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眠金鱼: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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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一秒一秒在流逝,楼上的教室传来一阵躁动,比起放学铃声的到来,葛思宁更害怕的是吴思流失的耐心。

    开口啊!她心里名为勇敢的小人扑过来。

    “老师……”

    “嗯?”

    甫一对视,葛思宁整个人缩了一下。

    名为理智的小人很快出现,将勇敢绑起来。

    电光火石之间,她突然想到另一种可能:昨天她只是看到信不在了,不是看到吴思翻阅了。

    万一班主任没有看到这封信呢?

    她会不会只是忘了这件事?或者,没有意识到严重性?我是不是还有撤回的余地?

    在判断出是非之前,葛思宁已经被当下的处境和学生思维裹挟,她为吴思找了个借口,例如她真的忘了,例如信被人拿走了。总之,她现在没有立场去质问老师,更没有底气去请求什么。

    这件事是对的,也需要有人去做,但不该是现在如同丧家之犬的她来做。

    举着战旗的英雄铩羽而归,葛思宁直愣愣地看着她,嗫嚅道:“……没、没什么。”

    她甚至害怕吴思的追问,于是庆幸下一秒下课铃便响起了。

    翻天覆地的动荡席卷了教学楼,也打断了她们之间的僵持,吴思最终什么也没说就走了,也或许她本来就没什么想说的。

    以前葛思宁帮她分答题卡的时候,听她和英语老师探讨过小乙,吴思说她现在对小乙的态度就是放养:“只有我觉得有救的学生我才会抓得很严,我已经放弃的学生我一般都不理会,他们爱干嘛就干嘛。”

    在有的同学窃喜自己干了坏事却逃过一劫的背后,其实是已经洞悉一切的老师故意而为。

    葛思宁不想承认自己也是被放弃的一位。

    她的背挺得很直,步伐也很稳,但葛思宁觉得自己是跌跌撞撞地回到座位上的。

    很多人早就收拾好了东西,提上书包就能走了。经过她的时候有人好奇地多看了两眼,却不是看她,而是看她桌上放着的答题卡。

    对于葛思宁来说,这个分数宛如跌落神坛。

    大家原本还好奇吴思找她出去干什么,担心班主任吩咐课代表在寒假的时候狠狠折磨他们。但是这一看,他们便松了口气,大概都觉得吴思是找葛思宁聊成绩。

    葛思宁倒真希望是聊成绩。

    她坐下来了,身体有了支点,整个人却越来越无力,细枝末节在她脑海里如萌芽般疯狂抽条,她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么可悲,不识时务,以至于重蹈了从前被孤立的覆辙,失去了她好不容易得到的友谊、老师的疼爱和别人的羡慕,她甚至夸张地觉得自己辜负了一切,无论是个人的努力还是家人朋友的支持,明明好不容易在高中把成绩提上来了,过上了积极向上的生活,却被她弄巧成拙。她还妄想自己在老师心里拥有无法替代的地位,并由此具备了拯救他人的能力。其实一切都只是她被优越感蒙蔽后所生出来的幻想。

    她太自大了,太得意忘形了,总觉得理所当然。

    教室里闹哄哄的,葛思宁却觉得很安静,安静到她心理的最后一道防线崩溃,她做出了以前她绝不会做,甚至还会嘲笑别人做了的事情——趴在桌子上放声大哭。

    那个瞬间她无暇去想他人会作何反应,只是一个劲地发泄心里的委屈、失望、愤怒和无措。

    她的英雄梦不是破碎的,而是被懦弱傲慢的自己亲手摔碎的。因为她在失去吴思的信任以后终于承认自己是被优待的一员,因为她写了道歉信却庆幸吴思没有看到,因为她一边瞧不起在公共场合哭泣的人一边哭泣。

    彼时她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错,无论是被老师骂还是成绩下滑,甚至是被造谣、被讨厌,都是她活该。

    葛思宁那颗年轻的灵魂不断地颤抖,她以为只要承认错误就能摆脱错误,于是把所有的问题都往自己身上揽。

    哭了很久她的眼泪都还没有流干,直到晚读的铃声响起,她才发现四周安静下来了,人也走光了。

    葛思宁抽着鼻子抬头,扯过纸巾把脸擦干净。

    她其实没有那么忘我,完全沉浸在悲伤里,心里的某个角落她还是在乎面子,想等同学都离开了再起来。

    葛思宁揉了揉眼睛,突然发现葛朝越还没来。

    她拿出手机,是早上上学的时候王远意让她带的,防止下午学生家长太多,联系不上彼此。

    打开微信,哥哥和爸爸都给她打过电话,不过不是找不到她,而是说外面堵得厉害,暂时进不来,让葛思宁耐心等等。

    葛思宁回了个好,放下心来,又醒了醒鼻涕。

    桌子上堆满了纸巾,她想丢垃圾,抬头才发现,班里还有一个人。

    操。

    葛思宁真的要被吓死了。

    是李函。

    他还没走。

    而且还在学习!

    疯了吧!葛思宁后知后觉自己的失态,羞耻感爬上脊背,一想到他听自己从头哭到尾,就觉得丢脸。寒假那么多时间,他非要抓这一分一秒吗!

    她的纸巾非丢不可,甚至还有很多不要的资料要丢。葛思宁绕远路从后门出去,但是回座位的时候不得不经过李函。

    一想到座位,葛思宁就觉得难过。为她没能改变的局面而难过。

    她经过李函,想到昨天在楼梯口碰到他的事,再结合吴思今天的反应,葛思宁突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她走过去,试探性地问:“突然打扰你很冒昧,但是我想知道,你……昨天晚自习前去办公室干什么?”

    李函看都没看她一眼,刷刷写题:“拿作业。”

    “……”

    葛思宁想起来了,她还想帮他来着。

    被自己蠢到了,葛思宁抿抿唇,不知道该怎么再开口。

    毕竟她也没证据证明李函拿走了那封信,而且,李函有什么行为动机呢?他又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也不知道葛思宁考成这个鬼样。她和吴思平时的恩恩怨怨,他这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圣人是不可能关注的。

    葛思宁挽尊地说了句好吧。

    她心里挣扎着再问点什么,但怎么问都显得她很古怪。

    她抬脚,艰难地迈步,心里提出更恐怖的假设:会不会是别的老师或学生拿走了那封信?

    那她可真是要出名了!

    葛思宁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还不如是吴思看了然后丢了。

    她晃晃脑袋,滚回座位收拾东西。

    十五分钟后,王远意来了。

    他焦急地从后门进来,一看,葛思宁还没整理好呢,顿时松了口气。

    “我还怕你等急了。”他蹲下来和葛思宁一起收拾,“刚走到你们高一的教室去了,哎哟,学校要是给你们装个电梯就好了。”

    葛思宁说想得美。

    “除非你让妈妈捐。”

    王远意做出一个惊悚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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