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见明月: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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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呼痛,也不致在疾驰的马背上颠簸难受。

    “喝了多少?”他打马慢下来,目光落在她颊边的酡红上。

    “没多少。”她回头望他,口齿清晰,眼神清明,“那样的场合,我怎么会多喝?”

    褚昉点下头,脸色并没缓和,那场合,周玘也在。

    他望望遥挂在天上的明月,心中定下一计,得抓紧让圣上调他回朝了。

    褚昉并没回褚家,而是去了城东宅子。

    陆鸢不满:“我明日还得去四方馆,这儿离的远,我还得早起。”

    褚昉全然不管她的难处,边宽下外袍边说:“那你就睡吧,迟到了,叫圣上治你的罪。”

    陆鸢颦眉,见他果真淡着一张脸,不管她死活的样子,不再与她口舌之争,快速梳洗一番,躺去榻上酝酿睡意。

    她其实有些认床,也幸而这房间与她闺房很像,不然她今夜可能真得很难入睡,明日真要迟到。

    她疑心褚昉故意捣乱,让她开罪圣上,然后再逞他的用武之地。

    陆鸢唇角虚虚勾了下,摇摇头,呢喃了句:“幼稚。”

    她是商人,准则之一便是守时守信,但凡她定下起床时辰,那必是刻在骨子里的。想她因为劳累而失约,褚昉未免小瞧了她。

    过了会儿,陆鸢越发证实了心中猜想,褚昉为了干扰她,不仅不睡觉,竟在院中活动筋骨舞起剑来了。

    且不去别处,偏偏在临着内寝的窗子外头,有意叫她看见。

    他招招用力,似乎不是一个人在练,而是在与一个劲敌对打,恨不能削其骨肉,啖其鲜血。

    陆鸢眯着眼看他片刻,察觉到一些危险。

    其实大可不必,元诺就是变了,也不会成为十恶不赦之辈,褚昉没必要如此警铃大作。

    窗外舞剑的刷刷声并没有太刺耳,甚至带着些让人安心的节奏,陆鸢迷迷糊糊有了睡意。

    忽觉身旁一阵凉意,似是汗滴落在了她颈上,她眼都没睁,下意识推着低过来的人,睡眼惺忪间也顾不得他的颜面了,蹙起的眉心满是嫌弃,“一身臭汗!”

    她的嫌厌过于明显,褚昉微微一愣,抹过脸上没有擦干的水珠,故意抹在她颈上。

    “你一身酒气,不臭么?”

    褚昉还是压了下来。

    皂荚的清冽扑在陆鸢脸上,冲淡了她唇齿之间的酒气。

    “你……我太累了。”陆鸢声音疲软,带着困倦。

    “不会闹你太久。”他又说:“给你缓些疲累,叫你快些入睡。”

    他这次倒是言而有信,照旧抱着她换过褥子,规规矩矩睡觉了。

    混沌中,陆鸢听到他极为不满地说了句话,好似是什么:“那是我的马,你不该私自控马。”

    总之是一件小事。

    陆鸢没有心思多想,胡乱嗯了声,入了睡梦。

    翌日一大早,她按时起床梳洗,忍着疲惫正要上妆,见褚昉好整以暇坐在桌案旁,悠闲地看着她。

    陆鸢看看天色,他当值还早,想到他昨日那幼稚的计谋,好笑又好气,哼了声:“看什么!”

    “看你笑话。”褚昉有来有往,多少有些阴阳怪气。

    待她快要梳妆好,褚昉才不紧不慢地说:“别梳妆了,康大哥替你去了,我帮你告了病假。”

    陆鸢这才反应过来,城东宅子离市肆近,方便他给表哥递消息。

    陆鸢眉心堆蹙起来,一件小事也值得他声东击西、如此耗费心力?

    褚昉似是看透她在懊恼什么,悠然地碾着手中茶盏,眉目之间笑意很淡,多少有些得逞之后的幸灾乐祸,“是你自己心思多,想歪了。”

    “你为何不早告诉我!”陆鸢实在很累,硬撑着爬起来的。

    褚昉笑了下,眉梢微扬,“回笼觉不是更香?”

    他着实没想到她果真能爬起来。

    见她打算洗去妆容,褚昉又认真道:“以后再晚归,提前说与我,还有,不要多管宫里的闲事。”

    “圣上召见,难道要我抗旨?”陆鸢辩道。

    “圣上如何知道你通拂林语?”褚昉目光也沉下来。

    陆鸢顿了顿,回说:“兴许是猜的。”

    褚昉闷闷哼了声,“周侍郎猜的?”

    陆鸢想了片刻,仍是争辩:“当时我在宫里,离得最近,总不能叫蕃使干等着,笑话我大周见识短浅,连个通拂林语的人都没有?”

    褚昉没有多做口舌之争,但也清楚这是拂林使首次朝见,便是无人通其语言也在情理之中,如何就要惹人笑话了?他们还不通大周的官话呢,脖子一梗来朝贡,互通有无,不是也没寻个译语人?

    “牙尖嘴利!”

    褚昉哼了句,兀自穿上官袍当值去了,临出门,又回头交待她:“不想你夫君担上欺君之罪,就安心待着养病。”

    陆鸢连着忙了几日,确实也想歇歇,遂依着褚昉所言老老实实回了褚家,才安宁了两日,就被松鹤院里的哭声扰得不胜其烦。

    兰颐院离松鹤院不算近,但妇人和稚童的哭声尖利异常,穿透了整个宅院。

    “表姑娘不是在城南住么?怎么又回来了?”陆鸢揉着鬓角,被这哭声吵的头疼。

    青棠道:“听说表姑娘绝食,两个孩子也不好好吃饭,老夫人心疼,把人接回来住几天。”

    陆鸢心知还是因为那书生的事,看来褚昉决意横插一脚,说什么都不会遂郑孟华的心意。

    郑孟华哭成这样,那书生果真遇害了?但京城最近并没听说有甚命案。

    想到上次便因郑孟华的事,夫妻二人意见相左,不欢而散,陆鸢很清楚这事管不得,不再多问,命青棠拿来遮阳的帷帽,打算出去躲个清静。

    还未出门,见褚暄进来了,看上去很是烦躁又无奈。

    “嫂嫂,你这是又要忙生意去?”

    陆鸢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问他:“你这是怎么了?”

    褚暄指指松鹤院方向,又指指自己耳朵,“嫂嫂,团郎都被这哭声闹得睡不着,你能不能跟母亲说说,还叫表姐回去住吧?”

    陆鸢犹豫了下,她跟婆母的关系虽然比之以前大为和谐,但也只是流于表面罢了,远不到可以对婆母所为指手画脚的地步,且郑孟华正是伤心时候,婆母向来心疼她,此时撵郑孟华走,婆母怎会同意?

    她若是开口提这事,恐怕婆母只会觉得她尖酸刻薄、存心报复。

    “嫂嫂,咱家现在数你说话管用,你就去劝劝母亲吧。”

    褚暄半是讨好半是央求,倒让陆鸢不好意思拒绝。

    “这样吧,我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想来表妹遇到了难事,母亲也是心疼她。”

    褚暄又是无可奈何叹口气,张张嘴,想再抱怨几句,终是忍了下去,只说句“有劳嫂嫂”便离了兰颐院。

    青棠迎上来道:“夫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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