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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与清冷世子共梦春闺后》 60-70(第12/16页)
,“她倾尽全力压榨着两个姐姐和你,全都是为了托举成全我这个范家独苗。故而打祖母死后,我便觉得,若我毁了自己,祖母这一生的心血是不是就白费了……”
原来,他竟是这么想的。
范玉盈恍然。
难怪,向来勤勉的人,在祖母死后突然开始逗弄雀鸟,沉迷享乐,不思进取,他甚至天真得认为,只消他足够无用,成为不了祖母期望的人,便是对祖母行为的反抗,便是对曾经因为他而被伤害的姐姐们的赎罪。
但他又不敢像旁的纨绔子弟一样,眠花宿柳,呼卢喝雉,成为那些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纨绔,就只待在自己的院里与雀鸟相伴,若要说他做的最出格之事,就是前世向父亲提出,收了那叫兰儿的丫头为妾,赶走了几个先生,后来甚至为了她逼着姐姐们退了他和李三姑娘的婚事。
但而今想来,他是真的宠爱那丫头吗?还是说,不过是借那丫头,让自己荒唐的行径变得合理,真相如何,怕是永远也不得而知了。
范玉盈心口略微有些发闷,但出口的语气仍带嘲讽,“不是说要毁了你自己吗,怎的又不毁了,原只是说说而已吗?”
范承宥将视线往后扫了一眼,支吾道:“还不是因为你说,你被旁人欺辱,是因我没出息,没本事,无法成为你的底气和支撑……”
听得此言,范玉盈愣了一瞬,她记得,这话是当初乌鹭雅集时,他跑过来指责她面对银月郡主的羞辱为何不还嘴时,她的“反唇相讥”。
没想到,竟是她当初挖苦他的一番话让他改变了主意,自此发愤读书。
范承宥不自在地低咳一声。
虽然有重拾书册的打算,但当时他不想他大姐二姐从中帮忙,便隐瞒此事,捏造了一个贫寒的身份,考入鹿鸣书院。
其实,他也知晓,他所谓全凭自己本事的行径与想法其实固执且愚蠢。
“而今大姐姐已不是太子妃,父亲也已离京外派,我……我虽不知要多久才能高中,入朝为官,但若你有能用得上我的地方,也可随时差我。”
范玉盈闻言笑他,“你也就只能动笔写写文章,也不会武,我能差你什么?”
“谁说只会写文章便无用了……”范承宥反驳,但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少顷,他嗓音低下来,“范玉盈,若我当年知晓祖母那么对你,我不会……”
不会冷眼旁观。
在得知祖母当年行径后,很多次,范承宥无比希望自己从未降生在这个世上,说实话,他这个被祖母呵护抚养长大的人,根本无法打心底憎恨祖母。
但为了让更多人知晓,范玉盈是无辜的,他如实写下了那些年,祖母对她所行之事,却在笔墨间将对自己的厌恶描述得淋漓尽致。
若他不存在,范玉盈是不是就不会被下毒,是不是会过得更好。
“我知道。”范玉盈道。
他若真想她死,前世就不会挡在她身前,被生生刺穿了咽喉。
两人不知不觉已行至葳蕤苑门前,范承宥放下她,“里头我便不进去了。”
范玉盈点点头,然抬首看着与自己相对而立之人,一时间心情格外复杂。
她突然想知道,若没有祖母,他们姐弟之间会不会不大一样。
毕竟他们曾同在母亲的肚子里日日夜夜相偎相依了八个多月,又在同一日先后降生在了这个世上。
他们本该是这世间最亲密之人,一道玩乐,一道长大,或有绊嘴,却会在心底互相关切,对彼此了如指掌,绝不应像现在这般生疏冷漠至此。
这世间有太多遗憾,然正是因无法挽回,才叫做遗憾。
范玉盈到底没有说出这番话,她只像个姐姐一样,嘱咐道:“别整日闷着,埋头读书怕不是要将人读傻了,有空去二姐的茶楼坐坐,与她说说话。”
范承宥愣了一下,旋即点了点头,笑着道了声“好”。
冬阳洒落在两人肩头,虽未带来多少暖意,却让这一片雪景更唯美与静谧。
范承宥离开定北侯府时,一辆马车刚好在侯府门前停下,顾敏掀开车帘瞧到了他。
“唐公子?哦不,应该唤范公子了。”
她不虞地撇了撇嘴。
她先前就觉得范承宥眼熟,原是因曾见过她大嫂的父亲,这父子俩生得极像。
不知范承宥身份前,顾敏本就因范玉盈之事对她这个龙凤胎的弟弟无甚好感,这会儿又因他欺瞒一事愈发对他讨厌不已。
“这人满口谎言,亏我哥哥先前还与他这般交好,谁知竟是个骗子。”她转头看向车内的李云柔,“你亏得当初没有答应嫁他,这样的人,不嫁也罢。”
见李云柔垂眸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顾敏察觉到什么,惊讶道:“你不会……还没歇了对他的心思吧。”
李云柔面上一臊,并未否认,“我总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
顾敏叹了口气,“先不管苦不苦衷,柔儿,说句实在话,眼下境况不同了,先前是范家挑你,但如今范家成了这般,你父亲是断断不会将你嫁给他的。”
“我知道。”李云柔声音低了些,“我知道……”
她忍不住再次掀开车帘望向那人离去的背影,唇角露出些许自哂的笑。
“可或许,是我一厢情愿,他也根本对我无意呢……”
*
那厢,昭明殿。
早朝散,广场上,太子杨濂喊住行在前头的四皇子杨涵,浅笑道:“此次雪害,父皇派四弟北上赈灾,想是对你寄予厚望。”
四皇子怔忪了一瞬,才强笑着答:“应是父皇顾念大哥才南下镇压匪寇不久,不好频频让大哥离京,太过劳累,这才将此差事交托予臣弟。”
杨濂点了点头,随即像是无意般道:“听闻皇贵妃娘娘近日,梦魇频发,总在夜半传唤太医,四弟这一走,贵妃娘娘怕是愈发睡不好了吧。”
四皇子侧首,看着兄长似笑非笑的模样,眸中闪过异色,但面上仍维持着笑意,“多谢大哥担忧,但父皇已命人请了方士进宫,替母妃驱邪庇护,想必很快母妃便能酣然入睡,恢复如初了。”
“是吗?”杨濂轻笑一声,死死盯着四皇子的眼睛,“也不知缠上贵妃娘娘的是什么邪祟,莫不是心中有鬼,才滋生出了妖魔吧?”
四皇子面色微僵,“大哥说笑了。”
“的确是玩笑。”
杨濂说着,却是收敛起笑意,眸色冷厉了几分,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四皇子,少顷,在他的肩上拍了拍。
“老四,此行一路顺风。”
说罢,携贴身内侍阔步往东宫的方向而去。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顾缜立于台阶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幕,薄唇紧抿。
当今陛下向来道太子软弱,妇人之仁,却不知正如民间俗语所言,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而太子妃正是太子不可轻易触碰的软肋。
虽外头没有传闻,但以顾缜逐渐恢复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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