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绑定了限制手册: 8、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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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逐溪想得出神。

    张行止以为她是还困着,并未出声说话,坐到她身旁。

    绿阶和紫春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朝他行礼,然后各自走远十几步,留他们夫妻二人待在一处。

    风吹过树,叶子簌簌响,影子斑驳,叶逐溪回过神,眼也不眨地直直看着面前的张行止。

    张行止也在看着她。

    叶逐溪刚刚躺在长椅上,后脑勺的发髻有些乱了,珠钗摇摇欲坠,垂在身前的那条长辫子也好不到哪儿去,绑住它的蓝色发带打了结,而缀在尾端的红穗子缠进了发带中。

    黑红蓝三种色杂乱地交织着,却铺成一幅生动的画卷。

    太阳不烈,叶逐溪的脸没被晒变色,皮肤白皙如玉,双眼本来就大,此刻不知为何睁得更大,漆黑的眼珠子在里面动来动去的,很不安分,却又始终定格在他身上。

    她撑着长椅扶手,坐直身子,绣着满天星的淡青色裙裾因动作晃动,轻轻撞过他膝下衣摆。

    被撞过的布料摩擦着他。

    一片叶子随风飘下,恰好落到她发顶,斜插着,犹如天然的发饰,衬得整个人越发灵动。

    张行止没帮叶逐溪取下叶子,一如既往朝着她笑,容颜绮丽:“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叶逐溪眨了下眼,反过来问:“我喜欢,不可以么?”

    他失笑:“可以。”

    说罢,张行止看见她脖颈有明显的红印,伸手过去碰了碰,按在隆起的蚊子包上:“近来多蚊虫,得吩咐下人用香薰驱蚊虫方可。”

    叶逐溪听张行止这么说,感觉脖子又痒了,想使劲挠挠,却被他拦下了:“越挠越痒的。”

    痒好似能传到心底,她不再笑:“挠出血就舒服了。”

    张行止:“哪来的歪理。”

    “我以前便是这样弄的。”叶逐溪说着,还欲挠几下。

    他压着她蠢蠢欲动的手,喊下人取来上等的紫草膏,亲自给她涂。指尖揉化药膏,渗入皮肤。

    叶逐溪忽然感觉紫草膏不是很黏糊了,难不成涂药也需要手法?她安静坐着,任由张行止往脖颈涂抹紫草膏,药味渐渐地散开。

    不过叶逐溪安分不到一刻钟,又开始对他动手动脚了。

    当然,此动手动脚非彼动手动脚,她只是时不时碰他衣袖,摸上面的绣纹,或者时不时碰他挂在腰带上的玉佩,增加与他的肢体接触,以获得片刻的舒坦。

    张行止只是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直到涂完药。

    叶逐溪低着头看地上。

    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还没从她脑海里离去,它们越来越顽固了,不像一开始那样能勉强压下去,出现的时间还越来越长。

    所以叶逐溪现在是不得不顶着一脑子“她坐在张行止脸上”的画面来跟他相处,有那么一瞬间,她险些分不清现实和脑中画面。

    叶逐溪不禁揉了揉太阳穴。

    起初,她曾为此弄晕过自己,想等画面时效过去了再醒来。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即使她弄晕自己,那些画面也没消失,成了梦,变得更逼真,更避无可避。

    尽管脑子被侵扰着,叶逐溪此时此刻的表情也没异常。

    张行止自然是不知道她满脑子是什么,放好紫草膏:“圣上命你弟弟暂代中书舍人一职,去雍州查当地知州满门被灭一案。后天出发,你可要去送送他?”

    “这有什么好送的,又不是生离死别。”叶逐溪不解,说到一半,想起了些什么,“他要去雍州?那是我长大的地方。”

    说到雍州,她眼睛微亮。

    她幼年与家人走散,一年前才被叶家找回来的事,张行止在成婚前就知道了:“你不是在梁州与家人走散?怎会在雍州长大。”

    两州虽以华山为分界线,但离得并不是很近,一个年仅几岁的孩子,很难从梁州走到雍州。

    叶逐溪回忆往事,脸上绽开笑,像是不觉得那段时间艰苦。

    “一位‘好心人’带我去的,她见我孤身一人,还是个小孩,便动了些‘恻隐之心’。毕竟当年梁州正处于战乱中,每天都会死人,我在那里恐怕活不下去。”

    她双手托腮,目若朗星:“她就像我父母一样照顾我,督促我学习,还手把手教我做事。”

    张行止静静地听完,问:“那位好心人如今在何处?”

    “死了。”

    叶逐溪轻描淡写。

    那位带她离开战乱之地的“好心人”是她师父,被她杀了。叶逐溪至今还记得对方鲜血喷溅出来,洒了她一身的感觉,滚烫、鲜红。

    张行止顿了顿,抬起手,温柔地拂过她脸上碎发,捻了下:“抱歉,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叶逐溪歪头:“人固有一死,我何必要为此感到伤心呢。”

    “你说得也是。”

    她话锋一转,用甚是想念的语气道:“我想回雍州看看。”

    他问:“什么时候?”

    “过段时间吧。”叶逐溪现在还没找出那个不断试探墨楼底线的人,打算处理完此事再说。

    张行止依她,淡笑着道:“好。你若是考虑好了何时去,便告诉我,我和你一起去。”

    叶逐溪“嗯”了声,忽问:“你可知看什么书能静心?”

    “你可以试试佛经。”

    “佛经……好,我试试。”物理办法不行,试试心理干预。

    叶逐溪立刻去找几本佛经来看,结果是没用。这一天,画面缠了她足足半个多时辰才消失。

    看来,她得想个办法坐张行止脸上了。

    *

    在京中还算有名的世族赵家多年来不仅欺男霸女,还私通外邦,贪墨军饷。被查出后,圣上勃然大怒,下令将赵家抄了,男的被判死刑,女的尽数被判流放。

    张行止是尚书令,奉命执掌赵家的抄家相关事宜。

    他穿上官服离府前不忘跟还在被窝里睡觉的叶逐溪说今天会晚点回来,让她不用等他用膳。

    叶逐溪迷迷糊糊应了声,但神智并不清醒,魂还在梦里,连张行止是什么时辰走的都不知道。

    在他身边,叶逐溪睡得挺安心的,不会时时刻刻警惕着。

    张行止去到赵家时,那些官兵已经将赵家抄得七七八八了,只待他来检查一下就能结束。

    官兵见到他,纷纷站到一侧,行礼道:“见过大人。”

    张行止刚要拿起册子清点,一个抱着孩子的男子挣脱官兵,跪到他身前,泪如雨下,求道:“大人,我求求您了,放过我的孩子吧,他还小,刚出生几个月而已。”

    孩子看男子哭,也哭了。

    有些刚当上官兵的人听到孩子哭声,于心不忍,可也没法帮,看向张行止,想他作出定夺。

    他侧头问官兵:“这孩子是男的,还是女的?”

    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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