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成夫君妹妹: 4、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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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波浩渺,渔歌悠远。

    灼玉立在栈桥上,回望远处广陵王宫巍峨的宫阙。

    容顷前来为她送行。

    “那恶仆诸多罪状被翻出,被阿母下狱斩了。其婶母也失了宠信,此次多谢你帮阿母除了蛀虫,若有我能帮到的事,尽可直说。”

    灼玉还真有一件事:“公子可否帮忙照拂义兄?”

    阿姊走前说过要她凡事多跟义兄商议,这次事态紧急,她连跟义兄商量都等不及便擅自做决定。眼下更等不到义兄回来。想到前世三年后义兄的死,灼玉到底忍不住担心。

    容顷欣然应了下来。

    关于灼玉的身世,他虽有诸多困惑,但知分寸地没问,只道“天涯何处不相逢”,并托安阳侯关照她。

    同安阳侯北上的一众郎君见他亲自来送人,纷纷起哄:“公子顷如此舍不得,不如一道同去!”

    容顷脸皮薄,正色制止他们的戏谑,随后匆匆告了别。

    容顷走后,灼玉又见了偷偷溜出来送她的素樱。

    素樱看着灼玉,越发觉得陌生。自从她被王寅按入水缸后就变了个人似的。依旧生龙活虎,但比从前冷静许多,亦圆滑许多,偶尔甚至露出她们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哀伤。

    她隐隐有种直觉,这个曾跟她挤在一间陋室里的同伴,或许真的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素樱舍不得,却又倔强地不流露:“快走吧,别让我亲眼看到你飞黄腾达,我会嫉妒得发疯的!”

    灼玉笑道:“若我真飞黄腾达了,就把你接走吧。”

    她笑意真挚,并非戏言。

    素樱忙摇头:“我家人都在吴国,我可舍不得走呢!”

    山高水远,她们就此别过。

    众人很快登船。

    灼玉自幼颇善水性,如今一上船便想到死前铺天盖地的江水,忍不住浑身发软,直想干呕。

    她宽慰自己,总会过去的。

    前世的阴霾,不会仅仅是把插在她旧伤上的刀,而要像这次除去王寅这般,助她斩断荆棘。

    -

    重生这数日里为了对付王寅、寻到身世,灼玉就不曾好好睡过一觉,甫一松懈,堆积的疲倦伺机而动,上船没几日她就病倒了。

    病中竟梦到幼时之事。

    两道高墙围成长长窄道,灼玉踉跄地往前跑,越跑身子越小,最后视线都快贴着地面。她成了稚嫩孩童,思绪也退化成孩童的思绪。

    前方有两道瘦高身影。

    一个穿墨衣,一个穿白衣。

    墨衣小少年背影凶狠乖张,仿佛随时要吃小孩。白衣裳的小少年则清秀如竹,让她不自觉想亲近。

    灼玉想追上那清秀身影,却“扑通”摔倒在地。疼……但她很乖地没有哭,小手攥着衣摆,使出吃奶的力气朝前方高喊:“长、松!”

    两个小少年终于止步,壮硕的黑衣少年转过身,不耐烦道:“烦死了你!”嘴上虽说烦,但他还是迈开腿大步朝她走过来。

    “哭包!”

    他要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灼玉别过头,气呼呼“哼”了声,慢腾腾侧身,脸都不想对着他:“不要!这个松松长得灰!”

    “不识好歹!这么大了话还说不利索,松松松!”黑衣少年被气走了,拉了拉身边的白衣少年:“你要再管她就是背叛长兄!”

    白衣小少年起初一直没回头,仿佛周遭一切与他无关。灼玉又唤了一声他才停下并无奈地回身。

    干净的月白袍角越走越近,伴着清冷疏离的药香。

    灼玉现在太矮了,得仰着头才看得到他。即便仰头,也依旧看不清他眉眼,心中的喜悦却是显而易见的,她伸出小手轻牵他月白袍角。

    “长松!”

    白衣小少年轻叹,蹲下身握住她的小手前后看了看。

    确认没有伤口,他才耐心纠正她:“是兄,不是松。且我是二王兄,被你嫌黑的那位才是王长兄。”

    灼玉用力点头,脑袋上的羊角辫跟着一颤一颤,认真学着他教的腔调唤他:“二松松!”

    “罢了。”白衣小少年叹了口气,没再纠正她的大舌头。

    灼玉高兴地朝他挥舞小手:“二松松,要抱抱!”

    白衣少年冷淡地负着手,没有要抱她的意思,直到灼玉扁起嘴快哭了,他才俯身将她牵起。

    灼玉得了满足,揪着他洁白的袖摆告状:“大松坏!二松好!”

    ……

    这些片段零零碎碎,像是旁人转述的,也像亲身经历。

    灼玉烧得糊涂,没有分辨的余力,只确定在她走失前的岁月里,那位疼她的兄长的确存在。

    而这些年残存记忆中丢弃她那个“阿兄”应是她记错了。

    又一夜高烧。

    夜半意识回转,耳边有个陌生苍老的声音道:“是这位女郎?”

    苍老的手捧住灼玉的脸,粗糙指腹拂过她眉间,品鉴玉器般触抚。即便睡意昏沉,灼玉也能觉察她审视的目光落在面上。当一个舞姬被人审视时,多半不是好事。

    灼玉戒备地睁了眼。

    她对上一双苍老的眸子,她睁眼那一瞬,老妇眸中错愕:“这、这……的确有几分像啊!”

    灼玉想问她到底像什么,但她头晕得厉害,强行睁眼非但没让她彻底清醒,还带来更大的困倦。

    耳畔声音忽近忽远,忽而是沉冷稳重的男子,忽而是苍老和蔼的妇人,灼玉只听清几句。

    “您真确定?”

    “旁人或许不能,但老奴自姜夫人入宫后一直随侍身侧,小翁主也是老奴接生的,并带到了五岁。这小女郎的眸子和幼时极像!”

    “想必不会错,稍后待公子濯赶回来时,正好一道北上……”

    更多的话灼玉便听不清了,她彻底陷入沉睡中。又不知又过多久,灼玉再度清醒,头脑昏沉、意识散乱、身下有起伏的船只晃荡。

    凡此种种像极了前世那日。

    那一日陈媪将她带上船,宣告她从容濯的棋子变为他的妻子,或许还想给她灌碗落胎药。

    “女郎,且喝个药吧。”

    灼玉猛一激灵,眼还未睁开,身子已先坐起,手本能地往左右一挥,斥道:“不,我不喝!”

    药碗砸在船上,发出杂乱的声音,耳边还有仆妇慌乱的惊呼,灼玉凭着本能,赤着脚朝外奔去。

    仆妇不敢大力阻拦,追在身后担忧呼唤:“小翁主!”

    什么翁主?灼玉只记得自己是一个舞姬,一旦碰到“公子”、“翁主”这般身份的人,便意味着不是要被送来送去,就是得罪了贵人要遭殃。

    灼玉脚步更仓惶。

    她似惊弓之鸟奔到船舱外,不顾一切跳上栈桥。她常年练舞,身姿轻灵,仆妇有所顾忌并不敢用力拦她,让她轻而易举上了岸。

    “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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