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被爱后死遁了: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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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唤醒,然而那些人都一动不动,无一例外,甚至推动时还有些艰难。

    应亦骛感到怪异,终是抬起手探了探其中一人的鼻息——虽然见惯生死,再不似之前那般,可到底是活生生的人命,他难免倒吸一口冷气,有些悲哀。

    而后更多的担忧便涌上来,他也顾不得再遮掩,站起身大喊:“程萧疏!”

    无人应答,只有空旷洞中因他一声呼唤而反复响起的回应,应亦骛将侍从们备下的勾绳带在身上,接着朝内走去,那种昏沉的感觉再度袭来,这次他举起自己的手背狠狠一咬,直至意识回笼方才继续大喊:“程萧疏!”

    ……

    只有一声声回响回应着他。

    不知为何,那样昏沉的感觉始终不停,应亦骛已将自己的手背反复啃咬出血,终于在持续的寻着中抓出一丝理智,撕下自己的衣袍浸水捂在面上,方才有所好转。

    他不知自己究竟在洞中走了多久、寻了多久,只是前边的路上始终有晕倒死去的人,再往后走便只剩下他一个,他也渐渐明白,这洞与起初探路时全然不同。

    侍从们禀报时只说要路过好些沟堑,但到底是直通出口的,路程也不过半个时辰,而眼下他在洞中寻找时间便绝不止半个时辰,更并非侍从们所言的“直通出口”,弯弯绕绕不断,分歧不断,好在应亦骛沿路都做了些标记,确保自己不会重蹈覆辙。

    这地况如此复杂,且还不知程萧疏状况,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叫担忧把思量都湮没,不让自己错过沿路的任何细节,终于还是在潮湿的地上见着了从方才的洞底河地带起来的泥迹,便是证明有人途径于此。

    希望一点点升起来,纵然嗓音已经嘶哑,应亦骛仍旧高声大喊:“程萧疏!程萧疏!”

    这次仍然又回响,但不同寻常的是,在回响中,他听到了很轻很轻的呼吸声,仿佛隔得很远,闷闷的,不太真切,好似有人在努力地尝试回应。

    应亦骛屏气凝神,不敢再大声呼喊,他专心地听着那声音的来源,小心翼翼地向那声音靠近——他时刻提醒自己,现在还足够理智,垂眸见到了地面戛然消失的脚印。

    收回步当过活,不要叫彼此操心,也不要叫地下的父母哥嫂姐姐,还有赤寰为我们担忧了,大嫂和二姐要是见我们这样,肯定要哭的——”

    回头发现程萧疏站在原地,他们匆匆走了,可他的双脚还是赤裸的,大约被石子磨破,此时流出血来。

    这次程萧若真的笑了,她走近微微低身:“上来,姐姐背你。”

    “你背得起我?”

    “笑话。”程萧若轻哼一声:“你尚且乖巧还没蒙驴皮的时候,是谁教你的拳脚功夫?谁抢着你到处跑?小时候程萧年也不一定打得过我呢。”

    程萧疏趴在她背上,被程萧若背起。他依旧举着火把照亮前路:“姐姐,重不重?”

    “不重。”

    “我头撞坏的那段快马加鞭,清晨天蒙蒙亮时才回到州府,却发现院中寂静,灯火通明,仿佛烧了一夜。程萧疏便在此时静坐于主位之上,似乎在等着她。

    程萧若状若未察,笑问:“怎么了,谁惹得我们殿下的脸这样臭?”

    “你去了何处?”程萧疏问。

    “去山里打猎了。”程萧若侃侃而谈:“烤了只兔子吃掉,真肥。喝了酒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几乎感觉不到痛,直到双手攀出洞口,死死抓着外界地面,他终于要将程萧疏带出这方地下室——一道空灵的女声响起,似是近在耳畔,又仿佛很远:“胆敢擅闯我族禁地,还想全身而退?”

    仓惶间,应亦骛抬头望去,见一个四十余岁的女子站在洞口,一身银饰,冷漠地俯视着他们。

    他背上还带着程萧疏,二人重量全压在他一双手上,要维系已是用尽力气,匆忙间还要解释,听上去气若游丝:“……还请宽恕,我们只为寻亲而来,无意冒犯。”

    那女子并未答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二人,应亦骛呼吸沉重,双手不住发颤,直至快要坚持不住时,却见她突然退开一步,好似默许。一时连忙带着程萧疏爬出洞口,两人齐齐倒在一旁,他大口呼吸,好似死了一遭。

    可惜女子的声音再度落下:“他中了蛊毒。”

    “离死不远。”

    第九十五章:

    “小蜧,你醒了啊。”

    ……

    似是在混沌中不知边际、不知目的地行走了好久,程萧疏终于睁开眼来。

    程萧若笑着,眉眼中却全是担心:“你感觉怎么样?”

    “没事。”程萧疏支着身子坐起,他环顾四周,发觉这间房屋以竹为墙,双眼动了动,一时惊喜无比,捉住程萧若的手,求一个答案:“是不是三哥救了我们?”

    程萧若看着他的模样,怔愣许久,将手抽了出去。

    “不是。”对着弟弟怀满殷切期待的目光,她终究是狠心实话道:“是巫女救了我们。”

    程萧疏好笑,反驳道:“怎么会?巫女平白无故会救我们?肯定是三哥知道我们来接他,你别玩儿了——”

    “她认识哥哥,受过哥哥的恩情。当时岭南战乱,巫女确实用蛊虫尝试把三哥救活,但没能成功。”程萧若抬头,一字一句道:“程萧年就葬在这房屋外。他态度却无比坚决:“不行,我要亲自前去,我梦。”

    他要启程,又被叫住。程萧疏回过头去,见程萧若也已收拾得干净利落,伸手依旧跟着她从平康坊里带出来的那个随从:“今日我同你一起去,我才放心。”

    姐弟哪有不吵架的,无非都是昨日打着今日好,从小到大便是如此。程萧疏颔首,扫了一眼她身后,意有所指:“身体倒好。”

    程萧若明白他的意思,她也是最清楚各种缘由的,心中一乐,没忍住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他能坚持罢了,从没喊累。”

    程萧疏不懂她,也不再多言,转身已有一众侍从跟随他。今日山上下了雨,倒不会冷,潮湿的山林之间,虫鸣声此起彼伏,微弱地在雨声里持续作响,并伙同雨声一并将行路的人声盖住。

    遍地泥泞,又在不断向上走,头上还落雨,行动自是不太爽利。待依稀看见竹楼时,程萧疏回头望去,见程萧若和她的随从走在队伍末尾,程萧若武艺不错,这对于她来说并不算难,甚至勉强能算作健步如飞,至于她那随从,似乎十分吃力,却还要跟着。

    这次的结果还是与往常无异,遍寻不得。

    侍从前:“一只叫黄粱的蛊。是由我练制出的,后来被一群人求走了。你能梦见,无非是因为那一切是‘黄粱’所见。”

    程萧疏转头看向她,巫女拿出一块只有半边的玉牌:“如黄粱所见,程萧年救过我一命,我也曾想救他,故而将他从战场上带回,以蛊虫令他身体‘起死回生’,可那是在蛊虫的操控下的影响,并不是他。他早就死在了战场,这是他的遗物。”

    话未说完,手中玉牌便已被冲上前的程萧疏夺走。

    他拿着玉牌仔细端详,这块玉雕工太拙,正面刻着“黑”字半边,反面则刻着半边“白”字,正是程萧年和唐听白的定情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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