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平城: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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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见见他们。”

    拓跋聿和冯初的面容俱是一僵,她们都听懂了冯芷君的言外之意。

    “妙观,你去。”

    冯芷君见她二人都没有要动作的念头,抬抬下巴,支使妙观前去。

    妙观不单自己去了,连带着宫人们也都退了下去。

    “哀家听闻,阿耆尼府中来了个郎君,养了只狐子?”即便许久不闻朝政,冯芷君的消息也依旧灵通,“你们接下来,是要做什么?”

    冯初抿唇不语。

    “哀家就是问问,翻不了天。”

    “朕欲废除姑母早年颁布的诏令,令士族勋贵能与平民百姓通婚。”

    反倒是拓跋聿开了口。

    冯芷君听闻她要废除自己曾经颁布的法令,并无恼怒,亦无哀戚,而是点点头,带着释然的笑:

    “那陛下,可要快些废除才是。”

    “陛下也感受到了吧”

    拓跋聿抬眼望着她,对上冯芷君罕见清明睿智,却并无野心的眼眸。

    此时的她更像是一位先哲:

    “一个国家,千万之众,从来都不是铁板一块。”

    “有先进门的人,就有后进门的人。

    有些在门里的人想给在门外的人关门;

    有的人胆小怕事不想担责,从而宁可不做,不愿做错;

    有些人想做事,有些人则因为别人做事触犯了自己的利益从而用手段去干预别人做事”

    “像哀家这傻侄女儿似的,终归是少数。”

    冯芷君爱怜地拍了拍冯初的脸,目光却看着拓跋聿,“合格的君主,便是要将这些人,拧在一块儿,平衡好各个利益群体。”

    “聿儿道阻且长啊”

    拓跋聿心中闷闷,郑重地点点头,罕见地真心实意地朝冯芷君叩拜行礼:“孙儿受教了。”

    冯芷君笑了笑,没有继续说话。

    冯初侍奉喂下半盏药,殿外才传来妙观的通传,“太皇太后,任城王妃来了。”

    “咳咳让她进来罢。”

    任城王妃长相清冷,今日一身素裙,更显得她孤高。

    即便殿中人是这个国家权势最大的人,她也依旧不卑不亢。

    “妾身,拜见陛下、太皇太后。”

    “任城王府,出贞烈之人呐”

    冯芷君在榻上,粲然一笑,说出的话牵动着所有人的心,“你们一家子无一人是小人。”

    “太皇太后若是只为夸赞臣妾,便不会叫臣妾来这了。”任城王妃不卑不亢,“任城王府亦不需要太皇太后的赞赏。”

    “当真是恨毒了哀家。”冯芷君笑着看她,“也怕哀家吧?不然哀家唤的是你的孩儿们,为何你来了?”

    “”

    任城王妃哑然,更让她发出一阵笑声。

    “哀家知道你恨我,不然你以为,你有机会害哀家么?”

    此话一出,余下三人竞相愕然。

    “姑母?”

    饶是冯初,都不知冯芷君为何要这般做。

    “哈”冯芷君眉眼平缓,毒药与痛苦似乎只能给她带来憔悴,却并不能折损她的风华。

    “哀家给了你机会,可见哀家并不该绝于此。”

    生死之事,爱恨之情,在她眼中似乎并不是什么难以逾越的高山。

    “但你也无需担忧,哀家时日想必无多。”冯芷君双手合十,“此乃天命,哀家亦无心怪罪于你,因果有常,善恶有报,这是哀家应得的。”

    “岂有贞烈之家飘零凋残,无情之人荣华富贵的道理?”

    冯芷君望向拓跋聿,与她相视,意味深长,“解铃还需系铃人哀家作下的事,自然是哀家来解。”

    想来只有她这条命,能终结大魏皇族内亲缘稀薄,相爱相杀的血雨腥风。

    拓跋聿瞳孔骤缩,她忽然、忽然明白了,拓跋琅薨逝的那日,为何是死于饮鸩!

    “聿儿阿耆尼”冯芷君说了这般多的话,已然有些累了,“待任城王家的孩子,还有王妃,好一些罢。”

    “臣,遵旨。”

    “孙儿遵旨。”

    冯芷君缓慢平和地舒下一口气,“哀家困了”

    真傲慢呐。

    飞来的麻雀儿停驻在安昌殿的莲花瓦当上,东啄西啄,日啄夜啄,也不晓得何时才能敲动安昌殿上一片瓦来。

    徐文容怅然地收回视线,她并没有大仇得报的欣喜,反倒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

    冯芷君的骨子里便没有‘认错’二字,她的抱歉都带着上位者的‘恩赏’,还要反过来宽恕她的仇恨。

    倒是她,依旧不知该何去何从。

    “王妃留步。”

    徐文容闻言回头,冯初恰自玉阶上下来。

    “冯大人,有何见教?”

    她的话里满是冰碴子,扎得人生疼,这也难怪

    “不敢,”冯初俯首行礼,给太皇太后投毒是她所为,冯初亦没了那点杀气,取而代之的是复杂,“王子郡主们,可都安好?”

    “托冯大人和陛下的福,不敢不安好。”

    冯初在她这碰了一鼻子灰,本欲忍气吞声,却发觉自己即便如何低声下气,低三下四,任城王府与冯家、乃至陛下的龃龉,也未必修复得好。

    索性直起了腰,拿出在朝中睥睨的态势来,“王妃厌恶臣,是应当的,只是王妃再怎么样,也当为你的孩儿们考量。”

    “冯大人是在威胁妾身么?”

    即便郑氏西去前,同她说要为自个儿活,可这并不代表她不在意这些孩子们了。

    相反,她不愿自己的孩儿要同他们的阿耶一般,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

    她想为他们争出一片天来。

    “岂敢。”冯初又下了两个台阶,离得近了些,“我无意再加深龃龉,更不愿怨念牵扯到大魏国本,想来,王妃应当也是这么个心思。”

    “我与陛下仔细想了想,知子莫若母,我二人也不愿做将孩儿从母亲身旁夺走的恶人。”

    徐文容错愕,虽然有些事在朝野中如今已经是心照不宣,可当事人这般坦诚,倒令人想不到。

    “高柳县离平城很近,不知王妃愿不愿意受这个累,”冯初面上无多少笑意,但依旧是真挚的,“自一县始,为国教□□,为君之道?”

    “你倒坦荡。”

    徐文容敛了冷嘲热讽,“让我一妇道人家为帝师,冯大人不怕日后的储君长于妇人之手,上不得台面么?”

    冯初怪异地苦笑了一下,扭头望向身后的安昌殿,眼中晦涩。

    徐文容立时知晓自己失言。

    却听得眼前人以人前罕见的温柔声音说道:

    “陛下,是我唯一的道,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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