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说他心悦我: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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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扰,若能解陛下心头之恨!臣妾愿即刻伏诛!”

    中书令见状亦是喊冤,又将一应罪责都推卸贵妃身上。

    云棠跪在冰冷的金砖之上,心中寒凉,她的父母极尽推诿、互相攻讦,而她是这样两个人的女儿。

    太子行至她身侧,将一袭玄色披风罩在她伶仃的肩头,好似将她整个人都包裹起来。

    她仰头看太子,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金碧辉煌的殿堂里,全是魑魅魍魉。

    片刻后,她听到太子言道:“陛下,臣方才听方嬷嬷有言贵妃娘娘与中书令是自小的情意,皇家血脉不得混淆,既然公主并非陛下所出,那淮王的血脉也应当验上一验,以正视听。”

    “滴血验亲的一应东西都在这了,请陛下定夺。”

    互相推诿的两人骤然噤声,齐齐看向面色铁青的陛下。

    “陛下,臣妾以家族性命起誓,淮王确是陛下的皇子,千真万确!”

    殿中的方嬷嬷却笑了一声,“陛下容禀,公主与淮王肩上有同样的一块胎记,那胎记形状与中书令后背的胎记一模一样。”

    “荒谬!”贵妃斥责道,“淮王何曾有什么胎记!”

    坐在陛下下首的淮王却霎时白了脸,如一盆凉水兜头浇下,遍体生寒、如坠深渊。

    临江得了陛下授意,剥了淮王与中书令的衣服,果然如方嬷嬷所言!

    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验。”陛下大手一挥,铁青着脸,阴沉沉地道。

    第35章 压着邪火的太子爷

    京城的天色暗了下去,浓厚的乌云里电闪雷鸣,仿佛要将黑沉沉的天劈裂开一道道口子,如注的暴雨倾盆而下,地势低洼的,亦或是简陋的房屋都被这突然的大雨淹了个干净。

    诏狱的天牢虽不至被淹,但也是潮湿地很,墙壁和地上都湿哒哒地渗着水。

    云棠收拢衣襟,双手交握,半望着腰紧紧抱着自己取暖,这天牢的条件实在是差,不说吃喝了,晚上睡觉都没个好地儿。

    她好歹幼年时候吃过苦,尚能忍受个七八分,歪头瞧瞧隔壁、对面的牢房,那些个金尊玉贵活到这把岁数的贵人们可就遭老罪了。

    心中颇有感触。

    人啊,还是不能犯法啊。

    “你看什么!”一身怒吼。

    淮王住她隔壁左牢房,如今是体面也没有了,尊贵也没有了,穿着一身棕色囚服,脑袋上还插着几根稻草,实在是落魄。

    她隔壁右牢房住着前中书令,据说是她爹,对面住着她母亲,一家四口整整齐齐,真是半辈子都没这么团圆过了。

    “看你咋了。”

    云棠在这住了十来天,胆子一天比一天肥,从前都不敢对着那三人呛声,如今是一句都不让,想说什么说什么。

    淮王忍她很久了,本来待在这破地方就浑身难受,当下被点了怒火,冲了过来,抓着牢房的柱子疯狂晃动及怒吼。

    “你别以为太子还会救你,他从找你回来开始就是在利用你,如今用完了,早就抛到脑后了!”

    这些话她听了很多遍,耳朵都听出茧子,刚开始还会心潮波动,如今早已如老僧入定、波澜不惊,她转头对右手边的老头道。

    “老头儿,你儿子又发疯了!”

    “我不是他儿子!!!”淮王简直要气疯了,“是太子陷害我!!”

    云棠拿起一根稍微干些的稻草,开始编小蜻蜓,“哎呀,胎记都一模一样,血液也相融,怎么不算父子呢?”

    说到此处,她略略停顿,道:“崔尚书为了他的私生子,连命都拼没了,老头儿你平白得了个儿子,怎么看着不大高兴,等斩立决圣旨下来,黄泉路上父子携手还能有个伴儿,平常人谁有这福气?”

    沈用晦刚硬的面容出现层层裂缝,纵横官场数十年,没想到竟在这样一条阴沟里翻船!

    还要日日受这等言语嘲讽!

    “本官劝公主一句,莫要太得意,黄泉路上,也有你一个。”

    云棠编好一只小蜻蜓,和之前编得放成一排,跟站军姿似地,整整齐齐。

    她一只一只数过去,咦?怎么少了一只?

    她掰着指头算了算,是第十日了,应当有十只才对,扒开稻草找了一番,没找到。

    大约是自己糊涂了,又挑了根合适的稻草编起来,嘴里还闲闲地道。

    “我不是公主,你也该自称罪臣,而非本官。”

    她撩起眼皮看了眼对面一直闭目养神的母亲,嘲讽地笑了下。

    “我烂命一条,死过不知道多少回了,这次能得几位至亲一同上路,不算我亏。”

    那日京湖之上,画舫行至湖中心,周围忽地冒出来无数死士,或持剑近搏,或搭弓射箭,画舫上的侍卫拼死护卫,鲜红的血液染红了画舫四周的水域。

    眼见抵挡不住,她挣脱了小侯爷,跑出画舫吸引火力,跳入京湖之中,箭矢又如雨般射向湖面。

    岂料湖下竟也埋伏着刺客,她自恃的好水性,也不过堪堪躲过几人,万幸张厉带救兵来到,将她护在身后,一路厮杀,逃出生天。

    平安上岸后,张厉并未强行带她回宫,只是掏出一封信函。

    “公主,殿下今日在太初殿弹劾崔尚书与中书令,若成功,便是赤族之罪,殿下让属下问一句,这个人你要不要救。”

    云棠接过信函,打开一看,竟然是华姐姐的生辰八字。

    “殿下说了,我朝律法外嫁女不在本家赤族之列,只要您将这名帖送进宗人府,中书令长女可免于此灾祸。”

    身上湿透的衣裙不断坠着她,湖风一吹,那张薄薄的纸随风上下翻飞,她用力捏着,险些捏断下来一个角。

    天下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这是在拿华姐姐的命,小侯爷的姻缘在威胁她。

    他要她回去,不是张厉绑着她回去,而是心甘情愿地回去。

    云棠远眺湖心中的画舫,好似能看到两人相依的身影。

    心中一阵叹息。

    当日小侯爷拼死带她逃出蓬莱殿,这条命、这份恩得还。

    但那般日日提心吊胆的日子她实在不想过了,是故送完名帖,她一进宫就直奔太初殿而去。

    宁愿成为太子手上的一柄利刃,她也不愿成为他豢养的金丝雀。

    如今落到这诏狱,虽然住起来着实不舒服,但她一不舒服,就会说些话刺激刺激左邻右舍,这日子也算有几分趣味。

    只是不知,为何十余天过去了,这判决的圣旨怎么还未下。

    当日陛下龙颜大怒,恨不得亲自拔了悬挂于右侧的尚方宝剑,一剑戳死他们这伙乱臣贼子,按理说这圣旨应当早早就下来了。

    圣旨迟迟未下,是因为太子爷在从中与陛下博弈。

    陛下看重天家颜面,不欲将此丑事外露,欲让淮王即刻之藩,贵妃陪同,至于在路上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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