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她盯上我了: 29、抬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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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风楼一楼的厅堂前,少年掌柜正百无聊赖地翻着手上的账簿。他面上虽显得无聊,但却分了些精力去听旁边桌上两个青年官员的交谈。

    他家老板竟然真的有些通天的本事,说将折棠姑娘请到扶风楼便请来了。不过叶晨晚似乎有意钓起他人胃口,不同于先前折棠在白玉楼时近乎每日都要登台,请她到扶风楼后造势造了不少,却只有那么些固定的时日登台。

    不过他也能公费追星了,怎么说也算好事一桩,而且平日也能轻松许多。

    旁边那两个青年官员,狄汀是眼熟的,他知晓这两人都是家中有些势力的公子哥,捐了些钱给这两个人找了个官做。他们没什么本事,但也算安分,每日就等着混吃领俸禄,没事就来扶风楼点上一坛酒唠上一下午。可惜他们嘴碎如长舌妇,家长里短的八卦聊了不少,却没几句话是有价值的。

    不过今日他们终于聊起了些有意义的话题,因为今天皇帝好不容易上了早朝,而素来沉如死水的早朝终于发生了件大事。

    这件大事就是先前春狩上林苑中坠崖一事,今日查案终于有了个结果。皇帝本只给了太子十日查案的时间,奈何太子中途再三保证说这案子还需要些时间,因为已经有了重要眉目,定能找出凶手。是以拖了大半个月,今日早朝太子终于回禀说,春狩一案现在已经有了结果。

    皇帝坐在龙椅上,面色阴沉,太子查这个案子花费了大半个月,若是给不出个说法,恐怕是要被发难。

    谁知太子当场跪地,涕泗横流地指着宣王,说他便是春狩一案的凶手。

    宣王一愣,不过早做好太子会指认他是凶手的准备,也转而跪下大呼冤枉,质问太子有何证据。

    太子一边拭泪一边道,春狩时那只白鹿,就是宣王辛辛苦苦从楚州搜罗来的,这白鹿被人动过手脚,最容易吸引野兽,宣王早早买通了太子身边人,让他在打猎时用白鹿把他引去那个动了手脚的山崖,只不过没人料想到春狩途中他的坐骑受惊,只能安抚着马匹临时改变了行程,这才逃过了一劫,只可惜无辜的卓校尉不小心跌落山崖落入了宣王所布的陷阱。

    此语一出,百官哗然,太子竟然将这个案子的真相七七八八说对了一半,宣王只能立刻辩驳说这都是污蔑,他根本不知道白鹿一事。太子竟然污蔑自己的亲弟弟,居心何在。

    太子也不憷他,当即说已经查到这白鹿是楚州刺史李越进贡的,在进贡时李越就在同宣王商议此事,如今这些进贡白鹿的人都已经找到,尽数招供了,宣王竟然还要抵赖?

    两个人在朝堂上吵得鸡飞狗跳,皇帝的表情越来越难看,最后一拍龙椅呵道,两兄弟在早朝上吵成这样成何体统,衣袖一挥怒气冲冲地下了朝。

    这一地鸡毛自然就成了百官今日闲聊的谈资,此刻这两个公子哥就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讨论谁是真凶。

    “太子今天是在早朝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谁知道陛下竟然还没在殿上彻查。”

    “兄弟之间彼此谋害,闹这么大陛下也觉得丢人吧。不过宣王真就敢这么谋害太子?未免太鲁莽了点。”

    “谁知道呢?毕竟太子没了这皇位肯定就是他的了。”

    两人叽叽喳喳的,狄汀这次倒是认真听起了他们说话,直到侍女在他身边有事禀报时,还显得意犹未尽,被打断的模样颇为不悦,“什么事?”

    “雅间有位客人,说要见折棠姑娘。”

    狄汀拧起了眉,这些要见折棠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他也打发过不少,“今日不该折棠上台,她平时也不见私客,这不是都嘱咐过吗?”

    “话是这样···”侍女斟酌了半天,最后还是道,“掌柜的您自己去看吧,那客人看上去不一般。”

    狄汀心不甘情不愿地去了二楼雅间,起先他以为又是哪个仗着家世又要闹事的二世祖,但拂开雅间珠帘时,却看见屋中案上古琴前伫立的女子,乌发如瀑,白衣胜雪。修长的指尖随意拨弄着琴弦,声如潺潺鸣溪。

    待见有人来,也只是微侧过头匀出一缕视线,侧脸弧线清隽,那双漆黑的眼眸沉静如夜色。她不言不语,拨弄琴弦的动作自带着雅致风流,倒是让狄汀反而不敢与她直视。

    狄汀的脑子飞速转动着,一番推理排除,再联想起叶晨晚先前嘱咐的话,终于是猜到了面前人的身份。他心中登时警铃大作,立刻扬起平日里营业的笑容,“祭司大人光临,直接打声招呼就好,倒是让我们不小心怠慢了。”

    墨拂歌第一眼就知道这扶风楼的掌柜挑得不错,不过看了两眼就猜到自己的身份,她倒也不急,继续看着狄汀要说些什么话出来。

    “您要见折棠姑娘的话,我去安排,您请稍等。”

    倒是个识时务的,应付起来比白玉楼还要轻松些,她只淡淡吐出两个字,“有劳。”

    狄汀应了一声,走出雅间后,想起叶晨晚的嘱咐,当即唤了个心腹的小厮来,压低了声音道,“速速去一趟宁王府请郡主来,她若是问起,就说是祭司来扶风楼了!”

    、

    在来雅间的路上,折棠心中紧张更甚,既是诧异,又也在意料之中。先前她在白玉楼,祭司就来白玉楼,现在自己跳槽,祭司也跟着来了扶风楼指名道姓要见自己,可见祭司的的确确是冲着自己这个人来的。

    不同于叶晨晚第一次见面就开门见山的坦诚,墨拂歌什么都不说,又什么也不做,才更让她惴惴不安,是比叶晨晚还要难应付许多的存在。

    况且,最后一次见面时她说的话,还犹在耳边。

    “废掉这条律法···”——这不是,痴人说梦?

    她心中思绪纷杂,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雅间门口,掀帘而入时,正听见琴音淙淙,如玉珑璁。

    “没想到能又见到祭司大人。”直到一曲弹毕,折棠才盈盈欠身。

    墨拂歌五指摁在弦上,微抬起眼看她,“我也没想到不过几日时间,折棠姑娘寻到了更好的东家。”

    “大人何出此言?”

    修长手指抚过紫檀木制的琴身,指节轻扣,发出悦耳音色,“先前你在白玉楼时,我说过屋中琴品质略差,白白浪费了你的琴艺。而现在,此琴实属上品。”

    “是您抬爱折棠,才觉得我该配得上好琴。”折棠将笑意敛得柔顺,坐在了一旁的座椅上,“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有人开得起更高的价码,所以便来了。”

    她与叶晨晚的交易自然是不便为外人知晓的,不如顺水推舟,承认自己是为利才跳槽来扶风楼,免得墨拂歌多疑。

    而对方显得饶有兴趣,眉眼轻抬就融化了清冷雪色,折棠忽然意识到墨拂歌的五官本是生得极温柔的,尤其是一双桃花眼眸弧线缱绻,斟了一池山色潋滟,在她转眸偏头时,便显得尤为漂亮,像是要将人拥入湖中。

    但她永远,永远不会忽视,那双漆黑眼眸里深沉浓重的墨色,化也化不开。

    “不知这位新东家,给的是名还是利?”

    “折棠出身微末,如何配的上‘名’?”折棠仍是笑得清浅,柔声反问。

    “你可知,在这世间名能换作利,可有利不一定能求名。”墨拂歌食指意味不明地摩挲过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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