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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水浒]掀翻大宋》 260-270(第14/14页)
时之权,终成胡人之羊奴耳!愿天下士人共思之!天日昭昭,民心可畏,诸公今日所为,他日史书如铁,自有公论!”
江宁府街头巷尾几乎人手一本《江南风尚》,江宁府虽离苏州府尚远,但也是南方有名的大府,自有其大方之处,近些年来又经潘大人宣抚一地,学堂增多,百姓识字的也多了,几个人扎堆凑在茶馆里一起看家国大事,议论纷纷。
“……咱们潘大人都从汴京城回来了,眼见着没有入主的心思,那的当官的咋还都走了?京城没有做官的,叫老百姓咋办?”
“真是白吃干饭!”
一旁的周元敬正在喝茶,听了百姓议论,探过身去说道:“叨扰几位……”
那几个人转过头来看他,周元敬说道:“在下初到江宁府,见果然大方之地,老百姓都手不释卷,别处见不到这样的奇景……不知诸位在看什么?可否让老夫一观?”
那一桌人听了之后,面上有矜持之色,一人说道:“这《江南风尚》是咱们苏州府刊物,就咱江南有,你老人家要是北面来的许没看过。”说着大方的把刊物往那人身边一递。
周元敬就起身到了邻桌,拿起刊物来看。
那桌有个汉子抓抓头巾说道:“我几个就是凑到一块瞎看着玩儿,不当真的。”
“是了是了,我们就是瞎看看,这文章近日以来大家伙都看都谈,你要不买,接不上话。是以我们也买来凑个热闹,实际上写这文章的是个当官的,人家官老爷写的文章,咱们这些人哪里看得懂,就是凑个热闹……”
这一桌人看着这个向他们搭话的外来人,此人虽打扮得不甚精致,但是细看能看出是个读书人,且说话行事有度,一听就是个官人。是以叫这外来人坐中间,他们几个围着,那汉子这才图穷匕见,接着说道:“……正好我几个凑一块儿,这上面还有许多字不认识,老人家要是认得,讲给我几个听听?”
周元敬呵呵一笑,左右看看说道:“这有何不可?”遂逐字逐句讲解。
近一两个月来,这几篇文章可是府中热议之文,许多人都不想落下风头,纷纷买来看。可刊物价不高,买就买了,里面的字却不认得!
这些会写文章的官人可真是!怎就不似江南风尚编辑部一般,特意照看百姓,在刊上都写些通俗易懂之字呢!
搞得他们每月买刊物,都以为自己已经识得许多字了,谁成想这回看了这文人写的文章,竟把他们打回原形,实在痛矣……
周元敬身边人越围越多,都要听读书人讲文章,他见听着众多,自也细细讲起,不光把那书面上写的文章译成口语,讲解意思,还把其中引用典故也讲了。
“……魏征乃是唐初之臣,以直言敢谏闻名于世,唐太宗即位之初,天下初定,太宗欲建飞阁,劳民伤财,魏征力谏不可,太宗虽然生气,却最终听从魏公之言;又有一次,太宗欲伐高丽,魏征苦苦劝谏,上陈兵祸之害,太宗虽然没有听从,但也没加罪于他……魏公一生上谏二百多次,皆为社稷苍生着想,虽触龙鳞而不惧,真乃忠臣也……”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这等名人,从前从未听说过,今日听了这官人一讲,真是大忠臣!
一人哼道:“太上皇要是像那唐太宗似的,大臣不让他建园子,他就不建了,咱们江宁府能被那朱勔糟蹋成这样!
此话一出,众人都附和,“就是就是!”
“还有那庞盛昌!他俩都是那一个茅坑里的臭虫!”
周元敬听百姓痛斥太上皇,皱一皱眉头,却没有多说什么。江南苦花石纲久矣,江宁府尤甚,百姓心里面苦,要说两句,就由他们去吧,出你之口,入我之耳,上不经天,下不经地,还不叫人说话了不成?
众人都骂完了,又听这老先生讲刊物,周元敬从头到尾把那几人的文章讲了,又讲到最后一篇《颂宗公》。
“……宗公守磁,真社稷臣也!汴梁瓦解,太上北狩,举朝惶惶如丧家之犬,独公以一书生提军守城,宁违诏令而不弃寸土,使胡马不敢南窥,百姓得以安枕。其忠不在阿谀君上,而在捍卫疆土;其勇不在争权夺利,而在保境安民!使天下大臣皆如宗公,何愁金贼不破?宗公真乃国之柱石,民之司命也!”
茶馆之内又是好一阵群情激亢,都赞扬宗泽乃是忠臣良将,给他们狠狠出了这一口恶气!
几篇文章讲来,日头西斜,茶馆里面闹腾腾地散了,周元敬也和诸位父老兄弟拜别,自走在街上去寻住处。
他这一天到了江宁府之后,白日里在街上四处转,到了后晌找了个茶馆喝茶,被那后生央着讲文章,一直讲到黄昏,如今又走在街上,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江宁府一地与他从前所知州县简直是云泥之别。他走在街上,这州府道路也不知道是用什么铺的,平整干燥,不见淤泥积水,断砖尘土。街上秩序井然,路上走过不远就能见厢兵巡街,又有清道夫洒扫街道,十分规整。
周元敬边走边看,突然听到一声钟声响起,恰似他早上来此地时听到的那打钟声。
他心中疑虑,往城外钟声处看去,不过半刻,只见远处一地人流涌动,不少人从一处厂房出来,携手归家。他便心中明了,想必这就是潘公在江南一地所倡导,为“提高就业”叫商贾开的工厂了。
他远远看去,只百姓个个衣着整洁,颜色鲜艳,女子孩儿都面颊莹润,不见他从前所见寻常百姓的枯黄干瘦模样。人人欢声笑语,步伐轻快,许多人手里也拿着那《江南风尚》议论纷纷,而后告别同伴,各自分散,往家中赶去,府城之中又热闹起来。
周元敬找了处价贱的歇脚处,夜晚卧在床上,想着今日所见,依旧还犹如梦里一般。
这江南百姓所过的日子,怎么这么好?想他从前治理一地,百姓尚且要为吃喝生计发愁,哪里有这许多要看书识字的?若不是亲眼所见,他连想都想不出来。
怎么会差别如此之大?这南北是一个大宋乎?
他从前虽然没有到过南方,只听说过江南鱼米之乡,可也听过此地深受花石纲所扰,备受盘剥搜刮,又历经叛军战火,白莲作乱,早已民不聊生。后还是经潘邓此人恢复生产,才又使百姓重新安居。
难不成这真是人力之为,那潘邓真有经天纬地之能,治理一地竟然如此高超?那他自己从前所做又是什么?自己做官二十余年,真如此庸碌无为?人与人之间竟然会天差地别?
种种想法叫他心里煎熬,夜不能寐,又想到自己从前在泷州安化做县令时,治下百姓看天时吃饭,还要交税,到了冬季弃子不养,痛不欲生之景。翻了个身,又是一声叹息。
第二日一早,周元敬起身去徐家村,走时正赶上那工厂里的工人行路匆匆去上工,人潮涌动,各个穿的都是艳色衣裳,十分好看。他也随着人往城外走,待到人都走没了,过了半刻,果又听一声钟声,他听到耳里,面上不自觉的露出微笑来。
坐了同路乡人的牛车,慢悠悠耗了半晌,终于到了徐家村,又前后寻找,找到那间茅草屋。周元敬悄悄隔着柴门往里探看,只见窗户支着,茅屋里正坐着一人,看着模样像是在温书,不是孽障周臣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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