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成夫君妹妹: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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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所未有的慌乱和恐惧随着更多记忆破闸而出,席卷了容濯。他什么触觉都失去了,甚至感觉不到旁人的存在,周遭只有茫茫水波和她。

    “殿下?”

    离容濯最近的容顷先察觉他的不对劲,太医分明说了翁主是因恐惧才骤然昏迷,也并未吸入太多湖水,只需排出腹水并静养,可容濯的神色却越发哀痛,甚至于茫然失措。

    容顷从未见旁人如此慌乱过,一时竟也怔住了。

    “咳、咳……”

    在太医施救之下,灼玉身子动了动,吐出了几大股水。太医也松了一口气,起了身:“殿下,公子顷,翁主已无大碍,但仍需休憩。”

    容濯这才好似活了过来。

    他倾身上前,如对待已有了裂痕随时会碎裂的瓷器,万分温柔郑重地欲把她从容顷怀里接过来。

    随后他不顾她和她未婚夫婿愕然的神色,将她用力揉入怀中,动作笃定而用力,但手在触碰到她之后又迅速卸去力气以免伤着她。

    妹妹入怀中的瞬间,记忆的豁口越撕越大,彻底拦不住什么,前世今生的记忆疯狂涌现、交错。

    而他身在两世的交错点。

    “灼灼。”

    他不住地唤她。

    灼玉茫然抬头看着拥着她的青年,一时半会竟想不起来他是她的谁,看着他清俊如玉的眉眼,她身子突然瑟缩了下,心里溢出了委屈和惶恐。

    灼玉无力地推他胸口,慌乱甚至无措说:“不要你……”

    容濯遽然一怔。

    他是她的兄长,更是近乎母亲的存在,妹妹在他面前从不设防,即便此前她察觉他晦暗的情愫亦不会推开过他,更不会对他说出“不要你”。

    心痛因这句话蔓延,钝痛过后是不知今夕何夕的恍然。

    他仿佛回到前世的那一日,他的妻子最终从他怀中苏醒过来,因他来晚了而委屈地推开他。

    但无妨,她活过来了就好。

    她活着就好……

    容濯视线一瞬不舍得移开地落在她身上,似乎只要眨眼她便会再次失去生机。在他紧紧的凝视中,灼玉越发无所适从,眸中交织着不安、委屈、恐惧,目光宛若随时会裂成碎玉。

    濒临死亡的恐惧萦绕心头,她本能地回避这样汹涌的情绪,回避让她生出这样情绪的人。

    她伸出发颤的手伸向离她最近的人,试图逃离容濯。

    容濯嘴唇张合,想如往日安抚她,喉间却如灌重铅。

    明明清楚她就是他曾经的妻子,面对她的抵触,他却只能用兄妹之情安抚她:“阿蓁,我是阿兄。”

    但灼玉根本听不进去,她只知道远离他,远离他就不会有事。她不顾容濯痛惜的眸光,不顾他用力的怀抱,瑟缩着往旁侧的方向躲,宛若被雨淋湿的雏鸟,挥着手想要赶走容濯。

    “走!你走……”

    她的手无意识地四处乱伸,抓到了容濯旁边的容顷。

    容濯心里一沉。

    “翁主。”

    容顷从未见她如此无助,心中酸涩又柔软,怜惜之情充斥着胸腔,他无视了容濯,伸手要接过将她。

    容濯臂弯收紧,抬眸望向容顷的目光毫不掩饰冷意。

    但在他收紧手时,怀里妹妹身子抵触地微颤,容濯心口裂开一道缝,看向容顷时晦暗的目光倏然软下。

    他亲手把她送到别人怀里,在才记起她是他妻子时。

    容顷不顾容濯的敌意,将灼玉小心接过去,手忙脚乱地安抚着她:“翁主,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灼玉闭上眼,心里的恐惧和慌乱这才稍稍淡下了。

    容顷心情复杂,他无比庆幸他是她的未婚夫,哪怕只是虚名,但能让他名正言顺拥她拥入怀也足以。更无比后悔方才被情绪所控而丢下她,若他一直跟在她身边,她就不会出事。

    他朝着一侧的容濯颔首,抱着她至船上厢房里休憩。

    容濯无言望着二人背影,容顷身子遮挡住了灼玉,他只能看到一只无力垂落的手,纤细的、脆弱的。

    他默然伸出手,在虚空中与她指尖相触,也算执手。

    但很快那双壁人的身影没入船舱,只剩容濯的手悬滞在半空,秋风绕过指间,带走妹妹残存在他手上的温度,只余下空旷寂寥的凉意。

    侍从看他如此失魂落魄,心里也震惊,谨小慎微地轻唤:“太子殿下?您衣衫尽湿,再不更衣恐怕会着凉,顺道也让太医看看。”

    容濯醒转:“不必。”

    他兀自往前走,到了舱房钱,侍者出来称灼玉已睡下。

    容濯想起妹妹抵触惶恐的模样,手放在门上片刻,又迟疑地落下。

    他立在船边任凉风吹拂,船很快靠岸,容顷抱着灼玉上了回寝殿的马车,容濯目送着马车远去。

    他克制着不追上那马车,把鸠占鹊巢的容顷拉下。

    不能再吓到她了。

    容濯双手紧紧攥成拳,清癯身影紧绷,克制着目送他们离开,而后他朝远处策马奔来高大的身影走去。

    险些忘了他-

    “殿下!”

    靳逐翻身下了马,看到皇太子神色冰冷地朝他走来,衣衫尽湿,平素温静自若的神色沉凝堪称沉寂。

    他心一紧,连行礼都顾不得:“殿下,灼玉她怎么样了?!”

    容濯半垂的睫羽慢慢掀起,沉静目光如幽暗湖底。

    看得靳逐不安。

    担忧不断往上堆叠,快到顶峰时,他才听容濯道:“吾妹很好。”

    靳逐松口气,武将粗心,没细究他的措辞。灼玉没事便好,否则他愧对阿姊嘱托,他朝容濯行礼欲转身往回走,却被容濯叫住了。

    “靳逐,你可曾与赵国有仇?”

    靳逐高大背影停滞,语带戒备:“殿下为何这样问?”

    容濯的声音很平静,但不似往日云淡风轻,似乎带着执念:“不必惶恐,我只是为了阿蓁才会问。”

    靳逐的继母穆氏就被薛党牵连,他便以为今日灼玉落水说不定是薛党的人所为,容濯追问只是为了查明。

    他把继母穆氏的事详细告知,连同三年前他在定陶与灼玉割席时兄妹二人的对话一并说了。

    容濯闻言凝了眉。

    他顺着靳逐所言,回想妹妹初寻回时的一切,他忽然生出了一个从前看来离谱,如今却很合理的猜测。

    他忽问靳逐:“在回赵宫之前,阿蓁有何异样之处?”

    靳逐摇头:“并无异常。且她被安阳侯寻到前的那几日,臣在外替长公子凌办事,在那期间她曾被恶仆王寅夺走了随身的玉佩,这些殿下应当知道,亦可问问翁主与公子顷。”

    “问他们?”

    一直无甚表情的容濯忽而轻笑,平静中似有苦涩,“有些事,孤无法问她,更加不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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