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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不醒宴》 70-80(第15/18页)
“李知州的妻小,死在潺州府宅的腌菜缸里。”萧凌恒单手撑在刑椅上,微微垂首,“灭口的家仆都招了,说是江大人指使的。”
江鸣岐手指掐进掌心:“萧大人明鉴,下官与李知州无冤无仇…”
“嘘——”萧凌恒突然俯身贴近他耳边,“您猜,你的家人如今被关押在哪里?”
江鸣岐闻言一怔,脸色瞬间惨白,一滴汗从他的鼻尖砸在地上。
“她们在刑部大牢,”萧凌恒笑着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江鸣岐,故意退后两步,“刑部可不比天督府,那里关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死几个也没人在意。”
江鸣岐猛地抬头,“你…”他艰难的咽了咽,“我什么都没做,你们、你们凭什么抓我的家眷?”
“刑部的兵可都没什么规矩,”萧凌恒挑挑眉,说,“狱卒拿女囚泄欲是常有的事。”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说:“您的夫人……”他没有说下去,只是用带有威胁和警告意味的眼神直直的看着江鸣岐。
江鸣岐强制着自己发颤的手保持平稳,可仍旧是止不住的抖。
“说,谁指使你杀的李知州家眷?”萧凌恒突然逼近,“又是谁在清吏司与你配合苟同!”*1
江鸣岐已经在濒临决堤的边缘,但他仍旧是抑制着内心的翻涌和恐惧:“下官冤枉…”
“冤枉?”萧凌恒审视的目光压了下来,突然从袖中甩出块玉佩,“认识这个吗?从你府中前院的树下挖出来的。”
江鸣岐瞳孔骤缩,那是清吏司主事孙言成给他的信物。
“孙言成是去年从兵部贬到吏部的,背后是老五,可这次,是他擅自与你配合,帮你善后的吧?”萧凌恒俯身盯着江鸣岐的眼睛,声音突然放轻,“你猜,老五会保一个擅自作主的奴才吗?”
“不…不是…”江鸣岐目光中深嵌着恐惧和不敢面对,已然语无伦次,“没有……这不是……”
萧凌恒突然踹翻木椅,江鸣岐连人带椅摔在地上。
“不是什么?”萧凌恒踩住他衣襟,“江大人这是被人抓住了什么把柄?值得这么替人守口如瓶?”
江鸣岐嘴唇蠕动,却说不出话。
“不说?”萧凌恒蹲下身,“那现在我说,你听。”
萧凌恒不紧不慢地起身,从案几旁拖过把椅子,在人面前坐下,“第一,潺州税银贪墨证据确凿。第二,命人杀害李知州家眷,人证物证俱在。”
他每说一句就竖起一根手指,“第三…”
江鸣岐整个人往下一瘫,全靠铁链挂着,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条搁浅的鱼。
“真不禁吓,”萧凌恒垂着眼皮,看着地上此刻已毫无尊严的男人,他突然话锋一转,“您家老太太今年七十有三了吧?听说还天天去庙里给您求平安符?”
话音落地,江鸣岐先是僵了一瞬,随即突然崩溃,开始挣扎着伸手去够萧凌恒的衣摆,铁链哗啦一声绷直,被挣得哗哗响,“畜生!!你……你不要动…不许动我娘!!”
萧凌恒没有回应,只是沉默的看着男人丢失着尊严,“娘……娘!夫人!是我……是我对不起你们……都是我害了你们!!”男人眼泪横流,面容已经被泪水淹没,脸上沾着地上的泥灰,“我该死…是我疏忽…失去了清名!叫人拿住了把柄,是我害了你们……”他已经泣不成声。
“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萧凌恒缓缓俯下身,单手拎起江鸣岐的后领,“给我从头说,你背后之人、你的同伙孙言成、还有那些税银分成,全都给我一一说清楚。”
不出一炷香的时间,萧凌恒掏出手帕慢条斯理擦着手走出牢房,楚世安跟在他身后,手里拎着墨迹未干的供词。
“孙言成那边”楚世安开口。
“现在就去。”萧凌恒将手帕随手一扔,“多带些人手,他毕竟是兵部出来的。”
楚世安点点头,转身就要走,又被叫住。
“等等,”萧凌恒看着楚世安的眼睛,“先别惊动御史台那边,这供词——”
“我知道,”楚世安打断道,“这供词我会先呈于御前,如何处置御史中丞陆大人…还是要看陛下的意思。”
见楚世安神色凝重,萧凌恒轻笑出声:“楚兄何必这么紧张?”
他拍了拍对方肩膀,“往好处想,三独坐只牵扯到一位,至少谷太师没搅进来。”
楚世安看他一眼,没有吭声。
萧凌恒掸了掸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似笑非笑地看向楚世安:“说起来,孙言成这会儿应该还在吏部值房。要不要赌一炷香时间,看他会不会收到风声先跑路?”
楚世安神情严肃:“他若敢跑,正好坐实了罪名。”说着将供词仔细折好塞入怀中,“不过咱们事先没有派人盯着——”
“谁说没有,”萧凌恒嗤笑一声打断道,“我早就怀疑他了,去年没能让他落马,我反思了很久。”他耸耸肩,“这档子事不管他有没有掺和,我都已经做好打算给他卷进来。”
他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楚世安闻言皱眉瞥了他一眼。
萧凌恒混不吝的笑笑,丝毫不在意,“我已经让老周带着人守在吏部后巷了,那老东西要是敢跑,正好逮个现行。”
楚世安闻言挑眉:“你倒是算得精。对了,”他突然想起什么,“江鸣岐的家眷…”
“已经派人接出来了。”萧凌恒笑容稍缓,“暂时安置在城北别院。他夫人确实不知情,孩子更是什么都不懂。”
楚世安这才松了口气:“看来萧兄还是有恻隐之心的。”
“我?恻隐之心?”萧凌恒的目光投向门口正在集结的差役,“在这朝堂上,恻隐之心,可是一把自杀于无形的刀。”
萧凌恒站在天督府门口,目送楚世安带着府卫往吏部方向去,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玄武大街的拐角,这才转身往西市走。
不到晌午,萧凌恒已经站在辞府门前,他三步并作两步跨上石阶,抬手轻叩门环。
门很快开了条缝,老管家探出头来。萧凌恒简单说明来意,跟着管家穿过几进院落。回廊边的冬梅已凋落一半,新栽的杏花树正飘着香,拐过假山就到了后院。
书房里,辞霁川正俯身研究着一幅边境舆图。他抬头见是萧凌恒,眉头微挑:“稀客啊,萧大人今日怎么得空来寒舍了?”
萧凌恒踱步进来,随手拨弄了下案上的青瓷笔洗:“都说辞二公子的别院是帝都头一份的清雅,上回匆匆一面没来得及细品,今日特来讨杯茶喝。”
辞霁川这才搁下毛笔,似笑非笑地打量他:“萧大人何时对风雅之事这么上心了?”
说着,他已起身去取茶具,“正好前日得了些新下的龙井。”
茶香氤氲间,辞霁川慢条斯理地烫着杯子,低垂着睫毛掩盖了神情:“听说天督府最近忙得很啊,江鸣岐的案子萧大人可审出结果了?”
“再忙也得偷闲不是。”萧凌恒接过茶盏,却只拿在手里转着,“辞二公子消息倒是灵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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