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见明月: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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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东西。”

    褚昉面色冷去几分,连国公爷都不叫了?

    “不是你嘱我从疏勒给你带的么?”

    怕陆鸢反驳,褚昉径自在茶案旁坐下,很快转移了话题:“你我夫妻三年,竟不知你点的一手好茶?不知今日可有幸,尝尝陆姑娘的茶?”

    不等陆鸢回答,周玘先一步在褚昉对面坐下,笑说:“凌儿方才已点了一盏茶,手腕累的很,我来点吧。”

    褚昉的耳朵好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了下。

    凌儿?这个名字听他亲口唤出来,比之前所想可恶难听百倍!

    周玘已捡了一块茶饼出来,正要放去炉上炙烤,见褚昉推开了茶炉。

    那茶炉中燃着小火,外壳是极烫的,褚昉却似无甚感觉,直接握着茶炉移到了茶案一角,远远避开周玘,才松手,五个指肚已经灼得通红。

    褚昉面不改色,看着周玘道:“褚某想喝陆姑娘的茶,周公子还是不要越俎代庖,味道可是差远了。”

    周玘笑了笑,伸手要去拿回茶炉。

    陆鸢怕他烫了手,直接在茶炉旁坐下,阻下周玘手臂,冲他微微摇头,而后夹了茶饼在炉上炙烤,大方地说:“来者是客,何况安国公今日是送东西来的,喝一盏茶自是应当。”

    陆鸢炙茶,周玘便要拿茶臼,手却不及褚昉快,被他先一步抢下。

    “周公子,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你还是不要插手了。”

    陆鸢对周玘递个眼色,示意他不要与褚昉碰硬,点个茶而已,累到哪里去?

    她将炙好的茶饼放进茶臼,正要接来捣茶,见褚昉自己捣起来。

    陆鸢诧异地看他一眼,并没强行接过。

    而后的流程便是,褚昉捣过茶,交由陆鸢磨茶,褚昉再罗茶,交由陆鸢温盏,褚昉调膏,陆鸢注汤……

    像方才陆鸢和周玘配合着点茶一般,褚昉从头到尾重新来了一遍。

    陆鸢也说不好,这最后的茶,是她点的,还是褚昉自己点的。

    不管怎样,他喝着舒心就好。

    褚昉的茶点完,周玘的茶早凉了,陆鸢直接倒掉,说:“我再给你点一盏。”

    周玘阻下,“我自己来。”

    陆鸢笑了笑,没有争抢。

    褚昉眉心又是一皱,手中的茶顿时没了滋味。

    “周公子不忙么,怎有心思来这里喝茶?”褚昉状似漫不经心寒暄道。

    周玘手下未停,从容点茶,“今日休沐,来访故友。”

    褚昉又说了些无关紧要的朝事,一盏茶喝完,恰巧见周玘点好了茶,正要接过夹子再挑一块茶饼,见周玘将茶推给了陆鸢。

    “喝热的。”周玘笑说,似是自然而然的习惯。

    褚昉手下一紧,捏碎了茶盏。

    周玘早就注意到褚昉的情绪,此刻也不再顾虑,直言道:“安国公,你与凌儿已经和离,望你以后行事,注意分寸,莫再将她搅进闲言碎语中。”

    褚昉看向周玘,目中的光似深海里的漩涡,看似平静却能毁灭一切。

    他与陆鸢已经和离?他行事失了分寸?到了周玘有资格正告他的地步了?

    第52章 不娶新妇 ◇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褚昉的茶盏碎了, 陆鸢为他换上一盏新的,约是怕他再不小心捏碎,新换的茶盏看上去很结实, 厚壁铁釉, 与陆鸢和周玘所用轻盈的月白葵花盏格格不入。

    褚昉越看越不顺眼。

    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周玘便与他寒暄起来,或论民生,或谈先贤,或讲文章, 气氛倒也不似起初尴尬。

    因他们谈的不是生意, 陆鸢便不置一词,安静地坐在一旁,为他们添茶。

    周玘看上去注意力不在茶水之上,与褚昉从容谈笑,手下却没有一刻停过, 不曾让陆鸢独自点茶。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没有半点刻意和炫耀,好像是经久而成的习惯,融进了骨子里,又不经意地自举手投足之间流泻出来。

    好像这一切,在他们看来是坦坦荡荡、光明正大的寻常事, 无须避讳褚昉这个外人。

    褚昉品着茶,回应着周玘的话,目光却总是落在茶案上, 那配合着点茶的两双手。

    “我还有事, 先走一步。”

    褚昉似饮酒一般, 一仰头灌了最后的茶, 放下茶盏,一刻未再多留。

    “安国公慢走。”

    陆鸢和周玘都站了起来,揖礼送客。

    褚昉已走到门口,听闻陆鸢的话,回头望她。

    她和周玘站在一处,俱是清嘉儿郎装扮,并美容观,有如连璧。

    褚昉目中的光沉了一沉,回礼拜辞。

    出了三月茶庄,打马缓行,却漫无目的。

    难怪她对周元诺念念不忘,原来有些陪伴已融进了骨子里,要她忘了他,约是剔骨之痛。

    她眼里、心里、骨子里,都满满当当装了一个人,难怪会对他视而不见。

    罢了,和离书已成,他已不是她的夫君,他又何必执念于一个眼中心中无他的人?

    褚昉一走,茶室里的气氛顿时轻松起来。

    陆鸢耽搁了半日,确实要核算账本了,移步书案后,专注地看着账本。

    周玘则站在旁边,有时帮她研磨将干的墨水,有时只是低头看着她专注得偶尔眨一眨的眼睫。

    待她坐了约有半个时辰,便夺了她的笔,要她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

    陆鸢满足地伸个懒腰,看向周玘时总是眉眼含笑,却嘱咐:“以后不要那么耿直,更不要因为我的缘故得罪安国公。”

    周玘笑了下,道:“我的话可有半分错处?你们确实已经和离,他今日这趟来的冠冕堂皇。”

    说是送东西,差家奴不能送么?放在掌柜那里不可么?明明有许多办法,他却选了最尴尬、最易惹事生非的办法,居心不良。

    陆鸢看周玘半晌,似在寻找什么变化,笑说:“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古人诚不欺我。”

    又道:“说是这般说,我也不想你多出来安国公这么一个劲敌。”

    “放心吧,他要是想为难我,不会等到此时。”

    从仅有的几次来往看,周玘觉得褚昉不似那等口蜜腹剑的阴险小人。

    陆鸢沉默片刻,没再说话。褚昉拿她与元诺的旧情威胁她时,她确实怕褚昉不择手段毁了元诺,但经此次误会,她明白是自己想错了。

    且他终究写了和离书,明明知道她对他心怀愧疚,只要他开口要她留下,她出于补偿定会答应,他却没有这样做。

    那他必是已经决定彻底了断。之前不甘心的时候都没有暗害元诺,如今已然了断,应该确实不会再对元诺不利了。

    周玘见陆鸢似是心有所忖,却从她容色看不透所虑何事,顿了顿,问:“凌儿,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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