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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垄上烟火(种田)》 120-130(第10/15页)
哦,还有个李老大夫,可他老人家都多久没出山了,怕是扎人的银针都生了铁锈。
再者说,便是抬去镇上也没用,看病的依然是小李大夫,跑不脱的……
也不知小李大夫记不记仇,愿不愿意给他三叔的仇人看病?
若是他铁了心见死不救可怎么得了,难道他们几个再把王茅发抬回来丢在床榻上等死?
这个大麻烦可别砸他们手里了。
几人急匆匆赶路,丝毫不耽搁在心里演绎七、八出大戏,各个精彩纷呈,令人叫绝。
好在小李大夫还是颇通人情的,对着眼前肿胀高耸,比他家灶房铁锅里刚捞出来的蹄膀还肥胖的脚踝面不改色。
不顾王茅发的鬼哭狼嚎,照着他的蹄子就是一顿摸索、按揉,疼得他恨不得原地打滚,被旁边的人给死死按住。
摸索一通后,李苏木心里有了数,双手配合用了一个巧劲,“咔嚓”,错位的骨头恢复原位。
“行了,没什么大碍,把他抬走吧。”李苏木拿起湿帕子擦手,淡淡道。
“等一会我写了方子,要他家里人去镇上医馆买药,内服外敷的都有,照着服用就是了,我这里可没药给他吃。”
他就负责看病开方子,别的可管不着,至于诊金是一并算在药钱里的。
此时的王茅发像从水里刚捞出来的一样,面色苍白如纸,满头大汗淋漓,嗓子嘶哑得声音都哈不出来。
见他这幅狼狈模样,送他过来的几人只得自认倒霉,又抬起门板往他家走。
他们只是路过做好事而已,可不是他家里的兄弟叔伯,肯定不会跑腿出银子给王茅发治病。
至于把他扔在李家也是不行的,小李大夫不计前嫌给他诊治已是大人不记小人过,他们可不能恩将仇报,将李家作了那冤大头。
此事还是禀报给村长吧,王茅发是死是活,他们可管不了。
老村长捻着花白的胡须,愁眉苦脸听完全程,皱着眉头思索对策。王茅发定是要管的,不管的话,放着这么个大活人生生疼死、饿死,他也要受责难。
可怎么个管法是个难题?
王茅发孤家寡人一个,总不能抬了他家里来养病,他可没有这般的大公无私,舍己为人,况且还是这么个二流子。
到底是人老成精,老村长捏着手指头仔细算算,给王茅发扒拉出一个出了五服的族叔。
眼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把人喊来一顿嘱咐:“这个事你得管,再怎么说你们往上几代也是一家,不能看着他这一脉断绝吧?将来到了地底下也不好交差,除了你也找不出别个比你俩血脉近的了。”
王族叔欲哭无泪,皱巴着一张苦瓜脸倾诉:“我的老叔呐,您老可真是会给我出难题,我到是想管来着,可怎么管?
这么大一个成年小伙子,眼下还成了个废人,吃喝拉撒睡都要人伺候,就这还不算完,我还得出钱给他看病买药、熬煮汤药、换药膏……”
他两手一摊,无能为力道:“我家日子还要不要过了,不能为着他一个人拖累得我全家不得安生。
就是地下的老祖宗知道了,我也是不怕的,总得先顾好自个才有余力管别人吧,我现下还自顾不暇呢!”
老村长也知道这个道理,可还是那句话:死道友不死贫道,就是现编,也得编出个理由来把这事甩脱出去。
“我知道你的难处,这样吧……”他背着手在堂屋踱步转圈,下巴上稀疏的胡须摇摇欲坠,总算在最后关头保住了剩下的几根独苗苗。
“王茅发家不是还剩了几亩水田吗?今天我做主把那些田给你种两年,你每年给他几麻袋稻谷吃,饿不死就成。
余下的收成当做是你出的医药、伙食费,两年下来就算落不到几个子,打个持平还是可以的,你说呢?”
他什么都不想说,如果可以,他也想找出下一个大冤种。
可惜骨头缝里能榨出油渣子,他却找不到另一个接盘的人,冤孽啊!
王族叔臊眉耷眼地回到家,跟婆娘如此这般一说,族婶暴跳如雷,一蹦三尺高。
“你是吃错了药还是昏了头,把这么个烂摊子揽到家里来?
村长那个老匹夫说得倒是轻巧,他自个怎么不做这行善积德的好事,特意把你哄骗过去胡说一通,我看他就是成心的。不行,这事我不答应,我得找他说道说道……”
撒开脚丫子朝门外跑去,打算找狡猾的老村长算账,才走了两步被他男人一把扯住:“我的姑奶奶,你就不要再火上浇油了好吧?
但凡能找出第二个人来,我也不至于接下这个烫手山芋,这不是实在没法子了么?你消消气,还没到那个份上,再说还能种两年他家的地呢!”
“放你娘的狗臭屁!”提起这一茬族婶更是怒火中烧,三魂七魄离体了一半。
“他的田岂是那般好种的?杂草比人还高,说是水田,田里的土比旱地还不如,硬得能砸死人。就这般的田能种出个什么东西来,白送给人家都不要。”
她转过身子质问道:“哦,我要是想有收成就得好好肥他的田,粪啊肥的不要钱地往他地里堆。
刚能结出果实了转头就要拱手还给人家,我看起来像个蠢货吗?这般拙劣的骗术休想蒙了我,做他娘的春秋大梦,这个地谁爱种谁种去,反正我不种。”
越说火气越大,挣脱男人的手臂就想往外跑,被王族叔张开双臂拦住。
“是是是,是我老糊涂一时昏了头没想到这茬,可眼下都已经这样了,总不能看着他白白饿死不管吧?
他要真出个好歹,即便本就与我们无干,村里人也得指手画脚地骂咱们狼心狗肺。一条根上的兄弟都能叫他活活饿死,谁叫咱两家的祖坟都挨在一块呢?”
族婶一听愣在原地,不一时哭天抢地骂天骂地骂村里人不安好心,骂老村长心眼坏,哭诉自家命苦日子没法过了。
折腾地族叔满头大汗,好说歹说哄劝一通,闹腾了将近一炷香时间才渐渐平息。
族婶被逼迫着吞下这黄连般的苦果,心里自是暗恨不已,岂会如此善罢甘休。要她家照顾一个瘸子是吧,可以,只要饿不死就成。
一天三顿熬煮的汤药只早上端过去,剩下两顿就着冷掉的汁水咽,爱喝不喝,不喝拉倒。
饭食也是如此,一碗白米饭加几根黄菜叶子就是一天的量,肚子饿了就喝凉水,量大管饱,不爱喝空着肚子也没关系。
水喝多了又添了个肚子胀跑茅房的需求,可外头冰天雪地的一只脚也不敢蹦跶,再跌一跤可就真的要烂在家里了。
无法,只得在房里的尿桶里就地解决,如此这般吃喝拉撒睡都在一个地方,把个房间糟蹋得臭气晕天,臭不可闻,路过得人都得捏着鼻子走。
可外人又不愿张这个嘴,他家既出钱又出力的,还想怎样?
你要是看不过眼,那就接过这个烂摊子,把他当祖宗伺候好了。
故而人人都当自家是个睁眼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要不沾自个的边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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