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辅佐官助理夏油先生: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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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心灵的伪·小朋友不同,少年夏油杰听到这个厨艺学习介绍的第一个反应是——

    “为什么是我给那家伙做饭?”他淡定地质疑道。

    “诶……?”侍女愣了一下。

    “我没有自己的事情吗?我不要工作吗?一天回来我也很累了,凭什么还要给对方做饭才行?他就不用给我做饭吗?”

    “呃……这个……”

    面对着未来家主夫人一阵咄咄逼人的“反封建”提问,侍女稍稍傻眼,干巴巴应道,“那、那您的意思是?”

    “厨师、泡面、自己做。”少年夏油杰冷漠地说道,“让他自己选吧。”

    侍女:“……”

    ——厨艺修行,达成。

    *

    第二个修行的项目——茶道!

    浅色的榻榻米上,一位年长些的侍女正动作严谨地示范讲解着点茶的要点。

    “……杰大人,其实不只是点茶过程,之前的迎客部分也同样重要,譬如家主大人来时提前在玄关深鞠躬……膝行进入……点茶第一下切记茶碗先用热水沿外缘转一圈,倒掉……倒出时的水流不可太细不可太粗,必须讲究所谓……”

    “等等。”

    少年夏油杰不急不忙地抬起手打断道,“学这个也是为了给家主大人倒茶吗?”

    “没错。”年长侍女恭谨地微微一笑,“一边静静地点茶品茗,一边观赏庭院景色,正是宜人怡情……”

    “啊,不用了。”少年夏油杰再次打断,“那家伙不爱喝茶。”

    说着,他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咒灵嘴巴里摸出一罐可乐,“呲——”地一打开,淡定自若地倒进一只空空的茶碗中,示意道,“喝可乐更好一点。还方便。”

    一只小短手“咻”地从旁边探出来,拿起杯子就喝了一口,随后脸色骤然大变——

    “居、居然是不冰的可乐!yue……!”

    “撒哆噜!你振作一点,撒哆噜!!”

    年长侍女:“……”

    ——茶道修行,达成。

    *

    第三个修行的项目——插花!

    负责教习的侍女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障子门,得到里面的应声后缓缓拉开——

    少年夏油杰正盘膝坐在榻榻米上,回身笑眯眯地看过来,“啊,我正在预习这项课程内容,你觉得怎么样?”

    侍女僵硬地转动视线,看向榻榻米上那个被插满乱七八糟树枝的大脑袋咒灵,须臾,勉强露出一个欲哭无泪的表情称赞道,“您——非常有天赋。”

    ——插花修行,达成。

    *

    如此过五关斩六将,少年夏油杰的「新娘修行」的胜利完成眼看就在眼前。晚间,仆人们禀告他会送去明天最后一项修行项目需要用到的物品,并提前摆放在少年夏油杰的床铺边。

    于是,他拉开障子门踏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一整套干干净净被挂起来的白无垢,以及,送来白无垢的家伙——对方正熟练地盘膝坐在他的床褥上低头玩手机。

    “……”

    少年夏油杰脚步一顿,不到两秒,又故作自然地走了进去。

    “终于跟那些长老们周旋完了,悟?”

    “啊,差不多吧。”少年五条悟把脸从手机屏幕上抬起来,淡淡道,“还有缠着商量婚期的几个老橘子没处理,老子说要亲自来给你送衣服才找机会溜掉了。”

    “……听起来真是辛苦了。”少年夏油杰道,“还好,听那两个家伙说,派去找米格尔的消息也有眉目了——找到了一个跟那个诅咒师经常交易的对象,不出意外这两天内就可以有结果启程出发了。”

    “是吗,那还不错。”少年五条悟道。

    随后,室内忽然陷入了一阵沉默,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又一会儿,少年五条悟把手机一丢,丝滑地躺下,宣布道,“老子要睡觉了。”

    少年夏油杰:“……”

    他抿了抿嘴唇,“……你睡的是我的位置。”

    少年五条悟赶快闭上眼睛,被子一盖,充耳不闻。

    少年夏油杰:“…………”

    他暗暗失笑,也不再说什么,又从橱柜中取出一套被褥隔了点距离铺好,说了句“我关灯了”,便也走到被褥边躺下就寝。

    两人之间一下比刚才的沉默还要寂静的几分。

    好久好久……连窗外的丝丝缕缕的月光也晦暗下去,少年夏油杰几乎以为对方已经睡着时,旁边忽而又响起了没什么情绪的、平静的声音。

    “杰,老子之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

    少年夏油杰停顿了半秒,立刻意识到对方的意思,但还是明知故问,“什么……?”

    黑暗中,可以清晰地听见旁边人翻了个身。

    少年五条悟执拗地问道,“杰,你说过杀掉那群盘星教的家伙没有意义,那又为什么现在要杀掉山村里的家伙?”

    “……”少年夏油杰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这个问题重要吗,悟?”

    “啊,很重要,老子一定要听到你的答案。”

    少年夏油杰放在被子里的手不自觉慢慢握紧,声音也淡下来,“理子妹妹那个时候……我认为事后再去追究那些猴子们的责任已经没有必要也没有意义了,人死不能复生……但是菜菜子和美美子的事情才让我明白,如果能早一步把所有恶心的、愚昧的猴子们赶尽杀绝,类似的残害咒术师的事情不就自然会消失了吗?杀掉它们……除掉所有非术师是有意义的——而且是大义。”

    “杀掉所有非术师建立只有咒术师的世界?——这种荒谬的想法你真的觉得可能吗,杰?”少年五条悟定定地看着他问道。

    “为什么不可能?”少年夏油杰笑了一声,也转过脸,目光浅淡,“嘛,我自己的话好像确实有难度,不过换做是悟的话应该轻松就能做到吧。”

    “……”少年五条悟直视着他,忽然道,“既然这样,你怎么不叫上老子,杰。”

    “什么?”

    少年夏油杰不禁一怔。

    “如果你觉得凭借老子的力量就能达成你的大义,那你离开高专的时候怎么不把老子喊上,我们明明一直都是一起的吧?”少年五条悟继续道。

    被那双澄净的苍蓝色眼瞳直视着,少年夏油杰几乎是狼狈地转开了视线,嘴唇张合几下,才终于开口,“……所以我现在不是正在跟你一起为了这个新的方向努力尝试么。”

    “少在那里偷换概念了,杰。”少年五条悟冷静道,“如果不是那两个家伙的意见,非要借五条家插一脚,恐怕这个新计划里肯定也没有老子的位置吧?什么不想参与新娘修行,你只是不想又跟老子扯上关系而已。”

    “……”

    并不算太宽敞的和室仿佛变成了一座棺椁,躺着两个冰冷冷的身体。

    空气寂到凝滞。

    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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