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见明月: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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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而后打开看见里面的东西。

    她会是什么神色?会有一点开心么?

    还是会想起四年前那双骨匕?

    褚昉皱了皱眉,为什么到处都有那个人的影子?

    恰在此时,家僮来禀:“陆家大人和公子请见。”

    褚昉疑惑了一瞬,吩咐:“请到璋和院来。”

    岳丈和大舅兄同时来了,所为何事?

    作者有话说:

    这里的俸银数目参考唐代正/从二品官员的月俸,每月24千文,这里换算为24两。当然二品官的收入不止月俸,还有永业田、职分田、禄米等,杂七杂八加起来肯定不少,这里单纯指钱货收入。

    第35章 他不和离 ◇

    ◎撕了和离书◎

    这是陆敏之第一次踏进褚家大门, 第一次踏进璋和院,第一次被褚昉温润礼貌地请喝茶。

    陆敏之神色有些凝重,盯着面前的茶案良久不语。

    褚昉只好问:“岳丈和舅兄可是遇到了难事?”

    陆敏之讪然一笑, 这才犹犹豫豫地开口说:“我们此次前来, 乃是为和离一事。”

    褚昉呼吸一顿,目光沉了下来,“和离?”

    陆敏之点头,笑容中带着歉意,“阿鸢她身子久不见好, 进门三年也未能诞下一儿半女, 幸得贤婿宽容,不仅没有半分责难,还劳心劳力为她治病,奈何她身子不争气,竟不见起色。她深觉羞愧, 不愿再耽搁贤婿, 本欲自请休书一封,但听闻,贤婿顾念她名声,愿意放她和离归家,我们实在感激不尽, 今日便为此事来,早些和离,贤婿早日另谋良配。”

    陆敏之一口气说完来意, 笑容发僵, 见褚昉出奇地冷静, 心下有些慌。

    自昨日听褚昉称了句“岳丈”, 他实是欢喜,本想再拖延一段,劝陆鸢仔细想想,奈何陆鸢主意大的很,状文与和离书均已写好,摆在他面前要他选。

    他若不来递和离书,陆鸢就要去公堂递状文。

    他刚升了官,不想因女儿和离一事和褚家结下梁子,再得罪一批人,只能硬着头皮来递和离书。

    可褚昉的反应,为何并不像女儿所说的期待已久?

    这样的话,事情就有些难办了。

    陆敏之心中惴惴。

    褚昉沉默不语,房中一时冷冷寂寂,窗外的鸟鸣尤其烦闹。

    陆徹看向陆敏之,提醒道:“父亲,和离书呢?”

    陆敏之恍然回神“哦”了声,掏出一封信递向褚昉,“贤婿且看看,若无不妥,签字盖印即可。另,终究是阿鸢未能尽到妻子本分,和离之后,赡养所费也不必提。”

    陆父态度既微且卑,好像这桩姻缘走到和离一步全是陆家女的过错,褚家没有半点不当之处。

    褚昉面如冷玉,辨不出任何情绪,拆信来看。

    熟悉的字迹,熟悉的腔调,他甚至可以穿透字里行间,看到垂眼恭立、温顺娴婉的妻。

    “自为君妇,承蒙关照,妾深感君恩,也曾怀意琴瑟相谐,与君白首,含饴弄孙,共享天伦。惜妾福薄,身染沉疴,子孙缘浅,累君至深,妾愧不堪言,夜不能寐,思虑再三,饮泪与君决,就此拜别,伏愿府君再觅佳人,良缘另许,千秋万岁,布施欢喜。”

    每一字,每一句,都似要低到尘埃里去。仿佛他是天上的云,她是地上的泥,一阵狂风将他们短暂地卷融在了一起,风定之后,云归云,尘归尘。

    褚昉冷勾了下唇角。

    好一个“饮泪与君决”!

    这一纸和离书,字字温柔,句句娴婉,可有一撇一捺是她真心?

    她果真想过与他白首偕老,含饴弄孙?

    果真为了子嗣夜不能寐,思虑再三?

    这桩姻缘里,从头到尾,她都在骗他!

    这纸和离书,一撇一捺,一字一句,都在扯谎!

    她到现在还在骗他!

    此刻的褚昉,像一尊冰雕的玉人,从内到外,从骨血到皮囊,都浸了寒霜。

    明明是天气晴好的阳春三月,房内却骤然冷得瘆人。

    陆家父兄不约而同咳了声。

    陆敏之看看陆徹,示意他说句话,这么僵持下去,是何意思?

    陆徹又咳了声,说:“安国公若觉哪里不妥,尽管指出来,我们重写便罢。”

    褚昉沉默须臾,抬眼看向陆徹,笑说:“不过子嗣缘薄而已,夫人何至于惶恐如此,再者,大夫也说她这病不难治,按时服药便可,何至于和离?”

    褚昉笑说着,撕了和离书,“劳烦岳丈与舅兄跑了一趟,代我向夫人传话,明日,我去接她回家,养病。”

    陆家父兄眼睁睁看着完完整整的和离书在褚昉手中粉身碎骨,不约而同瞪大了眼睛,诧异地看向褚昉。

    陆鸢不是说,褚昉盼着摆脱她的这一日吗?

    然也只是片刻惊诧,陆敏之很快眉开眼笑,“我就说嘛,贤婿怎会因子嗣一事弃阿鸢不顾,是她想多了,我这就回去告诉她,叫她好好养病,好好过日子!”

    陆徹面露困惑,想了想,又说:“阿鸢这病不知何时能好,安国公果真愿意等吗?若着急子嗣一事,不若……”

    “舅兄”,褚昉突然出声打断,脸上的笑意冷下去,“你看,我像缺人生孩子么?”

    陆徹神色一僵,默了一瞬,说:“既如此,还请安国公善待阿鸢。”

    褚昉点头,容色清冷,“自然。”

    说罢这些,褚昉并无意多留陆家父兄,陆敏之又客气地寒暄几句,才离了褚家。

    ···

    “撕了和离书?”

    陆鸢听闻父兄带回来的消息,也有一瞬愕然,摸不透褚昉到底是何心思。

    陆敏之笑呵呵说:“照卿说明日来接你,你快些收拾收拾,明日跟他回家,以后别再胡思乱想了,好好过日子。”

    陆鹭一听,立即半抱住姐姐,颦眉对父亲说:“姐姐不回去!明日就是安国公亲自来请,姐姐也不回去!”

    陆敏之训斥道:“你就不能盼你姐姐一点好?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和离?”

    “安国公府的日子算什么好日子!水深火热,今儿有人下药,明儿有人自·杀的,你才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陆鹭气呼呼瞪着父亲。

    陆敏之全然不知郑孟华下药和自·杀的事,问陆鸢:“谁下药?谁自·杀?”

    陆鸢不想与父亲多说褚家的是非,道句“没事”,与妹妹一同回了闺房。

    “姐姐,你筹谋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和离吗,不能回去!”陆鹭生怕陆鸢动摇,又说:“元诺哥哥已经中了状元,再通过吏部的选试,就可以入朝为官了,他凭这层身份来娶你,爹爹总不能再不同意,你一定要等着元诺哥哥啊!”

    陆鸢看着比自己还生气的妹妹,忙安慰她:“消消气,安国公或许有别的顾虑才暂时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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