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见明月: 90-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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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所见了。

    他调整扮演死者之人的姿态时,褚昉故意对照验尸单,假称以死者当时伤势应该无法完成那样的姿态,并指点了一个别的姿·势。

    那证人也是慌不择路,竟信了褚昉的话,按照他的指点终于成功演绎了当时的杀人过程。

    褚昉笑笑,不说话,只把验尸单推到巡按面前,点了点最关键的一处讯息。

    死者当时多处骨折,根本不可能做出方才演绎的被杀姿态,而以死者伤情推断,护卫得坐下来才能在死者身上留下那样的致命伤口。

    巡按是刑部出来的,审过不少案子,单看那证人演绎便知他撒谎,再看褚昉指出的讯息,心中早有判断。

    “孙府尹,证人撒谎,证词失实,显是诬告,依我看,先把证人审清楚。”巡按说道。

    经方才演绎,那证人已然心虚慌了手脚,听此话傻了眼,立即推到褚昉身上:“他故意的!他故意误导我!”

    “你如何知道我误导你,你不是亲眼所见么,我有没有误导,你自己分不清楚?”褚昉不屑一顾。

    “若觉我误导,你不妨再演示一下?”褚昉冷声道。

    那证人也知捏造之事多说多错,越做越错,哪里还敢再演示,只对孙府尹磕头大呼冤枉。

    孙府尹眼见出了纰漏,强作镇定对那证人一番训斥,要将他押进牢狱,被褚昉阻下。

    “孙府尹,事情已经很明白,此人系诬告,难道不该问清楚,缘何诬告么?”

    “不止诬告,恐怕还担着人命,孙府尹何不趁热打铁,审审清楚?”

    那证人一听,生怕背上杀人罪,立即高声辩解:“人不是我杀的!”

    褚昉斥道:“不是你杀的,你为何说谎!”

    “贼喊捉贼,不是你是谁?”褚昉见他心理防线已然溃不成军,又下了一剂猛药。

    那证人被如此针对,见孙府尹也不保他,一时失了理智,说出杀人真相,原来那死者是在混乱之中被自己人误杀。

    商队杀人的罪名撇清了,褚昉却没止步于此,逼问那大汉为何诬告陆鸢,大汉不肯说,咬定就是寻仇。

    褚昉道:“果真如此最好,若别有隐情,你小心杀人灭口。”

    那大汉一个激灵,下意识看向孙府尹。

    褚昉道:“你看孙府尹作甚,难道以为孙府尹会保你?事情闹这么大,还让孙府尹丢了面子,他为何要保你?”

    “褚相,你如此教唆,是何意思!”孙府尹气得手发抖。

    “教唆?”褚昉不明所以地笑了声,“孙府尹莫非真打算袒护诬告之人?”

    “此人诬告我夫人,若没个叫我信服的交待,我便把人带回长安去,交由大理寺审问。”褚昉沉声说。

    看向那证人,“将你儿子一并带回去,我先问问他到底如何受伤。”

    又看回孙府尹:“我这样做,没什么不妥吧?”

    “随你!”孙府尹也在气头上,胡乱说了句。

    不料几个大汉一听连孙府尹都不管他们了,纷纷撇清关系,言自己无辜,都是听了那证人教唆,那证人嚎啕着,口不择言供出了晋源县令,又说晋源县令受孙府尹教唆,他们只是拿钱办事。

    “刁民!污蔑本官!”孙府尹举起惊堂木朝那证人砸去。

    事情到了这步,大体明了,交给巡按便可,褚昉领着陆鸢退出公堂。

    陆鸢以为褚昉没有费心费力去找证据,又得罪了孙府尹,这场官司会打得很吃力,可没想到,他游刃有余,只凭几句真真假假的话就洗清了她的嫌疑,连幕后之人也揪了出来。

    “夫君,谢谢你。”陆鸢看着他,目光灿如朝旭。

    褚昉对上妻子目光,想到她还要继续西行,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嘱咐道:“下次再遇这种子虚乌有的罪名,不要急于自证,把麻烦抛回去,找对方的漏洞远比自证省心的多。”

    原来他是这样的对策。

    陆鸢行商一向谨慎,习惯了自证清白,遇事自然首先想到的是自证,但有些莫须有的罪名很难自证,只会让人自困自扰。

    “既早有对策,你何须跑一趟,叫秦长史递信与我,我想不到这层,难道还能做不到么?”陆鸢说道。

    “递信给你,哪里还有我的功劳?”

    褚昉唇角勾了下,再说,他也想见她了。

    正好有个理直气壮的借口旷朝来见她。

    作者有话说:

    开芳宴:宋代罗烨《醉翁谈录》提到“开芳宴,表夫妻相爱耳。”也是宋金墓葬壁画中比较流行的一种装饰题材,主题为夫妻对坐,宴饮赏乐,笔者认为,类似于现在的烛光晚餐,仪式感比较强。

    第80章 喜欢的事 ◇

    ◎做你喜欢的事,但若累了,就回家来◎

    商队既已清白, 陆鸢不欲再耽搁,休整一日便打算赶路。

    她带的行装本就不多,无须费力收拾, 只把两套裙装包好了要褚昉带回去。

    两套裙装是褚昉新买的, 她只穿了一次。

    “不喜欢?”褚昉问,他看来穿着挺好看的。

    “不是”,陆鸢笑着解释:“行路不便,穿袍子方便。”

    她但凡出行都是儿郎装束,可以省很多麻烦。

    褚昉随意嗯了声, 沉静片刻后又问:“你不等几天, 看孙府尹的下场么?”

    巡按正在核查孙府尹的罪名,行贿未遂,鼓动百姓闹事,诬告朝官命妇,多罪并罚, 至少是个流刑。

    陆鸢道:“不等了, 落水狗有什么好看的,还是赚钱重要。”

    褚昉垂下了眼,在想还有什么借口没有用过。

    目光落在她小腹上,那里被袍子遮着,平坦纤瘦, 好像什么都没有。

    褚昉扯过妻子,大掌按在她小腹,“万一这次怀上了, 你是不是得好好休息?”

    陆鸢忍俊不禁, 他千方百计想留下她。

    不过他的忧虑也不是没有道理。

    “怀上了我就回来, 但现在不是还没结果么?”

    褚昉再不说话, 妻子去意坚决,他说什么都没用。

    他怕自己再说下去,会强硬地命她不准去,到时她又要与自己置气。

    他淡着脸,明显不快,半垂着眼皮看着陆鸢,一言不发。

    陆鸢轻轻拽了拽他腰带上系着的福囊,柔声说:“我明天就走了,你想留给我的最后印象,是这张臭脸吗?”

    褚昉面无表情,只眼皮稍抬了抬,正好对上妆台上的镜子,自我审视片刻,按着妻子的腰贴过来,垂眼看她:“在你离开之前,我想问个问题,你如实答我。”

    陆鸢唇角浅弯,轻轻点头嗯了声。

    “我与城北徐公,孰美?”

    陆鸢觉得这话有些耳熟,好像他问过,当时如何回答,她却不记得了。

    褚昉身形伟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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