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囚笼: 130-140

您现在阅读的是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错位囚笼》 130-140(第9/16页)



    就在他们转身的刹那,铁横秋突然开口:“慢着。”

    几个魔侍一顿,转过身来的时候,都带着几分惶恐。

    铁横秋心想:他们倒是很畏惧月薄之。只不过,他们怎么也不曾认出我和他的声音不一样呢?

    莫非是因为隔着这玄铁面具,声音有些失真?

    铁横秋的沉默,对这些魔侍而言,仿佛是一种酷刑。

    他们抿着唇,小心盯着看着铁横秋,眼神既不敢直视又不敢躲闪。

    铁横秋微微一顿,本想说“可有什么轿辇抬我出魔宫?”

    却在电光火石间想起:月薄之那样的人物,怎会用商量的口吻与属下说话?

    他便轻咳一声,模仿月薄之那种冷淡的口吻倒是像个九成九了:“传一副轿辇,我要出宫去。”

    话一出口便暗自懊恼,不知道月薄之平日用不用轿辇,若不用的话,岂不是……

    但转念一想,如果是月薄之开口,莫说是什么轿辇,就算要一只千年老王八,这些魔侍都只能老老实实去东海进行非法捕捞。

    为首的魔侍问道:“尊上可是要用云轿?”

    铁横秋摇摇头:“太张扬了,这次我想微服。”

    魔侍看着铁横秋一身魔尊玄袍和玄铁面具:……微服?

    念头一划过,魔侍就立即把头垂下,生怕自己用看白痴的眼神看魔尊。

    魔侍咳了咳,说:“末将马上替您准备一顶小轿……”

    “好。”铁横秋原想说“有劳”,硬生生刹住,吐出俩字,“去吧。”

    很快,一顶小轿就来到了铁横秋面前。

    铁横秋拂袖入轿,身形刚落座,轿子便凌空而起,却丝毫不觉得颠簸。

    事实上,他也不是非要坐轿子不可,只是他不认识出宫的路,乱转的话也不知出不出得去。若说请魔侍带路,又怕露馅,倒不如借这轿辇之便。

    因着铁横秋那句“微服”,抬轿的魔侍们早已褪去玄甲,化作寻常轿夫打扮。粗布麻衣下紧绷的肌肉线条,却仍透着几分不寻常的肃杀之气。

    待轿子出了魔宫,也不必魔侍报告,铁横秋渐渐听见人声鼎沸,便知自己入了街市,不觉一怔,说:“停。”

    轿子瞬息而停,稳得连轿角的流苏都未曾晃动。

    为首的魔侍躬身掀帘,抬头的时候却吃了一惊:轿中踏出的竟是个陌生剑客,一袭灰扑扑的剑袍束着蜂腰。

    魔侍骤然看见铁横秋的模样,赶紧把头低下。

    铁横秋挑眉,故意调侃道:“怎么?是我这副容貌不佳,吓着你了?”

    “不敢!”魔侍几乎要跪下来,但考虑到“微服”的要求,硬生生挺住发颤的双腿,只将腰弯得更低了些,“尊上的容貌日月难及其辉,山河不及其峻……”

    铁横秋笑了笑,挥一挥手:“行了,你们在这儿等着吧,快到申时的时候就来接我,我要在申时之前回寝宫。”

    魔侍们只道:“谨遵谕令。”

    他们抬着轿子退下,转眼间便隐入巷弄阴影之中。

    铁横秋望着他们这般训练有素的做派:看来,月薄之御下,倒真是严苛得很。

    他整了整腰间佩剑,转身没入熙攘人群。

    魔宫最深处的暖阁里,月薄之身披雪裘,在榻上盯着水镜,如同一只捕猎的猫那般目不转睛地看着水镜里的身影。

    铁横秋那身灰色的粗布衣衫在人群中毫不起眼,让自己像一滴水融入江河般的融入人群。

    虽然如此,月薄之也总是能锁定他的身形。

    “小五,想去哪儿呢?想做什么?”月薄之自言自语地发问着。

    但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他必然是想寻机逃离我吧。

    这阵子,铁横秋尽心尽力的逢迎,终归是落了刻意。

    月薄之能看出来铁横秋的言不由衷。

    毕竟,月薄之是见过铁横秋全心全意爱着自己的模样的。

    这份圆满若缺了一分,便如同明镜缺了一角,裂痕处反着冷光,刺眼得很,叫人无法忽视。

    月薄之的指尖轻轻划过水镜表面,镜中涟漪荡开铁横秋闲适的身影。

    却见他信步走在街巷之间,时而驻足小摊前挑选些寻常物件,时而在茶肆檐下慢饮清茶。有几次竟就坐在路边的青石凳上,望着风中摇曳的野草出神,偶尔与路过歇脚的陌生人搭话,眉宇间尽是平和。

    待申时将近了,那几个作寻常轿夫打扮的魔侍如约而至。

    他也没多话,一低头就钻进了轿子里。

    待门外长廊传出低低的脚步声时,月薄之广袖轻拂,水镜瞬间凝固成一面寻常铜镜。

    门扉打开,铁横秋入内,便见月薄之支颐坐在榻上,手执书卷,一如既往,仿佛对一切毫不在意的模样。

    铁横秋微微一笑:“说好的药膳呢?”

    月薄之这才慢悠悠抬眸,目光在铁横秋粲然的笑容上停留片刻,才朝案几方向偏了偏头:“在那儿。”

    铁横秋走近一看,不由怔住:“这不是从前装雪魄汤的玉盅吗?”

    “嗯。”月薄之随手翻过一页书,“用惯了。”

    铁横秋坐到案几旁,揭开汤盅,只见袅袅热气腾起,仿佛又回到那每个怀揣热汤的朔日。

    他抿了抿唇,还是勺了一口进嘴,想起从前自己风雪不改灼得胸膛发疼的日子,只觉恍若隔世。

    他不免失神片刻,心中浮动月薄之当年冷傲的眉眼,还有那一句——

    “太烫了。”铁横秋怔怔呢喃道。

    “什么?”月薄之转过头,“太烫了么?”语气里带着几分真实的诧异,像是早已忘了这是自己当年说过的话。

    铁横秋忙摇摇头:“没什么。”

    话音未落,月薄之已倾身而来,就着铁横秋的手浅尝一口,微蹙的眉宇在热气中显得格外生动:“确实烫了些。”

    铁横秋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月薄之。

    月薄之道:“也不知你什么时候回来,便一直在炉上煨着。大概是来不及放凉。”

    语气里竟带着几分罕见的懊恼,像是解释,像是抱怨,又像是自省。

    铁横秋心头一震,捧着玉盅的手微微发颤。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从月薄之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语。

    这、这多好啊……

    好得像是梦一般。

    铁横秋被热气氤氲出眉眼都带了湿润。

    可是,此刻的铁横秋像是舌头被烫坏了一般,已经无法像从前那般,即便是最苦的药,只要经了月薄之的手,他都能品出甜味来。

    如今舌根残留的,却只剩下一片麻木的灼热感。

    铁横秋机械地一勺接一勺吞咽着药膳,直到玉盅见底。最终放下勺子,对月薄之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今天在外头,吹了大半天的风,就图回家这一口热乎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收藏女巫文学,nw8.cc 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