚熟悉的男声, 带着一点沙哑, 是应泊读研期间的导师。

    “老师, 是我。”

    那边顿了一下:“应泊?”

    “你小子, 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导师语气轻快了一点, “我还以为你在检察院爬不出来了。”

    “最近有点忙。”应泊压低嗓音,有些疲倦, 却很克制,“我……听说金教授的事, 我很遗憾, 请您节哀。”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 才低声“嗯”了一声, 情绪压得很重。

    “金老头那个脾气,我一直觉得他能活到百岁,结果……你说说,现在都怎么了。”

    “老师,您别太难过。”应泊声音温缓些, “他毕竟是主动……选择的方式,我们都无法干涉。”

    考虑到案件影响,目前警方对外还是宣称自杀,哪怕很多人接受不了这个结论。

    “是。”导师叹了一声,“那人啊,真到最后,哪怕是法学教授,他也不一定讲得清‘自由意志’到底属于谁。”

    “但你还活着。”他话锋一转,“你最近怎么样?”

    “还行。”应泊笑了笑,“日常扫黑除恶,追逃办案……跟您当初说的一样,还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狠角色。”

    “呵,”导师被逗笑了,“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性子?软里带狠,扔下去能钉穿铁板。”

    “嗐,全仰仗老师教得好。”应泊打趣道。

    “少拍马屁。”那头哼了一声,却听得出语气软化了许多,“不过你这声音,怎么听着……是不是又生病了?”

    应泊顿了一下:“没事,嗓子沙了点。”

    “你少跟我装。”导师一听就急了,“是不是发烧了?还是旧伤复发?怎么每次都不说?要不是我听出来,你是不是又打算一声不吭地扛过去?”

    “……没到那个地步,您不用担心。”

    “别跟我打太极!我教你那么多年,谁不知道你脾气?当年发高烧也要参加模法辩论的就是你!”

    应泊忍不住笑了:“这回不是开庭,您放心。”

    正说着,门外忽然响了两声敲门声,没等他起身,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路从辜探头进来,左手提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右手还夹着伞,肩头被雨点打湿了一圈。

    “你……”他眯眼看着应泊,“跟谁打电话呢?”

    应泊脸上一变,立刻站起身,慌忙对电话那头说了句:“老师,我这边来了人,改天再聊。”

    “……你小子最好真是改天,不然我去望海抓人!”导师最后一句咆哮还没出口,电话就已经被应泊迅速挂断。路从辜已经走了进来,把盒子放在他桌角,扯了张纸巾开始擦肩头的雨水。

    “你又在工作时间乱打私人电话?我去找夏检告状。”

    “不是,真不是。”应泊努力维持表情镇定,“我给导师打的。”

    “嗯。”路从辜斜眼看他,“导师知道你又发烧了吗?”

    “……知道了一点。”应泊低头打开盒子,里面装着一个小碗,拧开盖子,水汽带着冰糖和梨肉的香气扑鼻而来,“你什么时候买的?”

    “刚开完会,顺便。”

    “顺便?”应泊望着他,“你这叫顺便?望海市谁敢让你顺便出警?”

    路从辜把伞丢在墙角,外套搭在椅背上,淡淡看他:“我怕你又不吃药。医生不是说要养肺气吗?喝了。”

    应泊张口欲说,又咽回去,乖乖把冰糖雪梨搬到面前。他吹了口气,梨香袅袅升腾上来,浸得他舌尖发软,而后低头喝了一口,唇齿之间泛起温润甜意,梨肉炖得恰到好处。

    “不破案了?”他嘴角噙着一丝笑,语气轻松,眼里却仍挂着疲意。

    路从辜坐下,把外套搭在椅背上,抬手捏了捏眉心,显然也困得不轻。

    “这几天支队根本待不住,”他说,“一波一波的记者来采访,说什么‘公众关注’‘社会责任’,还有莫名其妙的人不停举报,说我们不作为、不查案、窝案,甚至有个匿名电话打到局长那儿,说我们包庇‘殉道者’,局长就把我拎过去了。你猜我当时听完是什么心情?”

    “脑子炸了。”应泊含着梨块模糊地接。

    “炸都不够形容。”路从辜陷进沙发,一手撑着下巴,眼神倦懒,“我现在已经不想早点破案了,我只想……别再死人了。”

    空气短暂地静了一拍。应泊搅动着碗中汤汁,看着漂浮其中的一小块冰糖,沉默了一瞬,终于低声开口:

    “我最近想了点事。”

    路从辜目光移来。

    “金葆庭教授是我导师的好友,提过很多立法建议,其中一部分被很多学者抵制。他的刑法立法建议……偏向保守,如果说得激进点,就是维护旧秩序的那类人,但刑法本身就是观点争议很多的一门学科,我个人觉得无可厚非。他参与的那份草案最终被搁置了,但他当时在学术圈里已经惹了不少非议。”

    “姚昀那边呢……她判决过一起极具争议的案件,一个租赁合同纠纷,证据偏向强势方,但弱势方……更占据情理,最终裁判结果自然是强势方,也就是公司胜诉,败诉的老人被强行拖出了房屋,不久病死。有传言说……姚昀私下与上诉的公司存在牵连。”

    “再加上李文光……”应泊顿了顿,“那个工程举报,他明明第一时间收到,但直接压下来。那个工地后来出事,死了两个。”

    他说完,声音渐渐低下去。

    “他们都是系统里的人。”路从辜似乎听懂了他的暗示,慢慢道,“而且都有一定的权力背景——也就是说,他们即便做错了事,也没被真正追责。”

    言罢,他盯着应泊:“你在想什么?”

    应泊手指搭在碗的边沿,目光沉着,没有躲避。

    “你是不是怀疑……”路从辜继续开口,“殉道者,是想当义警?审判‘恶人’的义警?”

    屋里静了一瞬,连楼上传来的水管嗡响都变得遥远而空洞。

    应泊没有回答,眼神分明写着“或许吧”。他不想点头,因为这套逻辑太过粗暴,也太容易被扭曲,但他一时间也找不到别的解释。

    “他挑的人不是随机的,”应泊缓缓地说,“他知道他们犯过错,知道他们怎么避过了制度,也知道他们内心的悔意在哪一刻最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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