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平城: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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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打眼些。

    翠绿的眸子朝她看来,气势汹汹,杜知格同她对上视线,俩人如同磁石般逡巡着对方,直至再瞧不见。

    “哇──呼这些个军爷也忒吓人了些。”

    阿九大口大口地喘气,心有惶惶,才又慢悠悠地将牛车赶上了官道。

    无怪乎他会这般感慨,治军严明的将领才是这个乱世中的少数,烧杀淫掠、无恶不作、乃至蘸着人血吃人肉,才是常态。

    “有意思,有意思”

    杜知格丝毫瞧不出胆怯,眼底泛着光。

    “有意思?小娘──郎君,你别是叫她吓魇了。”

    “吓魇了?哈,怎会。”杜知格好笑地摇摇头,“我就是觉着,这般器宇不凡之人,得见都为幸事。”

    “你不怕──不怕──”

    不怕死在她刀下么?!

    阿九想问,支支吾吾说不出口。

    “怕,怕啊,”杜知格知晓他要问什么,眉眼洒脱,轻声细语道:“若能死这般英杰刀下,知格,虽死无憾!”

    啊?

    阿九实在不明白这‘虽死无憾’究竟无憾在哪儿。

    不过自家小娘子异于常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摇摇头,哼着关中的民歌,朝牛儿身上抽了一鞭子,继续慢悠悠地晃入平城。

    粟米随意抛在安昌殿的宫阙前,甫一落地,就引得无数鸟儿一拥而上,争抢夺食。

    安昌殿的宫人们以此为乐,见鸟儿争抢,又取来一小盘子粟米,朝空中抛洒而去。

    “冯大人──大人可也想要喂鸟儿?”

    青葱明媚的宫婢捧着朱红漆绘的鸟食盒献至冯初面前。

    去壳的粟米整齐圆润,码满了小盒。

    天下尚有饿殍,宫内的婢女却能拿着粟米喂鸟逗乐。

    冯初摆摆手,拒了她。

    她知道这是宫人们看她伤势未愈,又整日埋在宫中修养,想来逗趣解乏,未曾想撞在了冯初的郁结上。

    “陛下驾到──”

    宦官拖长的声儿惊醒了沉溺在思绪中的冯初,她转身,怏怏不乐的人儿闯入她的眼瞳。

    殿前风卷起她的大氅,露出里头杏红相间的衣裙。

    她怔忡地望着拓跋聿,还未习惯眼前人已然成为国君,以及,瞧见拓跋聿逐渐胀红的眼眸后,下意识的心慌。

    怎么了呢谁惹小殿下伤心了

    “小娘子”柏儿见冯初半天没个反应,连忙悄声提醒。

    冯初这才惊醒,行礼道:“微臣见过陛下,陛下长──”

    “阿耆尼。”

    祝语卡在喉中,她的语气压抑中带着无法忽视的委屈,犹兀自强撑着,竭力不失帝王的威严,冠冕上的五色玉微微颤动,暴露她的脆弱。

    冯初脑子里浑将什么都给忘了,只忧心拓跋聿为何难过。

    近前,躬身,与她平视:“陛下?”

    拓跋聿的眼眶更红了。

    冯初的心也跟着更慌了。

    她颦眉,拓跋聿的唇也抿得愈发紧,无法,只得试探道:“陛下臣侍奉陛下将衮冕换下可好?”

    拓跋聿闻言,眼瞳中先是闪过异光,又赶忙掩饰地低头,没让冯初察觉,旋即点点头。

    平城冬日里的光透过云母片,温凉明净,殿内的器皿像是结了淞。

    衣冠带系抽扯开的声音在殿内燥得她脸红,戏,却是还得做足了演。

    冯初将冠冕捧卸下,手指轻巧地解开她的玉带钩,将繁重的外裳褪下,仔细架在一旁。

    殿内地龙烧的很旺,拓跋聿垂眸便能瞧见冯初唇畔的细绒上有一层晶莹的汗珠子。

    她喜欢这样的冯初,看起来离她很近,炽热,不似巫山神女如梦似幻,更不似佛前火莲近不得身。

    冯初没有她那么多杂念,只觉得她消瘦,天可怜见。本还想着要开口问询她何事忧心,见着了她被单衣裹着的身体,倒是只记得要劝她注意保养。

    毕竟

    “阿耆尼。”

    见冯初迟迟不曾说正事,拓跋聿按捺不住软了嗓音,哽咽道:“朕不配、不配做一国之主么?”

    “陛下为何如此──”

    话还未说完,给拓跋聿重新系上玉带钩的手还未扣好,就被拓跋聿按住。

    冯初愕然,甫一抬头,唯见得春水梨花三月雨,也不晓得化得是谁心间冰雪。

    “谁都不在乎我,他、他们都想废掉我就因为我是女郎么?”

    “没有人愿意帮我”

    “阿耆尼朕该怎么办”

    “陛下这是说的什么胡话。”冯初向来不轻易许诺,今次也不知是怎么了,话就这么直接递过去了:

    “不是还有臣么”

    第36章 知格

    ◎赵高就赵高吧◎

    拓跋聿的担忧确实棘手。

    一时半会儿莫说冯初寻不到什么好法子,就是冯芷君处也不曾有什么动静。

    朝堂上的争噪在腊月里总算歇了──宫中的胡夫人查出了身孕,是拓跋弭的遗腹子。

    一时之间朝中内外诸多双眼睛都盯着胡夫人肚子里的孩子,一个遗腹子,居然扯出几家欢喜几家愁来。

    冯初腰间不能久直,难得稍稍没了正襟危坐的姿态,斜倚矮窗,手里敲着玉石磨成的棋子儿,清脆作响,也算风流。

    她已经在安昌殿养了一个月,姑母把持朝政,却也没个准话要她做什么,她竟就此成了个闲人。

    坐以待毙么?

    不、也不对。

    姑母未必不想拓跋聿成为皇帝,换句话说,谁成为皇帝对姑母而言,差别不大,只要是听话的人就好。

    因此那些宗亲如何叫嚷,这帝位绝不会给风头正盛的宗亲家的孩子。

    聿儿和胡夫人腹中那还不晓得是何模样的孩儿在姑母心中,应当占的分量相差无几。

    故而症结在于如何让拓跋聿的皇位,名正言顺,还能堵住宗亲的那些个破嘴。

    要堵住他们的嘴那就要让拓跋弭,能在宗法上,是有嗣子的。

    冯初敲击着棋子的手忽而停了下,大胆而荒谬的想法从心底里冒了出来。

    要么,改礼制,要么,指鹿为马,给拓跋聿记成嗣子。

    冯初想明白后,自己都哭笑不得,棋子掷回棋盒,叮呤乓啷响了一串儿。

    前者,难,免不了心焦力瘁甚至很大可能无功而返。

    后者,稍微易些,但她冯初来日在史书上估计名声比赵高好不到哪儿去。

    最方便的法子,竟然是她另外找个人辅佐,另谋出路。

    可是──

    每每想到拓跋聿通红着眼,以及对她的依赖体谅,冯初总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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