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榜眼,打钱: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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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雪是花魁, 你不是她。”

    裴瓒想都没想, 直接点破对方身份。

    女子虽不知他是怎么猜到的,但是一瞬间眼里多了些凶光:“我就是流雪。”

    【花魁已死, 这是我的名字。】

    裴瓒紧贴身后墙面, 面色凝重。

    他重新打开信息面板确认, 姓名那一栏依旧是空白,可女子却坚持声称自己叫流雪。

    关键是,“流雪”是那位已死的花魁啊!

    活生生的人为什么要上赶着抢占死人名讳呢,就不怕犯忌讳吗!

    裴瓒在心中无声咆哮, 见着眼前女子一个劲地钻牛角尖,他也只好低头摩挲着手指假装没听见。

    突然,他脑海中灵光一现, 仿佛有什么关窍连通,顿时让他想明白缘由。

    “你杀了流雪, 取代了她, 是吗?”

    流雪愣愣地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

    【这是怎么猜到的?】

    【主人也没说这种情况要答些什么啊。】

    【算了,我还是不说话了。】

    她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被心声出卖, 裴瓒望着她,心中有了大概的想法,却笑不出来。

    上一个傻的才被他教得灵光了些,现在沈濯又派一个傻的来,是故意的吗,还是说把他这里当成智商拔高班了?

    裴瓒沉住气,接着问:“你为什么要杀她?”

    按理说,寻芳楼出了人命案子自然会去报官,当地的县府衙门会派专人查案,他这位巡按御史,是没必要专门过问的。

    只是沈濯千里迢迢地派人到这寻芳楼来,应该不只是为了杀一个花魁吧!

    连他自己都亲自赶来,潜伏楼中,还试图勾引楼主,这背后的秘密,必定不简单。

    “你为什么要杀寻芳楼的花魁?又为什么取代她?”

    【这个也没说怎么答。】

    裴瓒问得太过认真,但流雪那双黑白分明的眼里却看不出一丝精明,依旧是呆呆的。

    甚至她探着头看向裴瓒,脸上写满了“我听不懂,别问我”。

    裴瓒闭着眼,呼出一口郁闷的浊气,紧接着便语气笃定地说出真相:“你不是流雪,或者说,你不是寻芳楼中舞艺非凡的花魁,你是幽明府主人的死士。”

    被点出身份,流雪靠着墙,连呆愣都装不下去,一个劲地用她清澈无知的眼神瞪着裴瓒。

    【我是什么时候暴露的?】

    【主人不是什么也没说过吗,大人是怎么知道的?】

    裴瓒没有回答她心里的疑惑,继续连蒙带猜地说下去:“你进入寻芳楼,杀死花魁取而代之,可是花魁善舞,你却擅长琵琶,时日不久便被楼中人瞧出破绽,你没办法,只好假死脱身。”

    【怎么办!怎么办!】

    “知道你已死的有谁?”裴瓒没给她神游天外的机会。

    遇到可以回答的问题,流雪眼中猛然乍现一道精光:“千面红!”

    “只有她一人?”

    “对,就只有她知道。”

    难怪前来送饭的那人说花魁不在呢,看来是真的以为花魁外出了。

    不过,千面红身为寻芳楼楼主,当家花魁死了,居然隐忍不发,既没有报官严查,也没有另选花魁,反而把他这个巡按御史,安排进这间刚死了花魁,还跟承重柱连通的房间。

    是不是别有用心呢?

    裴瓒敲了敲身侧的弧形墙面,十分好奇这里面到底有什么。

    “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为什么还要待在这里呢?应该不仅仅是沈濯让你留下保护我这么简单吧?”

    流雪琢磨着他的话,选择性回答:“主人还让我留下来协助你。”

    “……然后呢?”

    【主人吩咐过,不能说。】

    流雪的声音寡淡,听起来如同无波古海,自带一股深邃幽静之感,但前提是,不能在知晓她心声的情况下听她说话,否则就会像裴瓒一样,被堵得喘不上气。

    好你个沈濯,知道了他有读心的能力,特意派这么一个人来是吧。

    裴瓒再看她苍白的脸色,胆不颤心不惊,没有任何畏惧,只是被流雪坚定不移的心声气得无计可施,他全然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人。

    神神叨叨的,总说些绕来绕去让人听不懂的话,行事鲁莽却忠诚果断,勉强算是一把锋利的快刀。

    最关键的事,让她不说的事情,在心里也不透露半分。

    着实让裴瓒束手无策。

    他都怀疑是不是沈濯对她进行过秘密培训,专门针对读心的,让流雪一遇到不能回答的问题就变得木讷呆板,从而达到全方位的防御。

    倘若是真的,那裴瓒只能说——

    沈濯,你够狠!

    “他现如今在哪?”

    “谁?”

    裴瓒突兀地调转话题问起沈濯,这让流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沈濯。”

    听到这个不太熟悉的称呼,流雪回忆起夜半三更沈濯做的好事。

    此时此刻,她面对着另一位当事人,不免有些尴尬。

    “沈濯为什么要来寒州,还待在这寻芳楼里不走?”

    【不能说。】

    不能说就是知道。

    不过裴瓒不打算逼问:“他现在在哪?神神秘秘的,这也不能问?”

    流雪抿着嘴,迟疑地开口:“主人说,他在您身边。”

    裴瓒无端觉得背后有些凉。

    周围环境本就昏暗无光,身后的墙面还透着丝丝凉气,配合着流雪波澜不惊的这一句,听得裴瓒内心发毛。

    另外,流雪还用捧读的语气说了句:“主人心系小裴大人,只要您想见他,主人便可随时出现在大人身边。”

    “……”

    裴瓒别扭地往墙角挤了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现在才不想见到沈濯。

    一想起沈濯那张脸,笑嘻嘻的没个正形,他就会记起昨夜的尴尬——不只是未完成的吻,还有夜半那个怪诞而迷离的梦。

    果然,他被沈濯影响得太深了。

    动不动就会想这些有的没的,叫人难堪。

    裴瓒缩在墙角,双臂抱膝,鼻尖萦绕着荷包散发的清苦香气。

    脸埋进臂弯之中,只露出眼睛盯着流雪的裙摆。

    【小裴大人如此思念主人,要不要告知主人呢?】

    “?!”

    他什么时候说过思念沈濯了?

    裴瓒正因为荒诞的梦境内容而感到尴尬,突然被流雪的心声砸得不知所措。

    【大人在瞪我?】

    【是因为看到我就会想到主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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