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卜卦一见生财: 150-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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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浸月叹气,“小娘子,我早就发现,他根本记不起自己做过什么事。”

    “不记得?真是好说辞。”姜晚义冷哼,显然不信。

    “小郎君先别恼,我有法子证明他的身体里,藏着另一个人。”江浸月执起沈员外的手,拉着他走回廊下。

    在廊沿边坐下,接过琵琶,柔声说道:“嫁给沈郎后就不常弹了,想来技艺早已生疏,各位莫笑。”

    她的沈郎只是安静地站在旁侧,满眼温柔地看着她。

    江浸月调完弦,乐声起,初时还显生涩,后头越发清灵,如珠玉落盘。

    “此曲名为《初识》,年少时我常弹与沈郎听。”

    “春风起,豆蔻生,摇曳相思绕心头……”

    她与椿龄初见时,弹得是此曲。

    “皎皎月,琉璃光,郎情妾意动春思……”

    她同沈郎退婚时,弹得也是此曲。

    “入苦海,拾执念,心有千结无处说……”

    “悟兰因,吞絮果,直叹相思不待人。”

    江浸月边说边唱,“沈郎心结难解,听到此曲必然想起从前时光,‘他’定会出现。”

    果不其然,眼见本来还温文尔雅、平和站在一旁的员外郎,眉宇间染上怒意。

    那灼热的目光,一瞬间叫苍清想起第一回 时,她坐在檀木椅上,当时的沈员外瞧他们便是这眼神。

    有嫉妒有恨意唯独无惧。

    “小师兄制住他!”

    音落,李玄度已将人擒住,琵琶声也在此时倏然停下,江浸月急急出声,“别伤害他。”

    苍清忙说:“小师兄注意力道,别吓到江娘子。”

    谁也不想再重来一遍。

    “好。”李玄度松了手劲,取出捆仙绳将人绑了,又站回她身边,温言相问:“接下来如何做?”

    “让我想想。”

    又安抚江浸月,“江娘子放心,我们暂时不会动他。”

    江浸月点头,心下却是思量,这小娘子竟能叫琞王替她做事,到底是何贵重身份?

    又悄悄打量这二人,瞧见琞王同她说话时的动作神情,忽而明了,是何身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位殿下的心在何处,若是想要沈郎安然无恙,大抵要求到这小娘子身上。

    出口便成了,“贵人,无论我夫君做了什么,我都愿意替他一起承担。”

    苍清却道:“事情又不是你所做,你有什么好承担的?”

    又对李玄度说道:“小师兄,封住江娘子的口耳双识。”

    她自个则走到沈员外面前,见他被捆仙绳所缚,正在极力挣扎,似乎极其难受与抗拒,儒雅的面容也变得可怖起来。

    瞧了一会,苍清说:“沈郎君,月娘不喜欢你,二十年来喜欢的仍是椿龄,而你却为了这么个没有心的女人,荒废自己的青春,你是否心中怨恨?”

    原本在挣扎的人忽而停住,眸底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厌色。

    他被捆仙绳绑住的手腕处,闪过一阵金光。

    他像是被灼痛般,又剧烈反抗起来。

    正常凡人并不会被捆仙绳所伤,他如此反常必有妖异。

    苍清伸手去探他的额间,想要瞧一瞧他眼下的所思所想,被李玄度拦住,“我来,别让他伤到你,你拉着我一样能瞧见。”

    白榆忙凑上前,拉住苍清的手,“臭道士,那我拉着清清也能瞧见吗?”

    “可以。”

    得到肯定的回答,白榆又回头拉过姜晚义,“小姜一起来。”

    禅房里的陆宸安对祝宸宁说道:“师兄,我也想去瞧。”

    “那去吧,要我陪你去?”

    于是六人手拉手在廊下站了一排。

    第154章

    沈家郎君沈自在, 玉树临风、年少成才。

    家境富裕、长得好、文采好,多少同龄少女的梦中良人。

    沈郎原有一身抱负,却在最该读书的年纪, 被江浸月搅乱了心绪,再无心学业, 只得继承家业。

    他是知道江浸月总趁他外出考学,和行商时往显真寺跑的,可并不知她只是去瞧孩子。

    却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年轻时想着她在身边就好, 可年岁渐长, 醋意终成了心魔。

    他当她仍爱着椿龄,他当她是捂不热、照不亮的冷月。

    看着她同椿龄的孩子,在自己眼下长大,看着沈初同那人相似的眉眼,心里便酸酸麻麻生出无尽恨意,日日折磨着他。

    偏他的孩子, 同他一样不争气, 像个魔咒一般,竟与沈初爱上了同个人。

    在明知阿梨与沈初两情相悦的情况下, 仍为自己的孩子沈识, 向阿梨的父母提了亲。

    江浸月为此求过他:

    “沈郎不该棒打鸳鸯,我都已经要为初哥儿求娶阿梨了。”

    “若阿梨喜欢识哥儿,我定也会为识哥儿求娶,可她喜欢的是初哥儿,强扭的瓜又怎么会甜?”

    “识哥儿年岁还小,学问也比初哥儿好,应当将心思放在读书上。”

    她越是这般,他越是难过。

    她同椿龄的孩子是她心头肉, 那同他沈自在的孩子就不是?

    强扭的瓜不甜?他当年不也吃到了这瓜?

    二十年来有求必应的沈郎,第一次违背了江浸月的心意。

    当年他就退让过,难道到了他的儿子,竟还要退让一次?

    可月娘竟背着他,让沈识在成亲前就去游学,最后沈识赶不及回来。

    连拜堂洞房都是沈初代行。

    好一招生米煮成熟饭。

    他亲自替沈识提的亲,成婚当日那么多亲朋好友,连亲家也瞧着,新郎竟直接换了人。

    他沈郎的脸真是被月娘从头打到尾。

    少年时如此,现在亦如此。

    可合婚庚帖送得是沈识的,婚书也是沈识之名,他作为长辈只要他不同意,沈初在外便只能喊阿梨一声弟妹。

    家中所有奴仆也只能喊沈初一声侄郎君。

    他们这个行为便是不仁不义,罔顾纲常。

    他也常想,月娘就没有心吗?若是有为何捂不热?

    若是重来一遭,他定然早早就离她远远的,再也不沾分毫。

    他本来才名如此出众,该将心思花在读书上去考功名,平步青云、封侯拜相,腰间也会有金鱼袋。

    该孝顺侍奉尊长,不该忤逆至此叫他们早早仙去,该寻个两情相悦的良人,最后儿孙绕膝、颐养天年。

    可桃花能落了又开,人却无法再少年。

    沈自在真是一日也未曾自在。

    爱消不下去,恨意也在心间无限滋长,直到心魔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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