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觊觎一朵菟丝花: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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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图遮掩,众山门会另派使者专程在半途等候。如此一来,有时遇见那些不中用的丧命于此,也好有个人来收尸。

    崔含真想了想,终究不忍心。

    “不可,她只是凡人。”

    山楹顿时笑起来,“是吗?您再细瞧呢?过去是凡人,如今她还是吗?”

    崔含真骤然一怔。

    他刚刚满腹心事,始终不能沉下心来仔细将薛鸣玉审视一番。此刻再看,他惊觉薛鸣玉浑身上下的气息几乎都变得陌生而比之前愈发凛冽。

    直到这时,他才遽然后知后觉地记起山楹说她已经能引灵气入体。

    山楹观察着他的神情,慢条斯理道:“如若她所言为真,天不负她。”这句话又明显将他的心动摇了几分。

    薛鸣玉立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她看见那些弟子旁观时或忌惮、或猜疑的神情,甚至是敌视。好不容易得了修炼的契机,倘若这一场纠纷平息不了,往后必定会被众山门拒之门外,如此她以后的路可谓是断了大半。

    这绝不是她想要的。

    她平静地想道。

    思定,薛鸣玉倏然应道:“我去,但你若是在其中做手脚陷害我呢?”

    不等山楹回答,那个老者便闭着双眼道:“小友大可不必担忧,这使者向来是由荒云的人安排。山楹便是对你心怀偏见,也不能当着荒云弟子的面弄虚作假。”

    “好,临仙门何时开?”

    山楹偏过一寸目光望向老者,见他仍旧闭目不语,便说:“赶早不赶晚,午时就开。”

    午时。

    过去她看百姓犯了事被问斩便是午时,如今她登白玉阶也是午时。真可谓是有异曲同工之妙。薛鸣玉一面想着,一面抬眼对他道:“好啊。只是总不能就我一人遭罪吧?如果我顺顺当当地出来了——”

    “假使我误会了你,”山楹垂眼望向她,声音冷冽,“待你出了临仙门,我便任你处置。”

    “可。”

    薛鸣玉:“切莫忘记你今日之言。”

    *

    天阴冷得很,无风无雨也无晴。

    临仙门在一条江边。众人或御剑飞行、或坐传送阵、或乘飞舟先后到了岸边。大江大河从山脚下滚滚流下,广阔无垠。数名修士齐齐飞身立于半空之中念咒掐诀。

    而后只听得轰然一声,仙门破江而出。远远望去,通身白玉,流光溢彩。

    薛鸣玉在无数道视线中朝前一步。即将踏上第一道玉阶的刹那,崔含真忽然轻声问她:“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你只告诉我,是你吗?”

    “……不是。”

    她稍作停顿,便看也不看他地踏了上去。

    骤然落地的瞬间,她恍然感到一阵晕眩。再回首时,身后竟已空茫一片,不见人群。原先杂乱鼎沸的人声都霍然远去,耳边唯余惊涛拍岸之音。

    鸟鸣而天地幽静,这股奇异的见闻不禁使她倍觉玄妙。

    只是白玉阶越渐陡峭,她独自攀沿其间,则愈发以为自己有如一叶孤舟飘摇于江河之上。九千白玉阶,难道真的有九千之多吗?

    薛鸣玉仰脸望去——

    更远处的路竟已没入云层中,目不能及。

    如此思忖着,她静默地又向上一阶。不知走了多久,她忽然感到脚下钻心的痛楚。一时间几乎站不住,险些从白玉阶上滑脱,以至于生生摔死。

    幸亏她及时稳住身形,扶住了上一层玉阶。但她的手刚触碰到,也立时被针刺了一般。她当即收回手细瞧,却不见任何伤口,只是流血。

    口是心非者,则脚下遍生荆棘。

    薛鸣玉默念了一遍,忽然笑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站好继续往上走。只是越往上,越艰难。她简直是在上刑。薛鸣玉想,这是她需要为自己杀人夺宝付出的代价。

    她活该。

    但是她不悔。

    一阶、两阶、三阶……

    终于,“扑通”一声,薛鸣玉气喘吁吁地跪倒在地。就在这时,一双鞋立在了她眼前。

    荒云的人来了。

    她呼吸一滞,迅速思索如何能换得对方的怜悯,好求她帮忙隐瞒。崔含真告诉她,来的是荒云山山长身边最看重的关门弟子绮霞仙人谢襄。

    “仙人,我——”

    薛鸣玉抬头看去,声音却戛然而止。

    她望着那张脸,虽然已经出落得十分灵秀天然,她却仍旧一眼便认出这张脸。而当她怔怔地注视着来人时,来人的目光亦凝滞在她脸上。

    良久,还是薛鸣玉先轻声叫她:“阿福。”

    阿福被她这一声喊得陡然失神,又渐渐在她专注的凝望中回神。她的神色慢慢冷了下来,语调平平:“你撒谎了,他们就是你杀的。”她极力限制着自己的目光,不肯望向周围一级一级向下蔓延的鲜血。

    她不肯叙旧。

    薛鸣玉想道。而后问她:“你要揭穿我吗?”

    她闭口不答,眼睫微颤。

    薛鸣玉见状忽然上前一步,用力抓住她的手,“阿福,阿福你忍心看我去死吗?”

    阿福阿福阿福,她一叠声叫她,叫得她心都乱了。她站在了白玉阶上,比她还高一级。薛鸣玉仰脸望着她,只是望着她,面上没有丝毫软弱与哀求之色。

    她牵住了她的裙裾,分明没怎么用力,可谢襄只觉得她的那只手、她的眼神,都如同捆仙索,亦或是一只捕兽夹,死死困住了她。

    她想后退,却无路可退。

    仿佛命悬一线、被逼到悬崖之上的,不是薛鸣玉,是她。

    而她竟然生不出怨恨,明明她知道她活该,但是谢襄一点都不能鄙夷她,她甚至、甚至暗暗地迁怒、埋怨那些将她逼上白玉阶的人。

    谢襄望着她,突然想起很久前。很久前她坐在漏风的屋子里咳嗽,薛鸣玉就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她,问她你是不是要死了。

    正好有个家在附近的小男孩路过,听见了便凑过来嘲笑她是个病秧子,活不长。

    薛鸣玉却一把将他推开。她突然抄起桌上的菜刀要砍他,他吓得大叫。

    于是她又颇觉奇怪地看着他,“你害怕?原来你也会害怕,我还以为你不会。她是得了痨病活不长,可是你这样讨人嫌,未必就能比她活得久。譬如现在,如果我一刀下去——”

    她比划了一下,他的脖子那样纤细脆弱,简直是只细颈鸡。只要刀一抹,他便同后厨那些断了脖子的死鸡没什么两样。

    薛鸣玉若有所思地提着刀朝他望去。

    但她最后什么也没做。她说他怕她,所以她没必要杀他。“倒是你,”薛鸣玉看着她,“他不怕你,还瞧不起你。下一回拿刀的人应该是你。”

    ……

    可她从来没有做到过,所以即便是被那伙山匪抓到了庙里差点吃掉,她也没敢动手,还是薛鸣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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