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成夫君妹妹: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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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处华美宫阙,丹漆涂地,白玉为砖。朱红漆檐下用彩漆绘着吴楚之地特有的纹饰。

    似乎是吴国王宫。

    灼玉抬眼一瞧,周遭站着一圈十三四岁、容颜姣好的舞姬,一张张青涩的面庞都是她曾经无比熟悉的。

    此刻这一双双明眸齐齐看她,无一例外布满诧异。

    “不知天高地厚!跟你那阿姊一样,命比草贱,心比天高……”

    谩骂声如蝗虫嗡鸣,灼玉却仿若未闻,她走到离她最近的一个漆盘跟前,提着裙摆赤足踩上,纤瘦玲珑的玉足被朱漆一衬更为白皙。

    逼真触感自足底荡开。

    是活着时候的感觉,灼玉拎起曲裾裙摆好奇地轻踩,似是溪畔戏水、天真灵动的浣衣女。

    “贱婢!”

    正是兴起,却忽而被人粗暴拽下,灼玉这才留意到身侧谩骂不止的男子,她眯起双眸盯着他。

    中年男子身形矮胖,留着两根鲶鱼细须,这张脸她至死不会忘。

    灼玉歪头盯着此人,笑眯眯道:“哎,是王寅啊。”

    她笑盈盈地望着王寅,朝着他还错愕的鲶鱼脸用力地一挥。

    啪!

    周遭惊起一片倒吸凉气声。

    灼玉常年练舞,力气颇大,这一巴掌用了全力,王寅被扇得脸上肥肉直颤,连退了三步。

    “你、你……”

    王寅连说了好多个你,两根细长鲶鱼须气得抖出虚影,“胆子肥了!原来平日的温顺都是装出来的,我、我今日非得宰了你!”

    灼玉也恼了。

    过去她是个卑贱的舞姬,为了生存处处小心,被他按入水缸责罚也得乖巧受着,如今她人死了,胆子却活了,岂有再忍气吞声的道理?

    她还想再扇。

    有人拉住了她。

    “灼玉,你疯了吗……”

    是与她要好得到歌姬素樱,灼玉望向素樱青涩的眉眼,不由困惑蹙眉。她十八岁被送去赵国时,素樱还好好的呢,定活得比她还长,怎的死了竟还是几年前青涩的模样?

    低头再看自己,身量离十八岁亦差了好大一截。

    脚腕上也未缚着金足钏。

    难不成……

    想到某个可能,灼玉气势骤然弱了一截,她讪讪望向王寅。

    “你……您这会可会觉得痛?”

    王寅快被她给气死了!

    这婢子突然发疯打了他不说,竟还猫哭耗子地关切?

    “你说呢?”他目光倏然狠厉。

    凉意从灼玉脚底钻入心里,她的心更活了,但也凉了。

    她好似,真的活过来了。

    但可能又要死了。

    灼玉讪笑着望向面色阴狠的王寅,飞速盘算着要如何逃过这劫。王寅贪财,前世十四五岁时——或许就是“现在”,她便是因为不肯给他上贡才被他按入水缸中责罚。

    灼玉从此学会了圆滑,逐渐变成容濯口中的墙头草。

    幸而半月后,义兄得了吴国长公子赏识,从马奴成为长公子身边护卫,王寅不敢再欺负她。

    但那也得是半月后的事。

    今日她当众打他,他便有办法让她活不到明早!

    思忖的须臾,王寅已抄起鞭子,粗黑的长鞭朝她挥来。

    灼玉一口气悬滞在喉间。

    她忙去摸身上的玉佩,高声道:“我有宝物要给您!”

    然而玉佩还没掏出来,王寅的鞭子就先停了下来。

    并非因为听到灼玉要献上宝物,而是他手中的长鞭被一个侍卫握住了。越过护卫身后,灼玉看到一个眉眼疏离,一袭白衣的少年公子。

    她蓦然怔忪。

    是他。

    -

    有幸重活一次,却碰到死前许愿别再相遇的那个人。

    冤家路窄便是如此吧。

    胸中还残存着溺亡的窒息和无力,仿佛被一双手大力积压,死前的恐惧因他的出现而攀上。

    灼玉低垂着头,每一根手指头都在发颤、抵触。

    她跟前的王寅迅速认出眼前的贵公子是吴王宫的贵客、赵王二子容濯,忙伏跪请安:“奴叩见公子濯!”

    灼玉不想看到容濯,也随着王寅伏首跪下,头深深地垂下。

    她期盼着他的出现能让王寅收敛,也期盼着他快些走。

    但那片华贵袍角在她眼前停下,伴着清淡的冷香。

    “抬起头。”

    也许是她的错觉,少年公子清越疏离声音里似有幽微的波动。

    灼玉没有抬头。

    她不想再见到他,她怨恨四年后冷情的他,而四年前的他与他无关,因而也没必要见面。

    她迟疑时,那片月白袍角亦耐心等着,不曾有离开之意。

    王寅原本听闻赵国二公子的话暗呼不妙,贵人让舞姬抬头这样的事他见多了,无外乎是瞧上了。

    但这丫头若是飞黄腾达了恐会对他不利,王寅正是担忧,见她居然久久不抬头,他顺势泼脏水:“你这婢子!平日自恃美貌,嚣张跋扈,瞧不起我这个乐长就罢了,如今贵人在跟前,竟也如此狂妄自大?”

    说着他又以长辈的姿态代她与容濯致歉:“公子濯莫怪,都是小的不曾管束好,您若不悦便罚——”

    “住口。”

    上方人打断王寅的话,清润的声音透着冷淡的锐意。

    “嚣张与否,吾自有论断。”

    王寅忙瑟瑟噤声。

    上方的声音温和些微,又与灼玉道:“抬起头来。”

    尽管不想见他,但容濯是眼下唯一能压制王寅的人。灼玉只得劝自己四年前的容濯并非她所认识那个人。

    她在袖摆遮掩下的指尖狠掐手心,强作镇定地抬头。

    灼玉对上一双似曾相识却又陌生的眼眸,乍一看温润沉静,却流露着不可亲近的矜冷疏离。

    是她记忆之中的样子。

    但比她记忆中多了些少年意气、少了些清冷神秘。

    也是,他此时尚未及冠,更未经历长兄与母亲遇刺身死、父王病重、自己中毒、奸佞掌权的接连巨变,正是意气风发的年岁,王侯子弟的矜贵气度更甚于四年后,和二十二岁时那疏离又有城府的傀儡太子自然不同。

    隐约的陌生让灼玉周身的抵触卸去几分,不想被容濯窥见她眼底的怨恨,她很快匆匆垂下头。

    但容濯还未离去,他虽未说话,灼玉却也能察觉有一道探究的视线依旧停留在她的面上。

    不该啊。

    容濯绝非重色之徒,必然不是惊艳于她的容色才会如此。

    难不成,他也回到了过去?

    这个猜测既荒唐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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