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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侍女的品格》 80-90(第11/18页)
“欸唷,哥儿你说说,难道叫‘容儿羊汤’回头容姐儿回来,我该怎么说呢,再者叫‘阿秋羊汤’,别人还以为打喷嚏呢!这羊汤本就是滋补的,吃了还阿嚏,算怎么个事!”
敏鸿一听,还真是这么个理,无话可说。
“庆儿,庆儿,暗合我晴秋的名字,多吉利!”
敏鸿笑笑,便不管她了。
……
可三年之后,穆敏鸿在青州第一家商行落成,写匾的时候,他落笔:鸿庆楼。
第86章 错算账
这是来到青州的第二年, 崇元廿五年,腊月底。
青州的冬天与连州比,虽没有风刀霜剑大雪连天,但也阴冷湿寒无比。一进了冬月, 老天爷便开始没天没夜下起雨来, 地上湿漉漉, 屋里也湿漉漉的, 让晴秋不禁怀疑自己是否也会长毛生出霉点子来。
从没见过青州这样的时季, 就连常年在外游商的敏鸿也吃惊青州是这个光景, 怪道说这里雨旱无常,留不住人口, 都往外州迁呢。
然而他们两个人还不是最遭罪的, 地里的桔梗黄连叫连绵阴雨几乎沤烂根,才是最令人发愁的。
……
吃过中饭后, 原本还是晴空万里,转瞬天上便攒聚几多乌云, 地上刮起了风,不一会又淅淅沥沥下起细雨。
晴秋吱唔一声,挑起门口架着的蓑衣斗笠, 趿上木屐, 便出了门。
院子里养着的黄狗听见动静,哈赤哈赤甩着舌头跟了上去。
屋里倒是静悄悄的, 做饭的徐婶隔着门槛望了望晴秋远去的背影,又回屋瞅了瞅躺椅上假寐的鸿哥儿, 不由长长叹了一口气, 嘟囔了一句,作孽。
敏鸿睡得浅, 忽的惊醒,见徐婶冲自己翻白眼,疑心看错了,揉揉眼睛再去瞧,徐婶又变成那个低着头,忙碌,任劳任怨的阿婶了。
“唔,几时了”晴秋呢敏鸿扭头望了望,屋里没人,窗外又起了风,沙沙的下起了雨。
徐婶听见他问话,硬声道:“出门了。”
“下雨天出哪门子门”敏鸿不禁疑惑。
徐婶起身,哀怨地瞪了他一眼——刚才不是我花了眼,敏鸿默默地想道。
“怎么了”他问。
徐婶咽了咽桑子,似乎鼓起很大勇气,道:“少爷,我说句不当的话,您就是不当家不主事,问的这个话也是个笑话——下雨天老百姓就不出门啦地里的庄稼,圈里的牲口,哪样因为下雨就不用人侍弄人人要是都和您似的,一天下来三个饱两个倒,倒是快活,可哪里有您这么大福气,有个沈姑娘死心塌地的作陪呢!”
敏鸿叫她一顿臊白,弄得讪讪的,虽然他还有点发懵。
“是晴秋她……”
“她去地里看药材苗了,你这两天没瞧她,脸上都没个笑模样!”
“我是瞧见了。”
徐婶叫这话噎得够呛,想起自己家里那个油瓶儿倒了都不扶的丈夫,狠瞪了他一眼,道:“您瞧见了,就自己个儿拿主意罢,我收拾收拾回家了!”
“……徐婶,说话就说话,何至于生气要走呢。”敏鸿满头雾水,不知何时何地惹恼这婶子,又想到晴秋没她帮衬不行,忙挽留道:“您要是有脾气,冲我发撒发撒也就罢了,等晴秋回来,您照旧伺候她嘛。况且,这家里她当家,您要是这么忽巴拉走了,她回来我如何交代嘞”
徐婶叹了口气,头一次见到吃软饭吃得这么光明正大大言不惭的男人,不由又多看了他一眼,口里啧啧两声,腹里道:瞧着是英俊倜傥,就是整天和没睡醒的猫儿似的,桑眉搭眼的,没个生气。
“我早跟沈姑娘交代了,我也不是生气,是要过年了,我得回家去,等年后再过来。这两天我也包了许多馒头酸陷,还有沈姑娘爱吃的炉饼,都藏在水缸里,你打发她吃,别霉坏了。”
徐婶唠叨着,把要交代的都指给敏鸿,末了又语重心长道:“少爷,其实我也不是没有眼力见的人,我知道你其实是沈姑娘的主子,你拿她的主意,可也不能太作践人家了……好好的年轻大姑娘,不清不楚跟着你也就罢了,这要过年了,你就没说说要把家里也整饬一番就是我们小民小户,也知道要买两副春胜油个新桃符,做一身新衣裳,您家倒好,也不见您操持!您又不是短钱的主儿!”
敏鸿摸了摸鼻子,连连应声:“是,是。”
徐婶又说了许多,无非是嘱咐他别天天躺着发癔症,也留心留心沈姑娘,瞧瞧她愁得和什么似的……终于走了,留下耳朵仍然嗡嗡作响的穆敏鸿。
他在地上转了两圈,想想自己的确是欠妥,便忙撑了把伞,快跑进细雨里。
……
种植草药不像种粟麦,一年就打籽收货,晴秋种的桔梗黄连沙参等,都是多年生药材,眼下正是卯着劲长成的时候,夏天里酷暑难耐,偶有大雨,她少不得勤汲水浇灌,没想到入了冬,竟是这样细雨绵绵的光景。
脚下湿滑,晴秋全然不顾,深一脚浅一脚地踅到田间,前两日雇人挖的排水沟现在又淤满泥水,再往地里一瞧,植株各个蔫头耷脑,仿佛都没了生气似的。
她随手拔起一棵伏倒在地的桔梗,看它柔嫩的根须还像萝匐须子一样,硬邦邦长着,手指往地里挖了挖,一寸之下的土地还是疏松干燥的,不由松了口气。
可桔梗卖的就是根,倘若老天爷一直要下雨,势必要烂根的,那她这些药材,就都全完了!
晴秋抬头望望天,只感觉气馁,她可以吃苦,她也可以使劲儿干活,但一个人哪能跟老天爷做对呢
大约是心里苦闷积攒到了头,晴秋忽然又觉得无限委屈起来,埋怨起来——这雨,没完没了,要下到什么时候!
夏天里,求雨不得1銥誮,冬天里一劲儿下,是何道理!
大约是仗着旷野里四下无人,晴秋忽儿的仰天长啸一声,呜呜哭起来,为了种这片地,她已经把自己的家底都兑出去了,明年贩羊的钱还要靠绣坊养活,本就是一文钱掰成两半花,如何经得起蚀本
越想越难受,不免呜呜哭了起来,好在旷野里四下无人,风声雨声狗儿汪汪声,倒是能遮盖一二了。
……
这么哭也没意思,晴秋痛哭一回,心里也轻快不少,琢磨着还是得找个明白人请教请教。她头一回种草药,连州又是酷寒无比之地,和青州物候时季都不一样,连鸿哥儿的经验也不得法,还得再寻高明。
这么寻思着,便从泥地里挣扎着起来,一抬头却见鸿哥儿正长身玉立站在自己跟前,撑着一把伞。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鸿哥儿将伞往晴秋这处移了移,虽然她戴着斗笠未必需要,道:“刚来。”
晴秋呐呐两声,想起大黄刚才一个劲儿汪汪叫,他可能那会子就到了。
*
鸿哥儿把伞递给晴秋,自己蹲下去翻了翻地里的秧苗,也手指插|进土里,仔细查验一番。
晴秋知道穆家本就是种药材的,忙也蹲下去,轻声问道:“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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