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川月: 1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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概,侧头斟酌了一下才道,“不必在意谁会看见,便是要有人瞧见才好。”

    海东青报复一般死死扣住了栖谣的臂缚,她没空收拾这恼人的家伙,只是微微停顿后应了句,“知道了。”

    宫中今夜的灯烛很亮,温明裳在随着太监入内的时候敏锐地觉察到两侧道路上的灯笼都多挂了两盏,守岁的时候早就过了,这些东西再不摘就不合礼制,是要给内宫六局的女官们训斥的。

    除非皆是授意而为。

    那个赶车的车夫跟在她后边,刻意保持着一段距离,这人走路的时候跟猫儿似的,没有半点声响和气息。若不是温明裳不经意回头看了眼,还未觉察到后边跟了个人。

    太监引的路不是通往太极殿的方向,而是更向内宫纵深而入,夜里的风凛冽,将人露在外头的手都给割得通红僵硬。

    前头隐隐有破风声传来,温明裳眼睫轻颤,她在侯府住这段日子,对这个动静很是熟悉,这是羽箭的破风声。

    只不过挽弓的人臂力不佳,连箭头击中箭靶的声响都很闷。

    “大人,便是此处了。”引路的太监停下了脚步,向她福身道,“陛下吩咐了,还请大人自行入内觐见,我等只可在这外头候着。”

    温明裳朝他虚虚拱手,道:“多谢公公。”

    朱红的门半敞着,狮首铜环在火光下更显威严,温明裳只身推门走了进去,还未走几步,身后的门便被人砰的一声合了上去。

    “大人。”身后有人垂首立于门前,淡声道,“还请往里走,莫要回头。”

    这个声音压着,叫人难辨雌雄,像是怕人记住。

    温明裳没应声,她眼睫敛着,行走时遽然起风,园林修整的花木席卷过袍角,而箭矢破风声更近。

    这个时节即便是皇家园林也难草木长青,假山边上的枯木吊着个箭靶,咸诚帝隔水站在桥上,松手时箭矢擦过边缘。

    他身边没有侍奉的宫人与侍卫。

    温明裳眸光微晃,面上不见半点惧色,只是如常地停在桥下叩首见礼道:“微臣拜见陛下。”

    园中石板寒凉,滴水成冰。

    “平身。”咸诚帝动作稍止,低声道。

    温明裳听见弓弦颤动的声响,她口中应着谢,起身抬起头时眼中却骤然映出一点寒芒。

    咸诚帝把箭矢对准的是她的方向。

    门前的影卫指尖微动,没动分毫。

    夜风卷着箭靶四下晃动,向后撞上假山发出沉闷的响声。

    原本扎在上边的箭矢掉了满地。

    “朕少时也曾见过凛冽风霜。”咸诚帝低声开口,手中弓弦骤然间松弛,羽箭几乎擦着温明裳耳边飞了出去没入草堆,小兽在黑夜里凄厉地嘶鸣哀嚎,令人耳不忍闻。他放下了长弓,负手慢行至桥头,却是轻轻笑起来。

    “只是温卿居于靖安侯府,想来也见过镇北将军的弓马之道,如此……今日是朕班门弄斧了。”

    温明裳一哂,道:“陛下说笑了。”

    咸诚帝下巴微抬,示意门口的影卫把箭射中的小兽从草堆里拎出来,他取出帕子擦拭着手里的痕迹,似是不经意道:“伤势如何了?可有让太医再瞧过?”

    “已无大碍,谢陛下挂念。”温明裳垂首答话道。

    “如此便好,奚儿可是点了你来查宴上的刺客。”咸诚帝端详了她一阵,眼底漆黑深沉,“听闻仵作已验过,怎得未听闻论断呢?”

    “这刺客……可有不同?”

    “回陛下,此人颈后有北燕死士刺青,初断为北燕细作所谋。”小兽被丢到她脚下,是只浑身雪白的猫儿,湛青的眼珠瞪大着向外凸起,即便气息已断也没合上,显得分外可怖。血迹还没干透,随着抛掷的动作溅到了鞋面上。

    今日的衣袍恰是猫眼的颜色。

    温明裳话音微微一顿,继而道:“详细奏章臣会撰文后呈报陛下。”

    “北燕细作。”咸诚帝咬着这几个字,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这北燕人竟能潜入百官宴中,这藏的可真够深的啊?”

    能入宫中的上下三代至少清清白白,能换掉这样的人从外入手相当难。

    但若是从内行事却也未必不行。

    温明裳知道他在试自己,于是开口道:“北燕素来狡诈,行事诡谲非常理所能及。臣已依照长公主殿下之命询问过镇北将军此等细作来历,如今禁军主司京中防卫,想来无需多日便可上下涤清。”

    这些话慕奚没避着任何人,公主府的眼线自当一字不差地回禀天子。

    所以咸诚帝挑不出她的错处。

    “有你于奚儿麾下,朕自然放心。”咸诚帝微微颔首,又道,“只是辛苦你休沐还需办差了。工部事在前,你本家难辞其咎,济州时的文书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水路私往北地……此二者连于一处,这样吧,你明日去公主府时提醒公主,一并查了,不可放过一个。”

    “陛下,臣觉不妥。”温明裳立时接话道,“济州事涉兵部,与此事无关且难以查对,不可相提而论,否则有混淆是非之嫌。”

    咸诚帝眉梢一挑,故作沉凝想要开口,又见她撩袍下拜道。

    “陛下挂心臣家事,臣感念于心……但陛下既为九五之尊,便应以家国为重,不可偏私倚重。细作一事一经猜疑即为通敌叛国之嫌,万不可如此轻率令天子之名蒙尘。”温明裳道,“还请陛下三思。”

    慕奚说她必须找到止住天子猜疑的借口,这就是其一。

    他比谁都在意口舌之名。

    咸诚帝认真地看了她片刻,抬手示意她起身说话,“有伤在身,动不动就跪做什么?”他揣起手掌,抬头看着月悬长影,静了须臾像是感慨般道,“这些话……朕当皇子时也曾听先生教诲。”

    他行下桥头,淡声道:“随朕走走吧。”

    温明裳神色恭顺,她在此刻仿佛就当真是个惟命是从的近臣,鞋履在石板上踩出斑驳的血印子,这都是那只猫儿的血,可没人敢去看。

    “你让朕三思。”咸诚帝缓步走着,低声道,“朕看你还有未尽之言,不妨一并说来听听看。当日你在朝上直言驳斥阁老,虽惹众议,但朕了解他,有你这么个弟子,想来他应是欣然的。朕如你这般大的时候,面对着他可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呢!”

    温明裳勾唇浅笑了下。她走在几步外的地方,垂眸看向自己的鞋面,过了半晌才道:“陛下,朝中动荡所为乃日后的江山稳固,此时的一个刺客便好似浮光掠影,急此一时未免打草惊蛇。”

    咸诚帝脚步一顿,抬高声音:“哦?”

    “普天之下皆为王臣。”温明裳含着笑,她眉目清丽,唯有这么笑起来的时候会让人晃眼品出那点不易察觉的秾丽颜色,好像连同眼尾红痣都艳得想心上血。

    咸诚帝眸中神色不定,听她悄声道。

    “臣要为陛下揪出真正的‘细作’,而不止于此时。”在高悬的灯笼下,温明裳脸上的情绪似乎无处遁形,她一点也不怕身后的那些血印子,反而从容道,“还请陛下容臣多一些时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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