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权臣的逃婢: 65-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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寓安置若罔闻,将自己做的事依次道来:“金丹是毒物,我已命人销毁了,怀素大真人心思不纯,想借金丹害您,我已把他赶出宫去了。”

    “你为何总要阻止朕!”裴霄雲屏凝呼吸,一腔愤懑与不解发泄出来,“朕好不容易见到了她……”

    他也不想信那些旁门左道,可只有这些旁人眼里荒唐的法子才能让他见到死去的她。

    那金丹,他也只是在无人时自己服用。

    裴寓安看他这副样子,渐渐后退了几步,“父皇见不到阿娘,父皇见到的,只是自己的执念。”

    她不信鬼神,更不信那些巫师道士。

    更何况,她阿娘还活着,这些人、他父皇的举止,就显得尤其可笑。

    她根本不想看到他怀念阿娘,因为他未必就配。

    “她死了两年了,和这个世上、和你我,再也没有关系了。父皇若执意荒唐行事,女儿对您失望至极。”

    裴霄雲不可思议地望着她,心头泛凉,并未全因那句话而感到失望。

    而是裴寓安这番话,让他猛然发觉,明滢已是仙逝之人,早已不在这个世上,与他阴阳相隔。

    哪怕他服再多的金丹,也都无法见到她真正的面目,他见到的,只是他自己想象出的幻觉而已。

    他的目光在这冰冷的大殿内逡巡,突然发觉身边空荡荡,没有一个人。

    他要报的仇报了,想要的权利,如今也都有了,可他把这些东西攥在掌心,无论是搓圆捏扁,还是吹一口气,随意抛耍,都觉得无甚意趣。

    他如今坐拥无限江山,享千万人拥戴,心里却还是缺了一块。

    能补平的人,已经不在了。

    裴霄雲并未责怪裴寓安动了他的金丹,他默许宫人焚毁那物,接着让所有人都出去,自己在承安殿坐了一日。

    迫使自己用这一日来接受,不论往后有什么法子,他都见不到真正的她的事实。

    没了就是没了,不能强求。

    唯一能留下的情感,只有悔之一字。

    裴寓安冷冷退出殿门。

    她就是想要他不那么好受。

    他用痴狂扭曲、损己伤身的手段来怀念她阿娘,是对她的惊扰和亵渎。

    她就是想要他一边往前走,一边又受悔恨的折磨,反省自己的错误。

    几日后,京城收到了西北传回的八百里加急的战报。

    战报上说,朗州遭乌桓国侵.犯,沈明述私自领了西北都督府的兵马,前往朗州支援。

    早朝上,大批朝臣窃窃私语,指靖安侯不服朝廷管束,私动兵马前往他州,恐有反心。

    自古武将拥兵自重,这般行事,最后必反无疑。

    他们都以为,一向多疑的裴霄雲会陷入猜忌与暴怒。

    谁料,他只是坐在龙椅上闭目思虑一阵,睁开眼,十二冕旒纹丝不动,沉沉开口:“他不会。”

    他的一声肯定,如定海神针般镇住底下蠢蠢欲动之人。

    裴霄雲知道沈明述的为人,他算是个勇猛无畏,赤忱正义之人,绝非那沽名钓誉,包藏祸心之辈。

    他唯一的亲人都不在这世上了,就算他手上有兵,反了又有何用?

    相反,来不及传令回京便带兵前往朗州,足以说明朗州战况紧急,迫在眉睫。

    朝中这些老东西,没有一人为西北的局势担忧,反而来竭力排除异己,攻讦忠良。

    从前萧家坐这个江山时就是如此,底下全是党同伐异的小人。如今他是皇帝,实在看这些人不顺眼,便挑了个跳得最欢的、话最多的,连贬了两级官,以示警告。

    无人再敢言说,猜疑靖安侯有反心。

    再过了几日,另一封战报经通政司传来。

    朗州战况焦灼不下,乌桓国这回是举国之力攻打朗州,目标就是朗州城城池。

    西北的兵马有一半要镇守在边关的防线上,不能轻易动之,是以朗州的兵与沈明述带去的兵,定是不够的。

    裴霄雲看着一封封越堆越厚的战报,亦是深感焦躁,他连夜做了一个决定,次日,在早朝上告知文武百官。

    “朕要御驾亲征,此去一举荡平乌桓国,保西北安宁。”——

    作者有话说:要见面了[狗头]接下来开启虐男/追妻火葬场,大家能不能多多评论,我就不孤单[爆哭][爆哭]

    第70章 出征 她生前也想过去西北

    裴霄雲决定御驾亲征的消息一出, 无不令朝堂哗然震惊。

    本朝虽深受西北边境外的异族侵扰,边境百姓苦不堪言,可历代君王唯诺庸碌, 都不曾下决心铲除那些虎视眈眈的外族, 常常只是派兵镇压。

    如此最多不消一两年, 他们又卷土重来,西北战火不休,永无太平。

    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

    裴霄雲曾在苏杭、关州徐州等地都与乌桓国的暗探交过手,这些人阴毒狠厉,勾结当地官员祸乱中原,一日不除, 朝廷便难以安定。

    他恰好借此时机,领兵北上, 与沈明述联手, 彻底灭了乌桓国。

    朝廷也有主和派劝他三思而后行,忧心这场战役怕是不好打。

    可他心意已决,又岂会被旁人左右?

    出征的圣旨一下, 第二日便深入军中,亲自编军,五万兵马在京待命。

    出征前夕,他把裴寓安叫到承安殿。

    这两年,他越发觉得她长大了,宫规礼仪通通都学得很好,连一些国事策问都能对答如流,有时他因沉溺情爱犯糊涂,她还能反过来把他给训一顿。

    他与明滢的孩子,不会比男儿差。

    本朝也不是没出过女帝, 他不会再纳后妃绵延子嗣,将来这万里江山,怕还是要交到她手中。

    人人背后都说他是乱臣贼子,他今年把乌桓国给灭了,留给后代一个清平盛世,这“窃”来的皇位也算没白坐。

    “父皇找我?”

    裴寓安听到裴霄雲要御驾亲征的消息,并未先行去见他,而是等他派人来传召,来到承安殿,见到坐在阴影中抚弄画的裴霄雲,浅浅行礼。

    裴霄雲的指尖拂上画中之人的脸颊,在听到她的声音后,将画重新挂回原位。

    “朕要去西北,你听说了吧?”

    “听说了。”

    裴霄雲时常觉得,她像明滢,可又不完全像,性子中的那几分薄情,或许像他吧。

    他嘴角勾起,苦涩淡笑:“朕不传你来,你也不来见朕。”

    父女二人一个坐在窗边,一个站在桌案旁,身影一般高。一束黯淡光线将二人隔开,是血脉相连,却又泾渭分明。

    裴寓安答的不疾不徐:“父皇心意已决,想必是心中有数,胸有成竹,女儿放心您去。”

    她话语老成,滴水不露,很少有这个年纪该对父母有的孺慕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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