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觊觎一朵菟丝花: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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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口沾染了花香,到这会儿还未散尽。”

    薛鸣玉松了手,剑也顺势挪开。

    顷刻间,她竟顺势坐在地上。熬了一天,她实在太累了,如今站也站不稳,只觉浑身酸痛。她一把扯下白绢,讶然见他俯身蹲在自己面前,要背她回去。

    想也没想她就趴了上去。

    红霞绚烂,映在他白玉般的脸庞如同蒙上一层模糊的光影。他原本疏离冷淡的棱角也渐渐在这光影中融化,像蜗牛丢了它的壳。

    “如果你的眼睛被遮住,也还能看得见上山的路吗?”

    “自然,修士的神识才是最重要的那双眼睛。”

    话音刚落,他的眼睛就触到柔软的细绢。她把白绢蒙在他眼前,而后双手缠住他脖颈,将脸伏在他肩上。“那好,就让你最重要的眼睛带我们上山。”

    “崔含真。”

    “你应当叫我师尊。”

    薛鸣玉噢了一声,又叫他:“崔含真。”

    他叹气:“何事?”

    “你好像我兄长。”

    他低低应声:“嗯。”

    “修炼真有意思,我们明天继续。”

    “好。”

    “好累,”她叹息着,这轻柔的叹息吹在他后颈,忽然撩起丝丝缕缕的痒意,就如同她被风吹乱的碎发时不时扫过他敏感的皮肤。崔含真背她的手险些松开。

    “到了你叫我。”

    不等他回答,她就闭上了眼。

    崔含真无可奈何地偏过头看了她一眼,“好。”声音轻得也像是一声叹息。

    两人回到山上时天又黑了,听见崔含真低声叫她的名字,薛鸣玉揉了揉眼睛,顺手替他扯开眼睛上的白绢。

    睁了眼,她投向前方的视线忽然顿住。卫莲舟正在月光下静静注视着她,以及她环住他脖颈的手。

    “回来了。”

    他慢慢笑起来。

    48四十八朵菟丝花

    ◎……◎

    卫莲舟今早醒来时,屋子里只有枝桠透过雪白的窗纸映在桌案上。

    “鸣玉,鸣玉……”他慢慢起身,绕出屋子低低呼唤着。却无人应答。风摇动着树,沙沙作响,稍远的山头传来弟子们嬉闹的动静。旁边是陆植在劈柴。

    劈了一半,斧头重重嵌入木头的声音忽然停住。

    他不知怎么弄的,把指头尖削去一小块肉,水红的血汪了出来。他忍着痛一声不吭地包扎。卫莲舟瞧着便由不得要慨叹。

    若是搁在从前,陆植早该眼里藏着怨毒而后阴冷地盯着害得他落入如此境地的人。变了,什么都变了。唯独山上的草木鱼虫仍旧安宁如故。

    他看了会儿便想要出去找薛鸣玉。

    她大概是找崔含真了,他猜想道。可他刚出了院门就倏然被一股力量限住了脚步。仿佛有什么要抓着他回去。卫莲舟稍微一想就料到了根源。

    是那枚魂珠。

    魂珠不曾被薛鸣玉带走,而是被搁在原先那只匣子里严密地封存起来。薛鸣玉说那只匣子唯有她能打开,不过卫莲舟后来试过,他也可以打开。

    或许是因为他如今只是一缕魂魄,这些禁制辖制不了他;又或许是因为薛鸣玉吃了他的金莲,如今身体里有一部分流着与他相同的血。

    毕竟她就是凭借着红莲血擦亮魂珠,让他游荡在人世、漂泊无依的魂魄被唤醒。

    魂珠成了他凝萃的肉身,把他的魂魄死死牵制住,不许他走得太远。

    他捧着匣子就像捧着他的棺材。还有魂珠里冻结的金翼使,那只蛊虫,他至今才知晓当初自己险些走火入魔的原因。恍然大悟后,又是无言以对。

    怪自己总害怕牵扯她,因此不肯对她直言相告;怨自己不够坦率真*诚,才丢了她的信任。日光摇曳,他守着院子捻着魂珠细瞧。

    忽而一只鸟飞来,他习惯性要逗它,却忘记不仅是人,连这只鸟也看不见他。它不是朝他而来,是盯准了他指间的魂珠。这鸟猝然张开喙将它衔走。

    卫莲舟望着空空的指间,倏尔一呆。

    继而后知后觉地追了上去。

    说是追,其实倒像是被放了风筝。那线在鸟喙之中,他被那股力量拉着扯着不由自主地往前跑,且越跑越快。一道法术打过去,却径直从鸟身体中穿过,形如一阵风,吹过也就只是吹过。

    无事发生。

    卫莲舟被迫在山谷里踉踉跄跄地追,脚下无数尖锐的砂砾,踩着生疼,简直要将他鞋底磨破。他无可奈何之下不得不顺手从头顶折下树枝掷去,幸而恰好穿过鸟喙。

    鸟受了惊,魂珠便骤然自高空坠落。

    看准了方向,他猛地飞扑过去一把抓住,心扑通扑通直跳。直到双手合握,将魂珠捂在手心,他才有了几分实感,紧绷的身体霎时松快起来。

    他其实可以带着魂珠去找薛鸣玉,这样就不用被困在院子里。

    但卫莲舟不能。

    鸣玉不会高兴的。

    鸣玉不许他乱动自己的东西。

    而现在,他,连同着这颗魂珠,也都成了她的东西。

    她在,他便守着她;她不在,他便守着自己的棺材等她。

    卫莲舟将魂珠重新锁好,又把匣子搁回原来的位置。他倚着老墙根晒太阳,方才山谷里有化了冻的溪流,溅湿了他的下裳。大冬天的衣服湿了黏在身上并不好受。

    冬天的太阳总是与别的季节不同,正如冬天的天透着阴郁的苍白。虽是蓝色,也是像结了冰的蓝色,蒙着淡淡的灰白。这样的天,即便晴空万里,也是晦涩的晴,晴得不够明朗。

    太阳则是泛着白光,高高悬于天际时,有股迷幻晕眩的苍凉与荒芜。

    而卫莲舟此刻便坐在这样的太阳下,像发了霉的书被摊开在院子里。思绪一道道流过,书页便哗啦啦翻过。

    人世于他而言被切割成阴阳两面。

    从前活着的人在地上,死了的人在地下;如今地上也成了两面,他连草木鱼虫都不如,却只是她脚边的石头,院子外的木栅栏,又或者是屋子里的玉雕摆设。

    一样死物。

    卫莲舟从天亮等到天黑。

    太阳都落了山,陆植也张望了几番而后不言语地转身回屋。湿透的衣裳也渐渐干了,他还在门口守着。一面向远处遥遥望去,他一面想薛鸣玉从前是不是也经常守过他。

    被留下的那个人,总要做没有脚的鱼,除了等,只有等。

    但薛鸣玉砍了别人的脚,穿在自己身上。

    因此等的人终于换了别人,这些人或是被葬在山里等,或是沉睡于龙脉里等,或是像他一样颇为侥幸,能在她回来的路上等。

    卫莲舟注视着她搂着崔含真的脖子,趴在他背上回来。

    “你回来了。”他慢慢地笑起来。

    其实等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她无论和谁出去,李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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